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说完后,董三爷的嘴半天没有合上,若有所思,过了好一阵,才醒过神来,不住地点头。
现在的董三爷,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与先前那种盛气凌人的样子截然不同,对我赞不绝口,称奇道绝,一看就是被我这些话给镇住了。点头告诉我,他家祖上确实有掌权带兵的,就连他爷爷那辈,也是拿枪的。
董三爷这么说,我心里多少有了点儿底,一咬牙,索xing豁出去了,我瞅着董三爷,嘴角挤出一丝笑容道:“三爷,恕我得罪了,我想您爷爷带枪带的不是什么正经枪,我说的没错吧?”
董三爷突然放下了手里的杯子,眯着眼睛,从上到下仔细地打量了我一阵,好半天后才哈哈一笑,轻轻地摇了摇头,低声道:“真没想到啊,这世间还真有玄术高人,今天我可算是开了眼了。小老弟,你这身本事真是鬼叹神惊,不得不让人佩服啊!”
我随着笑了笑,客气道:“哪里哪里,上不得台面,还让三爷见笑了。”
董三爷冲我摆了摆手,叹了一口气,感慨了一阵后,眼珠转了转,便问我能不能说说他将来的命运如何?
看来还真是这么回事,越是有钱的人越在意自己的命运,生怕将来有个马高蹬短,龙行浅滩。不像穷人,自认是烂命一条,压根也不信这套,爱咋地就咋地。所以说看相的或是算卦的自古以来都是吃“细粮”的,并不指望赚穷人的那几个小钱。
董三爷要让我给他说说命,倒是正中我的下怀。想让这种人上套,必须得yù擒故纵,所以我故意装作很为难的样子,挤出一丝苦笑,告诉董三爷,我这些雕虫小技看个相还行,要说是“断命”,还没到那个火候。再者说,人的命运这事很难说,命由天定,运由已生,好命歹命虽说是老天注定的,但是“运”可是时时在变的,三元九运,风水轮流转,将来的事怎么能说得清呢。
董三爷僵硬地笑了笑,自嘲说他都过了“耳顺”的年纪了,还会有什么看不开的呢?但说大运无妨,也用不着顾忌,就当是闲着聊聊天吧。
我微微点了点头,这才盯着董三爷上下端详了一阵,然后笑着告诉董三爷,要是真有说不对的或是冒犯之处,可千万别怪罪我。
董三爷眼角带笑,冲我摆了摆手,让我但说无妨。
我盯着董三爷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恐怕您上数三代以内,有人杀戮过重,并且不得善终,风水极恶。您这一辈子是两头苦,中间甜,早晚寒中间暖的‘纺锤命’……”
说到这儿,我故意顿了顿,偷眼看了看董三爷。
第四十八章 算命
董三爷眉头紧蹙,神qíng木然,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往事,足足过了好一阵,这才慢慢地睁开眼睛,盯着我看了起来。我就感觉从他的眼睛里像是she出了两把尖刀一样,狠狠地剜在了我的心上,心里有些胆怯。不过这时候,我知道就算是我说错了,也不能退缩,只好硬着头皮和他对视着。
足足过了一分钟,董三爷拍手笑了笑:“好,好,自古英雄出少年,真是后生可畏啊!我这辈子倒很少服过谁,不过,小兄弟,我是彻底服了你了。你说得不错,我爷爷的确当年做了不少沾血之事,用杀戮过重来概括倒是恰如其分,敢问小兄弟,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呢?你说我两头苦,中间甜又是从何说起呢?”
我笑了笑,告诉董三爷,他火气贯jīng,眼带杀,色如昏醉,眉毛齐拂天仓,是三代刑杀格。正是因为他爷爷杀戮太重,所以伤及yīn德,他父亲恐怕命运更差,而到了他这里,是前三十年cao劳受苦,中间的三十年苦尽甘来,会享尽命中应有的富贵,而后二十年则命运多变,时运急转直下,老来cao劳。
我这么说,自然有我的目的,而这套说辞,估计用在任何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人身上都会适用。这个岁数的人,前三十年新中国刚成立不久,那几年经济落后,在那个历史时期不cao劳受苦才怪,至于我说中间的三十年,则是因为这三十年改革开放,再不济,日子也比前三十年要好了许多,何况以董三爷目前的状况看,肯定也是中年发家。至于后二十年,纯粹是敲山震虎,未来的事,谁也不好评断,权当是吓唬吓唬他,这种有钱人最在乎的就是命了,不这么说,根本伤不着他,也只有这么讲,他才会对我说的话加以重视。
大牙在旁边一直在看着我和董三爷你来我往说个不停,也不吱声,眼珠频转,不知道我在打什么鬼主意,但是大牙这人本来就聪明,听话头也听出来我在忽悠董三爷呢。我这看相的本事,别人不知道,他可是一清二楚,我对看相上的研究,就跟三年级的小学生写作文一样,根本拿不上桌面。
大牙听我说完后,故意装成焦急的样子,看了看我,问道:“照你这么说,是老爷子的墓xué风水影响的?”
董三爷这才恍然大悟,点了点头,问我真是这样吗?这事儿有没有什么转机呢?
我低头想了想,然后告诉董三爷,老人要是入土太久的话,如果墓地风水太恶,恐怕现在也是回天无力,对他本人的命运来说,没什么作用,已经改变不了这种结果了。但是对他的子嗣来说,肯定会有所帮助,毕竟祖坟罩五代,五代人以内都会有所影响。
董三爷听说这事不仅仅影响到他,还影响他的儿女,看得出来,确实有些着急了。身子往前探了探,很客气地问我方不方便有时间帮他看一下墓地的风水,如果真的是风水不太好,能不能帮着改善一下。
我一听这话,心里顿时乐成了一朵花。这个老jian巨猾的董三爷,一直装得人五人六的,一想到往日他那趾高气扬、作威作福的样子,现在也终于肯低声下气求人了,我这心里总算是平衡了一些,就跟吃了冰糖顺气丸一样,心里那叫一个痛快。
不过我可不敢表现出来,赶紧冲董三爷摆摆手:“三爷,您这么说不是见外了吗?您刚才还说了,咱们都不是外人,这事就算您不说,我也正要提呢。本来还担心怎么和您说呢,既然您也有此意,信得过我,那您就定个时间吧,我俩都是闲人一个,啥时候都有时间。”
董三爷见我这么客气又热qíng,很是感激,就差泪如雨下了,略一沉吟,问我明天不知道有没有别的安排。
看得出来,董三爷是真的有些急不可待了。我神色自若地点了点头,告诉他,我们明天没有什么事,明天一早我们就过来。
董三爷连连摆手,让我们不用麻烦,他明天早上去接我们,让我们在家等着就行了。以他的身份,竟然自降身价,主动去接我俩,看来无论这人城府有多深,只要伤到软肋,都会乱了方寸。
从董三爷家出来后,我就觉得空气格外清新,走路都虎虎生风,从来还没有这么开心过。并不是因为我屡屡猜中,为自己的侥幸开心,而是一想到平时波澜不惊的董三爷被我给唬得团团转,自乱方寸,心里就说不出来地开心。
大牙见四外没人,愣眉愣眼地瞅了我几眼,问我到底耍的什么花枪,为啥要忽悠董三爷,把人家整得茶饭不思,眼瞅着都快要崩溃了。咋说人家也那么大岁数了,咋能狠心下得了手。是不是瞅着人家有财有势、家大业大的,看不过眼,想要从他身上捞点外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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