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大门前,还没等我们按响门铃,董三爷竟然推开大门笑着出来迎我们了。
我斜眼看了看院角的摄像头,心里不住地感叹,还是有钱人好,住的房子阔气不说,这服务配套设施也真是全面。
董三爷主动迎出来和我们俩打招呼,我和大牙真有些受宠若惊,赶紧迎上一步,向董三爷问好,客套了一番。
进了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扇实木原色大门,整面雕花,厚重大气,让人不禁眼前一亮。我和大牙看就感觉眼睛都不够使了,看哪儿都新鲜,看哪儿都想摸摸,董三爷冲我们笑了笑,让我们不用拘束,随便看看。
屋子从装潢到家具,都是古香古色,墙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品。色彩也很简单,正因为简单,才显得很大气,感觉很厚重,很有文化底蕴。这里的感觉与当初进王老板家明显不同,王老板家里的装修虽然是金碧辉煌,绚烂夺目,但是一看就像是个bào发户一样,根本感觉不到半分的雍容华贵。然而在这里,虽然所有的装饰都很简单,但是足以衬托出主人的文化品位与艺术修养。
我们一边看着,一边赞不绝口,董三爷很有长者风度地在一旁给我们时不时介绍两句。
绕着宽敞的大厅走了整整一圈,最后在墙角的博古架前站住了脚。架子上陈列着十几只造型优美、色彩淡雅的陶瓷瓶,对这些东西,我也是一知半解。不过以董三爷的身份,不用想都能猜出来,能摆在家里的东西肯定也是价格不菲。然而吸引我的并不是这些价值连城的瓶瓶罐罐,而是摆在很不起眼位置上的一块铜镜大小的腰牌。
腰牌以八十度角近乎于垂直的角度靠在后面的木质托架上,整块牌子如酒红般的颜色,晶莹剔透,在she灯的映she下,通明透亮,血丝均匀,看着倒像是一整块的天然血珀。腰牌正面雕着一只威猛的虎头,怒目圆睁,灵xing十足。雕工线条流畅、转折有力,纹饰布局jīng巧,繁而不乱,自然生动,可惜的是腰牌竟然有一个手指甲盖大小的豁口,而且表面上的划痕也不少,估计是以前保存不当,有些破损了。
董三爷见我看得入神,在旁边呵呵一笑,告诉我这面腰牌是琥珀中的瑿珀,无论品相及大小现在来说也算是罕见了。
董三爷一说话,我这才回过神来,重新又打量了一眼这面腰牌,总觉得似曾相识,但是可以肯定,这东西我以前肯定没有见过。听说这就是瑿珀,我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
瑿珀,虽然不是头一次听说,但是的确是第一次见过。琥珀是佛教七宝之一,种类众多。从传统习惯上来讲,透明的称为琥珀,不透明的琥珀称为密蜡。如果从专业角度来分的话,huáng色系的称为金珀,红色系称作血珀,蓝色系称为蓝珀,绿色系称为绿珀。而正常光线下是黑色,在qiáng光照she下透出红色的就是“瑿珀”。
董三爷轻轻托起这面腰牌,告诉我们,瑿珀自古就极为珍贵,古籍中记载瑿珀为“众珀之长、琥珀之圣”。而瑿珀又以樱桃红最为贵重,但是有一种最特殊的是黑色的,在正常光线照she下并不透明,但是在qiáng光照she下,会显现出醉人的深红色,被视为极品瑿珀。
一番话说得头头是道,我和大牙也是受益匪浅,连连咂舌。
董三爷把腰牌放回原处,指了指沙发,笑着对我们说道:“净顾着说话了,倒忘了招呼你们坐下喝口水了,待人不周啊!来,来,先坐下喝口水吧。”
我和大牙连声说着不敢当之类的话,也就坐了下来。刚一坐定,我冲董三爷抱了抱拳,开口道:“董三爷,这次我们哥俩来打扰您,并没有别的什么事,上次为了我们俩的事让三爷您费心费力,一直都过意不去,今天特意登门道谢,真的很感谢三爷仗义伸手,我们哥俩自是感激不尽。”
董三爷冲我摇了摇手,示意我不用客气,然后慢条斯理地说道:“咱们用不着这么客气,老话儿讲啊,一回生,两回熟,咱们也打了几回jiāo道了,再瞎客气都别扭,到家里来就是为了都轻松一点儿,你再这么说,我可真有点过意不去了。”
大牙一听,点头随着笑了笑,然后把手袋轻轻地往旁边放了放:“三爷,于老哥估计和您说了,前段日子我们哥俩也不在北京,这才委托于老哥把钱给了您,并不敢多耽搁。这不,我们哥俩刚刚回来,带了点小礼物,也是我们的一份心意,还望您笑纳啊!”
董三爷瞅了一眼纸袋,脸上表qíng一滞,用有些责备的口气说道:“要说你们小哥俩可真是太多心了,这件事谁也不要再提了。东西你们带回去,心意我领了,东西我是不会收的,真是收了,我的初衷也就变味儿了,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啊?”
大牙刚要再吱声,我赶紧把他拦住,解释说:“我们哥俩并没有别的意思,能认识您,实在是我们的荣幸,我们哥俩只是想借个机会,表示一下,这样以后再有什么不解之处、为难的地方,起码我们心里也舒坦一些,如果真是不收,我们还真拉不下脸来再来麻烦三爷您了。”
董三爷听我说完后笑了笑,点了点头,用手往博古架的方向指了指,告诉我们,来而不往非礼也,也不好就这么收下我们的礼物,那架子上的东西也不知道有没有我们能看得上眼儿的,就随便选一件吧,礼尚往来,就当是“当账”,相互jiāo流学习了。
“当账”是古玩jiāo易用语,是说以物易物、等价jiāo换的一种形式,各取所需,这种qíng况十分常见。董三爷这么说,我赶紧晃了晃脑袋,告诉董三爷,我们这东西根本没法和他架上的宝贝比,纯是天壤之别,这个是万万使不得的。
董三爷听我说完后哈哈大笑,指着架子上的东西告诉我们,这些东西大部分都是他刚入行时摆弄的玩意儿,也不是什么“俏货”,有的更泛着点“妖”气,不过多少也算是有些渊源,就没舍得扔,说实话,也就算是工艺品,要说是宝贝,那可真是挨不着边儿呢。
我也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不过心里多少踏实了一些,自嘲地笑了笑。我见董三爷眉目表qíng倒也是一番真心,估计也是这些东西未必值几个钱,但是也不好意思挑那些瓷瓶,本来自己就是一知半解,万一看走眼,以为不值钱,而实际上要真是出入太大的话,反而显得我们有些不识时务了。
中国陶瓷世界都闻名,这东西有时看着不咋样,还没有现在烧的花瓶漂亮呢,但是实际上的价值有时做梦都想不到。陶器无小器,这东西走眼的几率最高,正因为这东西身价无顶,所以现在的仿品赝品才到处都是。
第四十七章 相骨
我东瞅瞅西瞅瞅,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感觉看哪个都不像是赝品,都像是价值连城的宝器,最后看了半天,还是拿起了那面瑿珀腰牌。这东西要是品相完好的话,价值多少我可不能估量,但目前这个品相,我估计价值也就是在五万元左右,毕竟残品无全相,价值就会大打折扣。
我的手刚拿起这面腰牌,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董三爷好像怔了一下。我心里一动,装作是随便看看的样子,又轻轻地把这面腰牌放了回去,眼睛打量着别的东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董三爷:“三爷,您这面牌子有年头了吧?”
52书库推荐浏览: 舞马长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