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性的证明_[日]森村诚一【完结】(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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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说从前有个jì女,从羽代市的jì院里逃了出来,眼看要被追捕者赶上时,便跃身跳进湖里,这湖因此而得名。不过,当时还没有拦河坝截成的这个湖,看来这个传说是为了观光游览而编造出来的故事。

  且不管这段故事的真假,人们说,从这一带跳下去,就会被湖水的暗流卷走,连尸体也漂不上来。

  事实也是这样,两年前有个司机开车失误。在花魁潭滚落下去,汽车打捞上来以后,就没看见司机的尸体,直到现在也没发现。

  五月二十四日晚上十点左右,又有一辆汽车掉进了花魁潭。这辆车上坐着住在市内的井崎照夫和他的妻子明美。车是皇冠牌1号,车往下翻滚时,只有井崎一人从车里甩了出来,因而得救。妻子明美役能脱身,随车一起沉入潭底。井崎跑到湖滨旅馆求救,警察和消防急救队接到通报后,立即赶到现场。但由于肇事地点水深莫恻,无法断定汽车位置,只好先让潜水员潜到湖底寻找汽车的位置。如此深的水,靠水中呼吸器而临时装备起来的潜水员怎么也潜不到水底。

  可是,羽代是个内地城市,不可能马上找来潜水员,等好容易找到潜水员,把湖底搜索了整整两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湖底的淤泥中发现了半掩半露的车身。可是,车里没有明美的尸体。

  潜水员又进一步搜索了汽车周围的湖底。结果还是未能发现明美的尸体。车间和挡风玻璃由于翻滚时的撞击和水的压力,已经毁坏,看来尸体似乎被湖水的暗流卷走。没有关在车里。虽然没有发现尸体,但明美已死是确定无疑的。

  井崎哭着说:“我和妻子一块儿到这里兜风,只顾看湖光风景。一走神儿cao作失误。就掉了下去。汽车往下翻滚时,由于撞击,车门开了,我被甩了出来。汽车在悬崖上跳了两三下,就掉到湖里了。眨眼间就出了这么件事,我不顾一切地跑到湖边,喊着妻子的名字,可是她并没有浮上来。我要是和她一起死了就好啦!

  井崎是中户家的gān部,妻子也是中户经营的市内最高级夜总会“金门”的皇后。

  几天以后,警察用绞车把汽车打捞上来,车里没有一点明美随身携带的遗物。警察接受了井崎的申述,按“jiāo通事故”作了处理,对井崎追究了违反jiāo通法和失误致死的责任。

  问题就在这之后发生了。井崎照夫以妻子为被保险人。投了二百万日元的人寿保险,如遇灾害,保证赔偿三十倍,而且、规定保险金领取人是井崎照夫。保险合同是当年一月底签定的。到现在还不到半年。

  这项保险的经手人是味泽。其实,这项合同并不是经他百般动员才签订的,而是由金门夜总会一位认识味泽的女招待奈良冈陕枝把井崎介绍给了他,味泽登门一同,井崎好像迫不及待似地当场谈妥。签订了合同。

  当时,味泽一时疏忽,没了解到井崎是中户家的gān部,井崎的头衔是市内娱乐中心的专务董事,有一副服务行业家所具备的和蔼可亲、圆滑周到、温文尔雅的神态,根本看不出一点流氓气质。

  娱乐中心的资本属于大场系统,这一点当时是知道的,但因市内像样的企业全都和大场的资本扯着线儿,所以也没怎么介意。

  签定合同的时候,井崎让妻子作被保险人,味泽对此并不是没有怀疑。本来,加入人寿保险的人(被保险者)。理应是维持一家生活的顶梁住,目的是即使自己万一有个二长两短,家里人也能靠保险金维持生活。所以,一般都把丈夫或父亲作为被保险者,指定妻子或儿子为保险金领取人。

  当味泽问到这点时,井崎昔笑着答道:“我老婆挣钱多,在家里,她也是一家之主,她要是死了,我就得流落街头。还补充说。他本人已经加入了足够的保险。

  这一套话虽说不可全信,但在老婆是一家之主的家庭里给女人上保险的倒也不乏其例。

  因此,味泽也就大致理解了。

  市内最高级夜总会的皇后,比娱乐中心的专务董事收入当然要好得多,事实上,明美的收入足有井崎的好几倍。

  虽然没有发现井崎明美的尸体,但跟车一起掉进花魁谭是必死无疑的,警察签发了事故证明。一有了警察签发的事故证明,人寿保险公司几乎就要无条件地支付保险金。

  等到了支付保险金的时候,菱井人寿公司内部提出了疑问。

  “从过去的例子来看,合同签定后六个月内就发生事故而需支付保险金的,大都属于谋财害命。井崎有没有这种嫌疑?”

  “警察既然确认是jiāo通事故,签发了事故证明,保险公司是没有理由不付保险金的。”

  “井崎是中户家的gān部,警察和中户家本来就是一个鼻孔出气。”

  “不过,除了井崎,没有一个目击者,井崎本人说是事故,那就不好办唉!”

  “还有一个可疑的qíng况。不是说井崎自己提出加入保险的吗?可是,他让他老婆当被保险者出面,而在花魁潭落水身死的又单单是他老婆。”

  “关于这一点。据说是因为井崎说他本人已经有了足够的保险,而且老婆挣钱多。所以才让老婆加入了保险。”

  “他说他加入了足够的保险,这肯定不是加入我公司的保险。不过,他加入的要是别公司,那是他个人的私事,也根本无法调查。”

  “还有件事让人纳闷,如果是井崎为了贪图保险金而害死了妻子,那又为什么跳进那个传说连死尸都漂不上来的花魁潭呢?要知道,如果见不到尸首,有时甚至是根本得不到保险金呀!”

  “如果人死得到确认,即使没有发现尸体,也要付保险金。他可能估计到警察会给他签发事故证明,这点难道不正可以看作是和警察勾结的证据吗?”

  “不过,把飞驰的车开进花魁潭,井崎自己一个人从中挣脱出来,他本人也是在玩命呀。”

  “不用玩命。有时也可以把车弄下去。”

  从房间的一角有人很客气他说。

  大家一起把视线集中到说话的那个方向。原来那个人是特约列席参加gān部会议的保险经纪人味泽。

  “那怎么做得到呢?”

  主持会议的分公司经理代表大家问道。

  “比如,给被保险人吃上安眼药,在她睡着了的时候就行。如果被保险者吃了药昏睡过去,犯人就可以跳下车来,只把被保险者和汽车一起椎下潭去,等看到汽车和被保险者确实沉到湖底之后,再故意给自己身上弄点伤,好像从翻滚的汽车里甩出来时受了伤似的,然后再去呼救。这样的话,犯人就可以把自己放在万无一失的安全境地面将车和被保险人推下潭去。

  大家一听,就像重新打开了扇窗户似的神qíng豁然开朗起来。

  “的确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设想,可是还有一个问题。”

  分公司经理一发话,大家又把视线移到他身上。

  “如果给她吃了安眠药,一解剖尸体,不就一下子露了馅了吗?”

  正因为如此,才选择了花魁潭。不是吗?对于犯人。即井崎来说,尸体一经发现就会露馅,可是,不见到尸体又领不到保险金。于是,才选择了花魁潭。那里是个既可以确认死亡、又难以发现尸体的地方。

  “好!这可是个重大发现!”

  在味泽的分析下,出现了一个巧妙的、jīng心策划的犯罪轮廓。分公司经理和全体人员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一犯罪的巧妙之处还在于没有必要一定要把妻子推下花魁潭。”

  味泽又说出了一个奇怪的看法。

  “没必要推下去?”

  “没见到尸体就可以说不一定是死在花魁潭里了。不是吗?”

  “你是说,井崎明美并没有死在花魁潭里?”

  “我看也有这种可能。因为见不到尸体么!抛进大海里也好,埋在深山里也好,总之,弄成个掉迸花魁潭里的假象就行了。只要从警察那里弄到事故证明,就能领到保险金。

  大家对味泽分析出来的犯罪的可能xing不禁呆若木jī。

  但是。怎样才能证明这个推测呢?要想推翻警察的事故证明,必须掌握谋杀的证据。在警察、中户家以及在他们背后的大场家族密切勾结的羽代市里,这么gān就如同揭竿而起反对大场体制了。

  “如果和大场家族对着gān,就不能在这个市里工作,在这种qíng况下,尽管有点疑惑之处,也只好睁只眼闭只眼,把保险金支付给他为好。”

  这种意见占了上风。

  唯独味泽一人反对大伙的意见,他说。

  “那样一来就开了先例,今后会不断有人如法pào制。本来漏dòng百出,却给他保险金,岂不丧失了保险公司的声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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