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牙一门心思地认准了于麻子,说啥也要回去和于麻子掰扯掰扯。不过听我说了一阵后,慢慢地也冷静了下来。确实,就算是于麻子想玩yīn招,也不会这么快就下手,除非是这老小子兵法看多了,深谙兵不厌诈、贵在出奇的道理,故意玩了我们这么一道。
不管怎样,都得回去探探虚实。如果真是于麻子做的,就算他再会隐藏,再会伪装,相信也不会一点破绽都不露。所谓做贼心虚,凭我俩这火眼金睛,应该能看出些端倪。
再次回到店里,于麻子正在悠闲地看着报纸。见我和大牙去而复返,显然有些吃惊,赶紧让我们坐下,问我们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故意叹了一口气,盯着于麻子苦笑道:“老哥啊,我俩这回可真是窝窝头翻个——现大眼了。”
于麻子有些奇怪,一脸不解。
大牙把包放到茶几上,指着包上的刀口咧了咧嘴:“老哥,我们哥俩也不知道忘烧哪炷香了,也不知道得罪了哪路‘佛爷’,刚出门口,东西就没了。”
于麻子伸手抓起背包看了看刀口,眉头皱了皱,很快便明白了我们回来的用意。像他这种老江湖,估计首先想到的不会是我们的东西是怎么丢的,而是我们是不是故意来挖坑来了。于麻子放下手里的包,正言厉色道:“两位老弟,老哥这人最恨的就是这种‘三只手’,这事儿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帮你们查查。相信只要这东西再浮出来,绝对逃不过我的眼睛。这东西不出现也就算了,要是出现,肯定就没不了。”
说到这儿,于麻子稍微停顿了一下,扫了一眼我和大牙,接着说道:“这事儿出在我家门口,我这心里也着实过意不去。老哥这人尽管不敢称是什么正人君子,不过暗中出刀的事,我还是从来不做的。”
我生怕于麻子挑理,赶紧冲于麻子摆了摆手:“老哥,您要是这么说,这不是在打兄弟的脸吗?兄弟可没有别的意思,实在是走投无门,可这四九城里认识的有头有脸的人物也就属您了,希望您能帮我们照看照看,这就感激不尽了。”
于麻子脸上的神qíng终于平和了一些,示意我们先别着急,先喝口水,接着又安慰了我们半天。
第三章 圈套
从于麻子的店里出来后,大牙就闷头不语,qíng绪更是一落千丈,骂完天就骂地,把那小偷的祖宗十八代都挨个问候了一遍。
我在旁边实在有些听不下去了,赶紧冲大牙比划了一个暂停的手势,让他留点口德,别口无遮拦,胡说八道,小心会遭报应的。本来这东西也是意外所得,可能是咱命中没有这个福分,消受不了这笔横财。事qíng既然都已经出了,就得看开点,别再为这事耿耿于怀了。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好半天,我才反应到是我的电话在响,扫了一眼来电号码,竟然是柳叶打来的。我冲大牙无奈地耸了耸肩,硬着头皮接听了电话。
柳叶知道大牙今天出院,所以特意到医院去接我们,可是等她到了后才知道我俩一大早就办了出院手续,扑了个空。她有些责怪地问我们现在在哪儿呢,怎么出院也不先打个招呼,听说我和大牙都在外面后,让我俩等着她,她要安排大牙撮一顿,说是大病初愈都得庆祝庆祝,讨个吉利。
四月的北京快赶上东北的六七月份了,太阳很毒辣,空气闷热,蹲在树荫下也并没有觉得凉慡。也不知道是我俩心躁体热,还是天气的原因,时间不长,就出了一身汗,衣服黏在皮肤上浑身发痒。正等得有些心烦的时候,柳叶终于到了。
柳叶听说大牙大热天的竟然想吃海底捞,也不知道大牙在抽哪门子疯,皱了皱眉,不过也没说什么,想了想,然后迅速发动了汽车驶离了西单。
路上,柳叶告诉我们,在朝阳区红庙附近那里有家海底捞店,口碑不错。她去过两次,感觉口味也很纯正,决定带我们去那里品尝品尝。
难得三环今天没有堵车,很顺利地到了地方,刚好赶上午餐的饭点儿,就餐的食客络绎不绝。
我们径直上了二楼,进了一间雅间。
刚刚落座,漂亮的服务员小姑娘就送上了围裙、手机套、热毛巾……
大牙盯着小姑娘看了半天,吧嗒了几下嘴,低声告诉我们,第一次在饭馆受到这种待遇,真有些受宠若惊,还不太习惯。
我瞅了瞅大牙,埋汰说他就是吃“成都小吃”的命,一份盖浇饭就相当于过年了,吃这个纯属是糟践钱呢,逗得柳叶也哧哧地笑个不停。
席间,大牙虽说一直在猛吃,但是柳叶还是察觉出大牙的qíng绪有些不太对,一个劲儿地看着我。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这才开口问大牙到底怎么了,怎么qíng绪不太高,话这么少了?
大牙吃得差不多了,放下筷子后长叹了一声:“唉!时也,命也!不瞒妹子你说,哥哥我现在吃啥都是康师傅的味儿,这火上大了!”
柳叶愣了愣,然后看了看我。
我挤出一丝苦笑,摇了摇头,这才把我们去找于麻子,然后遇到毛贼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柳叶听说我们的东西被偷了之后,满脸惊愕,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顿时就愣了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牙看到柳叶这副样子,有些懵了,看了看我,冲柳叶抬了抬下巴说:“来亮,妹子这是咋的了?我弄丢了也没上这么大的火啊?看来,还得向妹子看齐啊,和妹子一比,我还是心大啊!”
我懒得听大牙胡扯,伸手轻轻地摇了摇柳叶问:“柳叶,你怎么了?没什么事吧?”
柳叶这才如梦初醒,看了看我们,有些难为qíng似的笑了笑,喃喃道:“怎么说丢就丢了,怎么会这样呢?”
大牙撇了撇嘴:“唉!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gān的,实在是太损了!我真恨不得活劈了他!”提起这茬,大牙就像坐了病似的,唠叨起来没完没了。
我告诉柳叶,这事说来也的确有些奇怪。我们刚刚才回北京没几天,一直都在医院里窝着,不可能有人知道我们包里有什么东西。要是真的就是小偷无意间瞄上了我们,不可能只偷这件东西,却连钱包都不拿,下手目的这么明确,明摆着就是冲着“东西”来的,可以说是知根知底。
柳叶点了点头,随即看了一眼萎靡不振的大牙,开始劝起了大牙。让他也不用上火,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qiáng求,该是谁的早晚会是谁的,说不准哪天又突然失而复得了呢。
大牙虽说爱财,可是毕竟也不是那种斤斤计较、小肚jī肠的人,他也想明白了,这些根本就是意外之财,本来就无所谓有,丢了就丢了,就当没这回事吧,一切顺其自然,也就不再死钻牛角尖了。
酒足饭饱,从饭店出来后,车子一直行驶在辅路上,车速也不快。我靠在座椅上,无聊地看着街边长龙似的地摊,听着小贩此起彼伏的吆喝声,没走出多远,就感觉眼皮发沉,昏昏yù睡。
眼前不断闪过的路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刻着不一样的神qíng,或是匆忙,或是闲逸,或是无助,或是焦急,人生百态,尽在其中。眼神迷离间,眼角的余光突然就扫到一个人,虽说仅仅是一瞥而过,不过,我总觉得似曾相识。凝神仔细想了想,猛然间我突然惊叫了一声,原来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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