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牙这一说话,我和柳叶纷纷侧头看了过去,果然看到大牙的手上拿着半截黑褐色的长豆角。我顺手接了过来,看了看,紫中泛褐,还有些光泽,用手掰了一下,十分坚硬,但是很脆。“啪”地一声就折断了,断面则露出了棕huáng色,我忍不住笑了笑,告诉大牙,这个不是平时吃的豆角,也不是什么豆角王,而是皂荚。
做了这么多年的园林设计,这个我还是认得的,我抬头四外张望了一下,果然看到了不远处的那棵皂荚树,用手指了指。告诉他们那颗树就是皂荚树,而这种大豆角就是那种树上结的。
皂荚树是落叶的乔木,最高可达到三十多米,在我国分布也很广,多生于平原、山谷或是丘陵地区。这种树喜光而耐荫,对土壤要求也不严,生长速度有些慢,但是树的寿命很长,活个六七百年不成问题,一般七八年后就可以结果,果实就是这种像大豆角一样的皂荚。
说起这种皂荚,里面富含胰皂质,可以煎汁代替肥皂使用,可比现在的肥皂要好多了,纯天然,无化工成分,洗后的衣服晾gān后都会散发出扑鼻的清香,而且捣碎了泡在水里,可以洗头发,古代这种皂荚也是应用很广。
听我这么一说,大牙和柳叶都不禁抬头看了看那棵大树。
大牙从地上又捡起一块皂荚,讪讪的一笑,自言自语说道:“原来这个东西就是皂荚,只闻其名,未见其形,想不到长成这样啊?这东西可是好玩应儿啊,种子和皂刺还能入药,祛痰、治癣、通便、活血、利尿有奇效,绝对的好东西啊!”
看着大牙不住的晃着脑袋在感慨,柳叶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大牙,估计也在怀疑为什么大牙不认识这东西却知道这东西的功效,不免有些怀疑。
大牙这才注意到柳叶的眼神,想想刚才说的话,赶紧开始往回打圆场,嘿嘿一笑,冲柳叶说道:“妹子,不用瞅哥。我之所以知道,是我家老爷子以前知道个偏方,有一次被鱼刺给卡住了,怎么也取不出来了,听个老中医说了个偏方,去抓了点皂角后,研成了末。你别说,往鼻眼里一chuī,连打了几个喷嚏,那鱼刺就下去了,不服都不行。还有听说过去妇女难产时,吞二颗皂角子就可以顺产,据说很灵的!”
柳叶皱着眉头也不知道大牙说的是真是假,而是看了看我一眼。
我刚要出话,突然想起了什么,四处一张望,果然如我所料,不禁兴奋的手舞足蹈。
大牙和柳叶看我突然癫狂起来,也是一头雾水,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我,直到大牙冲我脑袋拍了一下,我才冷静下来,摸了摸脑袋,咧了咧嘴,难掩兴奋的告诉他们,我刚才突然之间想到了“七日”的含义了,“七日”所指的就是这颗皂荚树!
看了一眼发呆的大牙和柳叶,我赶紧又接着说:“你们看皂荚树的‘皂’字是不是就是由‘七’和‘日’组成的意向,还有这山顶上都是些油松和杨树,唯独就长了这么一颗孤零零的皂荚树,看这粗细,绝对也是长了几百年了,古人要是留记号肯定得找那些不能挪动的物体当参照物,而这棵树估计就是当时特意种植的!”
我这么一说,柳叶也开始不住的点头,接着我的话说道:“我觉得胡灯说的很有道理,‘皂’这个字最早以前写作‘早’字,后来字体演变过程中,在‘早’字的上面添了一点加以区别,变成了‘皁’,后来渐渐演变就成为现在用的这个‘皂’字了。”
我倒是没有柳叶这种高才卓识,但是从字形和逻辑上进行推理,卦辞中的“七日”应该说的就是皂荚树。再加上柳叶的这一番佐证,则更增加了这种推断的可信度。
大牙像听故事一样听得两只眼睛都有些直了,不停的晃了晃脑袋,抬头望了望那棵高大的皂荚树,又转了转眼珠自己琢磨了一会,开始不住的砸舌点头,看来也是想通了。
就见他嘴里不停的叨咕着“七日、皂荚”、“皂荚、七日”,魔魔怔怔的念叨了半天,然后突然眯fèng着眼睛问我:“唉,我说来亮,如果说‘七日得’说的就是这棵皂荚树,可这棵大树怎么藏秘密啊?”
我笑了笑,刚想说话,旁边的柳叶却先说话了:“秘密或许在树上!”
我看了看柳叶,相互对视笑了笑。
大牙抬头看了看树上,有些想不明白。
其实我也想到了,秘密也应该在树上,既然说是“七日得”也就是说秘密可能藏在皂荚树上,刚才听柳叶解释这个字的字形,当时是为了区别“早”,所在在上面添加了一个记号,也就是点了一点,变成了现在的“皂”字。那么极有可能就是秘密藏在树上而不是树下。
我走到树下,抬头看了看,这棵大树估计能有二十多米高左右,树gān一个人都很难抱过来,树皮粗糙却没有开裂,gān枝上还有些枝刺,gān秃秃的树gān上连个鸟窝都没有,根本不像藏着什么秘密的样子。
其实就算是有鸟窝,也不靠谱,打死我也不相信,几百年前的鸟窝会一直保存到现在,想来想去也只有一种可能,估计那秘密就藏在树的本身上,只有这样才会保证秘密一直藏在上面而不会意外消失。
我看了看这颗大树,比我在狐狸dòng沟爬的那棵树细不了多少,估计着爬这棵树的难度系数也不低。上次爬过一次树后我才意识到,不是因为自己长大了,爬树的技巧退步了,而是因为我长大了,那树也变粗了,越粗就越不好爬了。
想到这里,我冲大牙一呲牙:“大牙,其实你真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天生奇才,我觉得世界上就只有两种人能吸引人,一种是特漂亮的 一种就是你这样特别有才的,时间的巨轮无法抹去我对你的景仰,纵使海枯石烂,你也永远活在我的心中……”
还没等我把这套嗑唠完,就见大牙冲我一摆手:“得了,你可拉倒吧,你一撅尾巴,我就知道你拉几个粪蛋,不就是想让我上树吗?用不着说这些实话,这些话说多了就假了,伟大挂在嘴边,时间长了也就平凡了。”
说完后,他面朝大树,张开双臂,摆了一个经典的姿势,大气磅礴的念道:“何处望神州,满眼风光北固楼。千古兴亡多少事,悠悠。不尽长江滚滚流。年少万兜鍪,坐断东南战未休。天下英雄谁敌手?有我何求?……”
这首词被他渲染的淋漓尽致,气氛也被他弄得有些悲怆,我和柳叶也没敢多嘴,就见大牙走到树下,抬头看了看,紧接着往手心啐了口唾沫,一回头,把我喊了过去,让我给搭把手。
想想上次我上树时,大牙的角色,我也是心知肚明,只好充当人ròu梯子的角色,咬牙咧嘴的qiáng把大牙给顶了起来,而大牙手脚好一阵扑腾,不管好歹,总算是爬了上去,看他那身手,也比我qiáng不了多少,一个半斤,一个八两,谁也不用笑话谁了。
大牙好不容易爬到一根粗树杈后,骑在上面倒了口气,冲我和柳叶频频挥手,我看着就来气,冲他嚷道:“你行了吧,可别臭美了,上去还不到两米高,有啥得瑟的,麻利儿往上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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