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吴真人,咱们村子穷,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孝敬您老人家,可是咱们这群人可都是您看着长大的,您就眼睁睁地看着大伙都渴死吗,这世道并不是想搬家就能搬得出去的,落不了户没两天还会被公家撵回来,镇上又不给咱们村通水,光靠买水喝一年的庄稼都相当于白种了,您老人家救救我们!”
那人说完就跪下来给吴真人磕头,其余人也纷纷下跪,而村长则手捧着从乡亲们集来的香火钱跪在吴真人面前,村长说:“吴真人,当年没能护住您和您的大徒弟,让您老人家受了委屈,是咱们无能,您老人家要是还生气,怎么罚我们都行,可您看在咱们王家村世代供奉太yīn观的份上,您就大发慈悲帮帮我们吧!”
吴真人看着王家村的村民们跪成一片,终究是心有不忍,他叹了口气说:“并不是我不想给你们挖新井,而是这新井根本不能挖,一旦挖了就会破坏王家村的水分格局,引起的后果我也无法估测。我说这话并不是危言耸听,因为王家村的地下不知道被什么人下了阵,阵眼就在有水的地方。”
王家村的村民们抬起头,都听不懂吴真人在讲什么,吴真人摆了摆手说:“罢了罢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等了一百多年,也该是结束的时候了,这香火钱你们就拿回去请人凿井,xué我来点。”
吴真人说着就转身进了道观,众人只得在道观门口好生等候,没过一会,吴真人换上了一身gān净的道袍随我们出来,他的手里拿着一块四四方方的东西,是半透明的水晶,在这块水晶里面,有一条栩栩如生的小红鱼在游来游去,却不知此物何用。
吴真人随着王家村的村民向王家村走去,来的时候村长都已经准备了驴车,吴真人不坐,非要走着过来,到了村后头的时候,吴真人忽然停住了脚步,他四处看了看,尤其是看向村后头最后一户人家的时候,眉头皱得老深。
“吴真人,出什么事了么?”村长小心翼翼地问道。
吴真人没有回答村长的问题,指着远处的那户人家说:“那户人家住的是谁?”
村长说:“回吴真人,村里小孩都管她叫孟老太,以前是咱们村的产婆,她男人是以前咱们村药方的大夫。”
吴真人点了点头说:“哦,是那丫头,命还挺长,现在也该有重孙子了吧。”
村长的脸色有些难看,这要是旁人问他肯定不会照实说,可是在他面前的是吴真人他也就不用隐瞒了,他压低了声音说:“吴真人,三十年前您和您的大徒弟因为文革去了台湾,十后来文革结束了,当天晚上她家人就上吊死了,一家五口,四个上了吊,整整齐齐挂在房梁上,从王大夫,到他儿子,儿媳,孙子,王老太那天回了娘家,第二天回来看见一家子上吊死了,就疯了。”
“绝户了?”吴真人听到这事也有些惊讶,不过他并没有细问。
顿了一会,吴真人又问:“那你们村最近可有小孩生重病的?”
大伙都摇摇头,没人听说王家村谁家孩子生重病哪。
“听说昨个王书记的孙子发了一夜高烧,孩他妈眼睛都哭得肿了一圈。”一人说道。
“已经没事了,大清早我还看见他在家门口跟老齐家的虎子玩的。”另一个人说道。
吴真人叹了口气说:“你们村怕是有小孩要夭折啊,最近都盯着点。”
吴真人这么一说,王家村的村民中就有一人吓傻了眼,他哭丧着脸说:“吴真人,咱家媳妇过几天就要生娃,您老人家看看是不是咱娃生不出来哪!”
吴真人看了那人一眼,笑着说:“一脸的满堂子孙相,你这是产前抑郁症!”
大伙哈哈大笑,之后一群人就随着吴真人来到了村子外围的麦场空地上,吴真人不知从那里拿出三只纸鹤,他将三只纸鹤放在手心,轻轻对着它们chuī了口气,纸鹤先是轻轻地振了下翅膀,然后在大伙惊讶的目光中飞了起来,十分灵动。
那三只纸鹤分别飞向不同的方向,飞了大概二三十米后,其中一只忽然燃烧起来,接着便化为灰烬散在空中,另一只也在飞了不到百米的地方自燃起来。
只有一只向村子里飞行的纸鹤还在继续向前扑扇着翅膀,吴真人示意我们跟上去,一直跟到大傻家的门口纸鹤才停下来,落在地上再没了动静。
“果然还是这里。”吴真人轻轻地说了一句。
一群人面面相觑,难道新井要打在大傻家里?
吴真人说完话将手里端着许久的水晶放在纸鹤落地的地方,水晶里面小红鱼像是找到了宝贝不停地撞击水晶内壁似乎是想要出去,吴真人食指和中指并拢在那块四方水晶上轻轻地点了点,忽然一道红光从水晶里头发出来,紧接着就看见水晶里的小红鱼从水晶里钻出来,钻出来后又立马钻了回去,并且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望向众人,王家村的人都屏住呼吸不敢说话,生怕惊动了这个小家伙。
小红鱼似乎是确定了自己没有危险,它摇动着小尾巴游出水晶,游弋在地面上犹如游在水中一样自然而灵动,尾巴后面还拖着一条长长的虹。
第17章 诡局
在众人的注目下,小红鱼消失在大傻家院子里,吴真人连忙拾起地上的水晶走到小红鱼所在的地方,将他的长袖挽起,右手掌轻轻地贴在地面上。
大傻和他娘听到动静从堂屋里出来,正看见吴真人的右手猛然向上一提,一条长虹就从地下钻了出来,落入吴真人手中的水晶里。
大傻和他娘看傻了,吴真人的传说他们都是从小就听,眼下看见吴真人在眼前施展手段,那还不跟见了真神仙一样跪在地上虔诚膜拜。
“大傻,吴真人要在你们家帮咱们村开口井,以后你和你娘就省得跑远路挑水了。”人群里的王屠夫笑着说道。
“以后咱们每天也都到你家挑水,也好照看你和你娘。”一个胖大婶说道。
大傻连忙说好,不过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就挠了挠头说:“不过俺得问一下老大同不同意,他有时候来找俺玩,万一注意不到俺家院子里有井掉进去怎么办,俺去跟他说一声。”
大傻说完就风风火火地跑出家门,村长笑骂道:“这熊孩子,谁是他老大咧?!”
“那谁知道,估计是他爹吧,该是去上坟去了。”王屠夫回应。
吴真人将小红鱼收起来后,在地上画了个标记,然后看向大伙说:“不用请钻井队了,你们挖吧,不用挖多深,我叫你们停你们就停。”
于是一群人跑回家拿铁锹按照吴真人说的挖井,吴真人则端坐在一把太师椅上,吴真人说:“过会我入定,你们无论看到任何qíng况,都不能碰我,也不能让别人来碰我。”
吴真人说完就闭上眼睛,大伙不知道吴真人要gān什么,可是吴真人说的话没人敢质疑,因此几个人就守在吴真人身边。那天下午,在场的所有人都说能感受到一股暖流将冬日的寒风驱逐,那股暖流正是从吴真人身上散发出来的,他们从来也没有想过在冬天的时候站在天寒地冻的外面还能感觉温暖如chūn天一般。
吴真人端坐在大院的正中,就像一尊神相一般,镇守护着王家村的安宁。
那天下午吴真人醒来后,脸色极其惨白,显得很jīng神,他向来后并没有立马叫停了挖井的人,他说:“不能再挖了,都上来吧。”
大伙不知道发生了事,不过有吴真人在身边倒也不害怕,井才挖了三米多,但是宽度不小,井底还只是huáng泥地,一点水也没见着,大伙从井里上来后,吴真人从大傻家找到一截废弃的钢筋,他猛然将钢筋掷向井底,钢筋深深地cha进huáng泥中,然后吴真人猛地攥紧掌心向后一提,那根钢筋就隔空被抽出,一汩透亮的清泉直喷出来。
吴真人的手段是神乎其神,可是他隔空取物的本领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人尽皆知,再者大伙都被找到新井的愉悦所替代,所以就没有表现得太过惊讶。王家村的村民一个个高兴地差点跳起来,他们吃了一辈子老井的水,每回去挑水的时候都要担惊受怕,甚至连往井里看都不敢看,如今这口井又宽敞又明亮,井水无比gān净,没什么能比这件事更让人畅快的了,大伙仿佛是重获了新生,看到了美好的未来。
他们不知道的是,正是这口新井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差点要了所有人的命。
母亲听到大傻家凿出新井的消息,脸上笑开了花,我知道她是不想要我和老井再有任何瓜葛,大傻家在我家前院,走几步路就可以到达,母亲挑水的时候也方便了很多。
如今大傻时常会来找我玩,偶尔母亲还会把他留在家里一起吃饭。
母亲开心地拎着水桶往人声嘈杂的大傻家走去,迎面碰到了往村后走的吴真人,母亲向吴真人行了礼后就没入人群,那时候我刚巧从家门口出来,正听见从我家旁边经过的吴真人喃喃自语道:““不对,从我入定感受到的风水走向来看,龙尾宅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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