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送给我的。”小男孩拧动着时光卷轴的轴承,将两头的铜片从卷轴山取下来,他想要打开时光卷轴。
可是时光卷轴上亮起了一个字符,咚的一声,小男孩被轰飞,抵在了墙上,身上嗤嗤冒着白烟。
我连忙将时光卷轴摄到手中,将轴承上的铜片拧回去。
而墙角边的小男孩的脸竟然就在这时候开始慢慢腐烂,头发开始慢慢脱落,我这才看见他长得奇丑无比,嘴巴突出,牙齿不齐,脸上全是毛发,他似乎是看到我正在盯着他看,他摸了摸自己丑陋的脸,呜呜大哭,从旁边的窗户跳了出去。
我喘着粗气,身上疼得要命,这东西不是一般的鬼,恐怕正是师傅说的小阎王,只是他的样子怎么会这样丑陋,我实在搞不明白,我还记得他看见我的第一句话是“我等你很久了,你怎么才来?”
他是在等我,还是等我这样的人?
此时楼道里的灯光忽明忽暗地闪起来,我四周都没有看到小男孩的踪影,我捂着已经淤青的腹部跑到刘项飞的房间里,想要把他从chuáng底拉出来。
我说:“快,先出去。”
刘项飞的眼里惊疑不定,他说:“你没死?你是不是被他上身了?我之前控制不了自己竟然会发短信给你让你来。”刘项飞有些自责。
我说:”没事了。“
刘项飞毕竟只是个普通人,哪里遇到过这么邪门的事qíng,他将信将疑地从chuáng底爬出来,然后紧跟着我后面向地下室外面跑,可是忽然那个小男孩又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他怔怔地站在那里,身上散发白光,和刚刚看到的很不一样,他撇着嘴像是要哭的样子说:“你去哪里?能不能陪我玩?”
我竟然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出真诚和期待。
我并没有从他的身上感受到憎恨,我招呼身后的刘项飞跟着我一起出去,刘项飞不敢,生怕那小男孩又扑过来,我率先经过小男孩的身边示范给他看,然后向刘项飞点了点头。
刘项飞的呼吸声有些颤抖,明显他是被吓坏了,他全身颤抖着从小男孩身边经过,不敢看小男孩,而小男孩则抬着头一直盯着我们。
忽然他的脸上又露出狰狞的表qíng,眼珠一会儿黑,一会儿白,他的头上冒着冷汗,青筋直冒,他恶狠狠地盯着我,从牙fèng里挤出几个字:“你不能走。”
我想要后退,却发现自己竟然被顶住了,我让刘项飞快跑,我能感受到小男孩身上的鬼气太过qiáng大,起码比我要qiáng上很多,浩瀚如一片充满死亡的海,除了师傅,我从来没想过有生灵可以将气练到这般地步,明明他是个鬼魂,但是站在那里却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我想起师傅的那句话,他说世上能伤害到我的东西太多,几年前我练成紫气东来,以为这辈子都可以鬼物不侵,没想到面对这个小男孩的时候,竟然这么不堪一击。
他向我扑了过来,可是还没碰到我就从空中重重地摔下来,他的身上开始以ròu眼可见的速度出现毛发,鼻子和眼睛变得歪斜,他很痛苦,倒在地上翻来滚去。
此时已经变成怪物的他,嘴里长着獠牙,而我能看到他的魂魄里还有一张正极力挣扎的脸。他大吼着又想向我扑来,可是他的一只手却抓在了钢筋水阀上,他整个人都横在空中,我的手上出现十几把银针,裹着我的气猛然she向这只怪物,他表qíng极其痛苦地看了我一眼,说:“没用的,去找我的ròu身,河北桐山县,找一个叫做荷叶村的地方,那里的村民会告诉你一切。”
我听到从地下室上面传来刘项飞呼唤我的声音,回头看了那怪物一眼,转身跑了出去。
刘项飞见我安然无恙地跑了出来,脸上露出一丝喜色,我们随即一起跑出老北苑小区,之后被吓得失魂落魄的刘项飞在我们学校旁边的旅馆开了个房间睡觉,他没有问我是怎么从那小男孩的手里逃出来的,我也没说。
我连夜坐车往桐山县赶去,桐山县在北京和河北的jiāo界处,我们这里并不是很远,几个小时就可以赶到,司机听到我大半夜要去那里,就趁机多要了点钱,我倒也没在乎,躺在车后座睡了一会,没想到这么一睡就是到第二天天亮。
我在桐山县的县城吃了点东西,心中琢磨着昨晚的事qíng,很明显那小阎王是个鬼,可是他又说他的ròu身在桐山县荷叶村,这得多大的能耐才能将自己的魂魄离ròu身几百里的距离?
还有,他为什么要让我找到他的ròu身?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师傅的电话。
第79章 河童之子
电话拨通之后我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qíng跟师傅讲了一遍,师傅听完,沉默了一会儿说:“任何人死后的灵魂都不可能离自己的ròu身那么远的距离,无论他有多深的道行都不行。鬼魂的ròu身若被焚毁,那么鬼魂就会化为灰烬。这就是人间对鬼的限制。除非有一种可能,可以让自己不受ròu身的限制,那就是成为灵,那个小阎王想要找到他的ròu身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想要复活,第二种就是想要死。”
师傅说:“从你的描述来看。那个小阎王的道行恐怕与为师不相上下。而且是有高人指点过的,你之所以能逃得掉,如果不是你运气太好,就是他根本不想杀你,至于他的灵魂为什么会分裂成两个人,那为师就不知道了。”
我还是有些不懂,我将小阎王见到我时候说的第一句话告诉了师傅,师傅沉默了一会说:“他等的不是你,等的是你的道火,到时候你就知道。王阳啊,人鬼终究殊途,yīn阳界的规矩不能乱,你好自为之吧。”
师傅挂了电话之后,我顺着一条小山路走了大概半个小时。走到一处不是很高的山坡上后,终于看到了被一圈矮矮的小山围在下面的荷叶村。庄序在亡。
荷叶村里到处都是水塘,但是奇怪的是,水面上什么都没有,看起来一片死寂。更别提荷叶了。
在荷叶村的村口,我遇到一个年轻人,就问他村里近几年有没有死过一个很奇怪的小男孩。
那年轻人看了我一眼,嘴里咕哝了一句什么,然后远远地跑开了。
他跑走的时候,眼神有意无意地瞥向我的身后。
我转身望去,什么都没有看到,只看到一棵被烧得漆黑的木桩,木桩的顶端挂着一件烂得不能再烂的衣服。
我心生疑惑,睁开yīn阳眼扫视周围,并没有看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他们村很安静,而且看起来很古旧,有些人家的房子年久失修都已经塌了一半,但是里面简陋的家具却还都放在里面。有些人家的屋里还长满了杂糙。
在他们村的最后一排,我看到了一个老太太,她背对着我,像是在晒太阳,一动也不动。
我喊了她一声,她好像并没有听见,我绕到她的前面才发现她的眼睛竟然是瞎的。
我蹲在她身旁,刚要开口,但是眼角却看见一个小孩躲在不远处的土墙后面,她向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
我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这个瞎了眼睛的老太太,我听见她一直小声地哼哼着,像是在叫一个人的名字。
小男孩身上很脏,脸上也脏兮兮的,拖着老长的鼻子,他说:“哥哥,我奶奶叫你。”
“你奶奶知道我来?”我疑惑地问道。
小男孩点了点头说:“我奶奶是村里的卜婆,她什么事qíng都知道,还有,刚刚你看到的不是人。”
我被他的话吓了一跳,刚刚那个人如果是鬼魂的话怎么可能会在阳光下安然无恙,如果是厉鬼的话我又怎么可能感觉不到她身上的鬼气?
我转头忘了过去,她的脚下没有影子。
小男孩见我一脸疑惑,说:“你来了就知道了。”
我随着小男孩进了一处矮矮的土墙院子里,那院子上面爬满了仙人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正在院子里翻着石磨上正晒的辣椒,她的一头白发用一根已经掉色的布条扎起来,挽在后面,看起来有些稀疏。
还没等我开口,老太太说:“年轻人,你刚刚看到的瞎老太太已经死了二十几年了,死了以后,每天都会出现在自家门口,嘴里念叨着糖娃儿,她儿子的rǔ名。”
我问道:“奶奶您知道我会来?”
老太太说:“都七十年了,也该来了,那孩子也想回家了。”
我说:“还请奶奶把事qíng告知小子。”
老太太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七十七年前,咱们荷叶村还是渔乡,那时候啊,村里还有很多人,虽然日子不是很富裕,倒也过得挺踏实。那时候外边战乱,咱们这里都是山路,也没怎么被波及,可是有一天,村里的一个姓姜的寡妇被人发现怀孕了,她的男人两年前就死了,怎么可能会怀孕呢?村长说她败坏了荷叶村的名声,要她说那个男人是谁,否则就把她浸猪笼,那姜寡妇死也不说,最后村民们就把她浸了猪笼,可是谁知道第二天,那姜寡妇再次出现在村子里面,大家都吓坏了,咋一个死了的人还又出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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