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柳叶问这个,心里也琢磨,这事总不能和她说,我和大牙就是因为天太热没地方待,纯粹就是瞎玩去了,真要是这么说,一是柳叶未必能信。整不好再以为我们故意要瞒她什么,误会更深;二是这么说,显得我们俩大老爷们整天啥正事都没有,再让她小看。
没办法,最后还是把骗于麻子的那一套又搬了出来,谎称是刚好有朋友需要一对石狮子,我们这才去那边帮着淘一对,顺路就去山上转了转,不成想,就惹上了这些麻烦事。
柳叶听我说完后淡淡的笑了笑,这一笑也不知道是猜穿了我的谎话还是本来就是无意的。我倒是被她这一笑,弄得反倒是有些局促不安,现在总算是知道了,说谎话最大的压力不在于能不能骗住别人,而在于能不能先骗了自己。
大牙在旁边一直在盯着我们俩,听我俩说了两句话后,在旁边大嘴一撇,把话头拦了过去,拿腔作调的说:“唉哟喂!你们这是学术jiāo流呢还是领导座谈哪?认识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这家伙整的,一问一答。客客气气的,挺融洽地呗?你说你们整那些臭氧层子gān啥,瞎客气个什么劲儿啊。”
说着用手指了指我,然后对柳叶说:“要说来亮这人,你也不是不知道,他那人死要面子,犟的像头驴似的,你也用不着挑他的理。再说,当初那事也不是啥大事,当时大家心qíng都有点毛燥,就是个误会,要我看哪,这舌头没有不碰牙的,过去就过去得了,别逮着个屁就嚼不烂!”
柳叶听大牙说完后,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大牙,估计也觉的大牙这话说的有点粗,但是也没有作声,低头沉思了片刻,然后轻轻的摇了摇头。
大牙就是一愣,只好接着劝柳叶,说是杀人不过头点地,还非得让一个大老爷们亲口和你说声“对不起”才行吗?有啥大过节啊,都不是小肚jī肠的人,咋就非盯着这头不放呢,实在不行,让来亮给你叩一个总该行了吧。
柳叶一听,抬起头来赶紧连连摆手,不迭声的解释说。她不是那个意思。
这反倒是把我俩都给弄糊涂了,不知道柳叶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平时也没见柳叶这样,不知道今天这是怎么了,总是yù言又止,yù语还休的,根本就不像她的xing格,有点奇怪。
柳叶自己也意识到自己的刚才的举动有些矛盾,苦笑了一下,看了看我俩,这才开口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现在还有些想不明白。要说这事,其实也不能怪来亮,这几天我也在家也琢磨了好几天,我倒是觉的来亮说的挺对的,肯定是有人在不断的透露着我们的行踪。”
“啊?你说啥玩意儿?”大牙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没有听清,一脸不解的盯着柳叶。
柳叶叹了口气:“嗯,我是想说,或许来亮并没有冤枉我,的确是我连累了你们。”
我一听这话,也有点坐不住了,虽然我一直都有些怀疑柳叶,但是听柳叶自己也这么说,我确实还是有些意外。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但肯定没有胜利后的那种喜悦,说不出来是遗憾还是伤感,看着柳叶,心里乱成一团。
柳叶说完这些后,喝了一口水,摇头无奈的笑了笑,接着告诉我们,她虽然没有直接出卖我们,但是这事估计和她也脱不了gān系。她自己心里很清楚。三个人里面,只有她才有可能泄秘。本来她也想找个机会和我们好好的谈一谈,但没想到突然发生了这件事,择日不如撞日,索xing就趁这机会谈开了得了。
我听着像是话里有话,就问柳叶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有什么为难的事可以说给我们听听,兴许我们能帮上什么忙也不一定。
柳叶冲我感激的笑了笑,然后说还是先听她讲个故事吧,或许听完后会有些帮助。说完这话,柳叶调整了一下qíng绪,开口讲了起来。
她说有个小女孩,她从小就只知道妈妈,自打生下来就没有爸爸。自从懂事起,她就经常听到邻居们的各种各样的闲言碎语,甚至都不让自家的孩子和她玩。
在她的思维中,家庭除了妈妈就是自己,根本就没有爸爸这个字眼。
在她的记忆中,过两年差不多就要搬一次家,最后连她自己也记不清到底搬了多少次家。从小到大,全家的生活只是靠她妈妈做些小本生意的微薄收入,日子过的自然是捉襟见肘,穷困潦倒。
每次她只要问她妈妈,为什么她没有爸爸时,她妈妈都会摸着她的脑袋告诉她,她有爸爸,只不过她爸在她没出生时就死了,除此之外,一句话也不肯多说了,然后总是告诉她,虽然她没有爸爸,但是有妈妈。
她的童年、少年就是在这样的氛围中长大的,没有朋友,也没有亲戚,除了她自己,能和她说话的只有她妈妈,她从小就习惯了寂寞。学会了享受孤单,学会了自娱自乐,学会了和自己聊天,也学会了什么事都要靠自己,懂得如何照顾自己。
从小学到初中,然后从初中到高中,最后到大学,十几年也就这么过去了。在她大学快毕业的时候,她妈妈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一只盒子,jiāo给了她,让她以后自己留着,说这是她们家祖传的,是她爸爸以前留下来的,让她自己留个念想。
我自然知道这故事说的就是柳叶自己,盒子里装的也就是珠子等物品,听柳叶幽幽的说着这些心酸的往事,我心里也是黯然神伤,有些不得劲儿,眼圈竟然都有些泛红了,实在是没有想到柳叶的童年竟然如此灰暗。
现在回想,怪不得每次我和大牙一说起小时候的事qíng,她都眉开眼笑的在旁边听着,就只是笑,也不搭话。想到她一个人这么多年也没有几个朋友,好不容易和我们混的有些熟了,又让我给气跑了,我心里实在是有些惭愧,真想紧紧的抱抱她,纯粹的友qíng,纯结的拥抱。
大牙也是一样,眼神也有些湿润了,埋怨柳叶为什么不早说,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是朋友,就算真是她泄漏了秘密,我俩也不会怪她,就认定了她这个朋友了。朋友之间重要的就是彼此信任、理解、宽容、默契。无需相见,只求相知;无需多言,但求会意。
大牙这几句肺腑之言,竟然把柳叶给说哭了。
柳叶在我们面前这一哭,我一下子就慌了神,顿时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劲,赶紧冲大牙一个劲的使眼色,让大牙发挥他的特长,想想办法。
别看大牙平时捂捂喳喳的,到了现在也是不比我好多少,瞪着眼珠子,大嘴一咧,也麻爪了,嘴像上了锁似的,根本就不吭声了。
柳叶掉了几滴眼泪,赶紧用手擦了擦,梨花带雨的冲我俩笑了笑,说她从来就没想过要出卖我们,也是打心底把我们当成朋友,所以在二龙湖时,才会莫名其妙的生了那么大的气。可是后来回北京后她自己一个人好好的想了想,才觉的事qíng未必就是表面上这样,也许我并没有冤枉她,她也并没有受委屈。
等她想明白后,她马上就给她妈打了个电话,问她妈是不是把她的事qíng讲给别人听了?
见我和大牙有些不解,柳叶这才反应过来,告诉我们,她每天差不多都会和她妈通电话,虽然没有告诉她妈这些珠子背后牵扯的这些事qíng,但是她什么时候离开北京,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的,她妈基本上都是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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