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经检查的泥土堆越来越小了。
“咦!”
味泽自言自语道。他把从泥里滚出来的小石头捏了起来。刚才也有几个沙粒状的小石头。
“这里头还有石头子儿啊!”
朋子用懒洋洋的眼神看了看。
“不!这不是石头子儿。”
味泽迎着亮光来观察两指捏起来的莫名其妙的东西。那是块灰白色的东西,表面很粗糙。
“是什么呀?”
朋子的眼神兴奋起来。
“像是混凝上的碎渣!”
味泽歪着头,一半像自言自语地嘟囔着。
“混凝土?花魁潭里会有混凝土吗?”
“所以我觉得奇怪呢!朋子,花魁潭在有水以前是个什么样子?”
“我记不太清了。好像是一处山林或田野。”
“潭附近没有用混凝上修筑的桥、道路或建筑物吗?”
“我记得没有那类东西。那一带是羽代最荒凉的地区。”
“那么说,这块像混凝土碎渣似的东西,肯定是从别的地方运来的。而且,你来看,这个碎渣的颜色是多么新鲜!要是长期丢在水里或上里,颜色应该很陈旧才是。”
“对呀!”
俩人眼神渐渐地jīng神起来。
“不过,要是说井崎的汽车在行驶中这类碎渣飞进了车里,也没什么奇怪的吧!”
朋子提出另一种可能xing。
“是啊!那是没什么奇怪的。不过,一般来说,汽车行驶中崩起来的石头子或碎渣,是要飞向车身外侧的。”
“要是碰到什么上又弹回来呢?”
“挡风玻璃是摔碎了,可是,警察公布qíng况时说,车往下滚时关得严严实实的。”
“这么说来,碎渣怎么会跑到车里去了呢?”
“东西很小,钻进车里的机会多得很。比如挂到衣服角上带进去。或者随着口袋、布块一同上了车。”
“车里并没有口袋或布块呀!”
“肯定是在汽车掉进花魁潭以前就收拾利索了。因为汽车是不小心掉下去的,所以要尽量不让车里留下‘莫名其妙’的东西。”
现在,他俩对那个“莫名其妙”的东西的用途有了一个共同的设想:一个漆黑的夜晚,一具用口袋或布裹着的尸体从车上卸到地上,把尸体扔掉后,生怕口袋或布日后成为罪证,便带了回去。可是,犯人没有注意到,有块小小的碎渣粘在上边,收拾完口袋或布以后,碎渣便留在了车里。那么,这个碎渣就是从扔掉尸体或掩藏尸体的那个地方带来的。
这就是说,那是作案现场的碎渣。
“不管如何,我要调查一下这块碎渣的来历。我在东京有个朋友,是那方面的专家,费不了多大事。”
味泽满怀信心他说。
第五章 堤坝的祭祝
羽代警察署检查了印在湖泥上的轮胎花纹,结果鉴定出那种轮胎是适于在山地险路上行驶的汽车,轮胎的花纹是横沟型,牵引能力和刹车xing能都很先进,轮胎规格的尺寸是7.60~15~6PR,据分析可能是安在吉普车上的。近年来,为了提高吉普车的xing能,特地换了一批轮胎,这种型号的轮胎,只有M公司生产的7X年型以后的汽车才能安得上。
若是M公司7X年型以后的吉普车,本地区只有屈指可数的几辆。那辆车轮胎花纹的深度是12.8MM,而这种型号的轮胳花纹,本来是13.3mm,据说,1mm的磨损相当于行驶三千到五千公里,所以那辆汽车应该是行驶了一千五口到二千公里,因为据说只有7X年型以后的汽车才能安装这种轮胎,所以那轮胎看来皇新车上装备的,不是后来换上的。
对井崎的汽车感兴趣的人,不会是从远地来的。这么一来,在羽代市和市的左近拥有7X年型以后的吉普车、装有轮胎花纹深度为12.8mm的人、就越发寥寥无几了。
竹材通报了所管辖的陆运事务所。
味泽把从湖泥里捡出来的那块混凝土渣似的碎块寄给了东京的朋友,请他给化验一下。
他是味泽高中时候的同学,在大学的工学院应用化学系学过高分手化学专业。现在在某化学工业公司的高分手研究所工作。味泽记得,几年前在校友会上和他见面时,他说正在从事接合剂的研究。味泽认为,混凝土、水泥也井非没有类似接合剂的地方。
几天以后。他打来了电话。
“哎!没头没脑弄那么个怪玩艺儿来化验。吓我一跳!那位朋友苦笑着说。
“真抱歉!突然给你找了个怪差事。因为除了你。没人可求呀!
味泽道过歉,接着问道:
“你弄清是个什么玩意儿了吗?”
“噢。差不离吧!”
“到底是什么呀!”
“正像你估计的,是一种混凝土。”
“到底还是混凝土啊!”
“不过,有点特别。叫作可塑混凝土。”
“可塑?”
“噢!就是一种接合剂啊!普通说的混凝土主要用碎石和沙子,加上水泥和在一起让它凝固。而可塑混凝土并不兼用水和沙子,只用塑胶凝固。其成分是用环氧可变沥青、聚氯丁二烯、氯磺化聚乙烯等树脂作结合材料。”
“那么,这种可塑混凝土用在什么地方?”
“用来涂抹混凝土表层。它对混凝土底子的接合qiáng度要比以前的水泥qiáng的多。”
“没什么,只是有点小用处。给你添麻烦啦!”
该问的事都问清楚了,味泽二话没说便挂上了电话。
羽代署管辖的陆运事务所找出了吉普车的主人。
“《羽代新报》?!”
竹村吃了一惊,万没想到它是这个车的主人。《羽代新报》现在完全是大场家族的御用报纸。他们为什么对井崎的汽车感兴趣呢?尽管是御用报纸,却来暗访警察断定是事故的案子,真叫人心里不舒服。
《羽代新报》是记者俱乐部成员,常到警察署里采访的记者,是不会gān这种事的,因为他们很清楚,要是被记者俱乐部撵出大门。事实上,以后就不可能再进行采访活动了。要说有人的捣鬼,那恐怕是别的线儿上的人。
竹村指使记者俱乐部的记者调查了当天、特别是夜里使用《羽代新报》报社吉普车的人。因为使用报社的汽车,必须向汽车组提出申请,所以会留有记录。
“是越智朋子一一一越智茂吉的女儿?”
竹村终于查出了使用吉普车的人,他不由得咬住了嘴唇。
是了,越智的女儿还在《羽代新报》,这事竟忘得一gān二净。越智创办《羽代新报》,并以报社为根据地,高擎起反抗大场家族的旗帜、但由于力不从心,出师未捷身先死,反抗运动被镇压下去了。对作女儿的来说,父亲的城堡落在敌人手里。在这里工作,肯定每天都心怀刻骨的仇恨。她可能把仇恨牢记在心,静静地等待时机,好继承父亲遗志,揭竿造反。
没有提防越智的女儿,实在太大意了。假若是她对井崎的jiāo通事故以及汽车感兴趣,那就不足为奇了。
竹村终于扰到一个靶子,他两眼直盯盯地望着空中。
“这么说,那块混凝土渣很可能是从水库或堤坝工程现场上来的啦?
“是啊!如果光是可塑混凝土,用途是很广的,但和中热硅酸盐水泥一配合,用的地方就有限了。怎么样,这附近有正在进行那种工程的地方吗?”
“我去报社查一下,马上就能明白。那么,味泽,你认为井崎明美就在那个工程现场附近吗?”
“那当然!要是在拦河坝或堰堤上灌上水泥埋起来,只要不决口,就绝对发现不了。作为隐藏尸体的场所,这儿确实是个非常理想的地方!”
“多么可怕的想象!”
朋子脸色苍白。
“是有充分根据的想象!”
“不过,如果事实正像你想象的那样,还是发现不了尸体呀!”
“纵然发现不了尸体。只要找到埋藏尸体的蛛丝马迹,也就是我们的胜利。”
“我们还是调查一下再说吧!”
面对新的目标,朋子又积极行动起来。
“我暗中监视了越智朋子周围的qíng况,一个最近和她常来常往的人物冒了出来。”
奉命监视越智朋子的字野探员,很快回来报告了qíng况。
“那个家伙是谁?”
竹村向前探了探身子。他觉得从警察署的院子里“偷泥”,若是一个女人所gān,未免有点大胆,因而就考虑到有伙同她gān的人,看来完全猜中了。
“名叫味泽岳史,是菱并人寿保险公司的外勤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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