“我来削吧。”房灵枢道:“我会削兔子苹果喔!”
“坐着吧。”梁旭并不肯放下刀:“今天没陪你,我给你也削一个,先让他吃。”
好的,你很有种,房灵枢想,虽然我不是真小三,不过兄弟你这个小三正房分清楚的勇气值得点赞啊!
他站起来,极其自然地握住刀柄:“让我表现一下嘛,他肯定没见过!”说着他去看白莲花:“兔子苹果,很可爱的!”
梁旭亦同样自然地推开他:“坐着吧,你是客人。”
哦!所以说你们俩是主人吗?!我是cha足碍眼的那一个吗?!
房灵枢要掀房顶啦!
梁旭不肯让刀,房灵枢就更加无法挪开注意力,他gān脆直接按住刀柄,娇滴滴地卖了个嗲:“哇,这把刀好漂亮!让我看看好不好!”
梁旭一点面子也不给,他轻轻地躲开房灵枢的手:“我父亲的遗物,抱歉,不能给你。”
——这果然是梁峰留给他的。
“看一看都不可以啊?!”
“没什么好看的。”
房灵枢酸溜溜:“遗物你还拿来削苹果哦?”
梁旭抬起眼睛,柔和地看他一眼,又看一眼白莲花:“他得吃点水果。”
“……”
所以能给他削苹果不能给我看?
房灵枢水到渠成地委屈了:“能给他削苹果,为什么不可以给我玩呀?”
梁旭温温和和道:“他跟你不一样。”
“……”
扎心了,老铁。房灵枢想撞墙了。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的钢筋直男,你的区别对待简直泾渭分明,留点面子会死吗?
他到底没有松手,房灵枢没能夺下刀。房灵枢不yù把场面弄得紧张,只好灰溜溜地坐回去。
梁旭看他一眼,微笑道:“生气了?”
房灵枢还得坚持装,绿茶婊他还得继续演,他只好善解人意,嘤嘤了一句:“没有生气啦~”
梁旭一点面子都不给,房灵枢是真不高兴了,他报复xing地加了一句:“我怎么会生小旭哥哥的气嘛~~~”
你的波làng号都能上天了。
梁旭又被他雷到了,梁旭无奈地低下头,闷声削苹果。
两人气氛微妙,就是白莲花也看出来了。白莲花眨巴着眼睛,小心翼翼地说:“让小房哥哥先吃吧。”
你真是大圣母啊!你都没有一点点不开心吗?!
房灵枢不说话,梁旭也不说话。
三个人心中各有盘算,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片刻,梁旭终于削完了那个苹果,房灵枢亦看到他削苹果的蛇形皮——细得出奇,这符合他做事的风格,谨慎细致,而且很胆大。大部分人为了一贯到底地削皮,都会适当地放宽果皮的程度,梁旭削下的果皮却只有女孩儿的小指粗细。
他有着非常出色的用刀技巧,懂得如何运用刀刃最锋利的部分。
或许杀人也是一样。
梁旭将苹果一份为二:“一人一半。”又把其中一半分成四片,方便白莲花咬得容易:“慢慢吃,别噎着。”
房灵枢感觉自己的瓦数已经可以照亮整个长安夜了。
白莲花简直不敢去接,犹豫半天,他战战兢兢地拿了一片:“谢谢。”
卧槽……我什么都没说你委屈个屁啊!房灵枢在心中疯狂吐槽。
讲道理绿茶婊真是太难演了,尤其是铜墙铁壁面前的绿茶婊。
房灵枢演了半天的大绿茶,就是希望梁旭和这朵白莲花吵起来,或者白莲花跟自己撕起来——他们看上去关系这么好,卿卿我我好到不瞎都能看懂,如果白莲花不高兴,那么房灵枢将赢得一大段无qíng无义无理取闹的时间。
这是基佬的场合,如果他们不是基佬,莲花怎么也该好奇一下,问问自己和梁旭到底是什么关系吧?
无论是哪种场合,接下来的套路就是房灵枢用力解释,梁旭也用力解释,然后大家和和睦睦假装友好起来。
房灵枢已经不在乎自己现在丢人不丢人、抑或讨嫌不讨嫌了,他在拼命拖时间,给小邓小闵拖时间,给不知去向的房正军拖时间——最理想的状态,小邓赶紧过来,并且带着逮捕令过来;次之的状态,哪怕没有逮捕令,小邓小闵一起来了,也能防着梁旭gān出什么不得了的事qíng,毕竟他手上有刀,而这把刀,房灵枢骗不动。
他对梁旭已经万分疑心,现在几乎不算是怀疑了,他是千真万确地确信梁旭想跑。
其实也可以直接请梁旭去局里走一趟,麻烦的也就是梁旭身边这个白莲花,两个人黏在一起寸步不离,如果没有小邓的接应,房灵枢没把握同时按住两个人。
房灵枢自信已经婊气冲天,奈何这个白莲花不仅有点儿弱智他甚至心很大,无论房绿茶怎么挑拨离间,白莲花都能完美装瞎。
该怎么说,还是那句话,果然弱智是战胜一切小三和绿茶婊的核武器,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很尴尬,所有戏码都不按套路来。
气氛尴尬,而梁旭镇定自若,他把军刀擦gān净,仔细地收回书包里,尔后缓缓开口:“灵枢,你怎么跑到这边来了?”
“我走访嘛。”房灵枢随口瞎扯,反正他身上也穿着警服,不过话音刚落,他本能地转动身体,让背后的枪不那么明显。
梁旭看了他一会儿:“你同事也来了吗?”
这话问得深有玄机,房灵枢短促地思考了一下:“是的,他们就在外面。”
他有必要威慑梁旭,如果自己孤身一人,梁旭也许会bào力破围,房灵枢要虚晃一枪,让梁旭先不敢动。
梁旭深黑的眼睛望着他,语气依然很温和:“工作时间,你也忙得很。”
“不忙不忙,本来就是应付差事。今天星期天我这是加班好吗?”房灵枢一脸八卦:“大半天了你给我介绍一下啊,这是谁呀?”
白莲花不吭气,苹果也不吃了,眼睛两边看着。
“我的朋友。”梁旭说:“他身体不好,所以我定期陪他来做复健。”
名字都不肯说,你真是金屋藏娇。
而白莲花也很有眼色,梁旭不说,他也跟着一声不响。
点滴输完了。
“你帮我看顾一下。”梁旭说:“我去叫护士来拔针头。”
房灵枢立刻拦住他:“我来叫,我来叫,你陪着。”
梁旭没有说话,他径直走到白莲花chuáng前,伸手拔掉了针头。白莲花显然吃痛,但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医疗的创伤,咬了咬嘴唇,他自己用纱布按住针眼。
“不用叫人了。”梁旭说:“我得送他回去,灵枢,你去忙吧。”
这个近乎bàonüè的举动,毫无疑问地引起了房灵枢的警惕,他拦在门口:“不急吧,咱们聊一会儿啊。”
气氛僵持起来,梁旭退后两步,单肩背上了书包,一手架起了病人:“你也看见了,我今天真的有事,灵枢,改日见。”
“我可以送你们!”房灵枢说:“我有车!我送你们好不好?”
梁旭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他,白莲花大约也觉得这一番对话不太对劲,他抿紧了嘴唇,向梁旭身后躲了躲。
“有话直说。”
从梁旭嘴里凉冰冰地蹦出四个字。
事实如你所知,房灵枢根本没车,他骑着一辆破摩托前来。不过房灵枢不怕这个,反正装傻充愣是他的qiáng项,先把你骗上船,上来之后再问你吃馄饨还是滚刀面。
——不能放他们离开。如果白莲花是梁旭的同谋,现在放人,就是纵虎归山;如果白莲花什么事也不知道,让梁旭带他离开,就是把人质往虎口里送。
套路他都想好了,只是眼下看来,梁旭似乎不吃他这一套。
他尖锐地问破了。
话撕到这个份上,房灵枢也演无可演,他点点头,掏出了工作证。
“梁旭,有些事qíng,还要请你跟我去局里谈一谈,你的朋友,我们可以一起送他回去。”
既然等不来逮捕令,那就只有先行传唤了,虽然这个传唤也是不合法又不合规。
梁旭没有做声。
两个人四只眼睛,互相看着,无声的敌意在他们周遭回旋起来,那是雄xing动物本能的直觉,对于危险即将到来的锐利嗅觉。
梁旭沉默地看了他许久,忽然用力一推,将白莲花推到了身后的病chuáng上,说时迟那时快,他的背包也跟着甩到了病chuáng上,而他翻手从敞开的包口抓出一支枪来,右手飞快地抽出了刀,瞬间枪口刀锋都对准了房灵枢。
52书库推荐浏览: 白云诗诗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