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城堡_[美]丹·布朗【完结】(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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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懂密码学的人都知道国安局,国安局是我们星球上最有密码头脑的人的家园。每年chūn季,当民营企业纡尊降贵地在刚刚毕业的莘莘学子中间逡巡并开出足以让人蒙羞的工资和优先认股权的时候,国安局则是审慎地观察,然后锁定目标,最后是非常gān脆地走上前去把最高额的常规工资再给他们翻上一番。只要需要,国安局就不惜一切代价。苏珊激动得浑身有些颤抖,她满怀憧憬地飞到了华盛顿的杜勒斯国际机场。国安局派了个司机来接机,司机风驰电掣般地把她送到了米德堡。

  那年收到和苏珊同样电话的还有41个人,当时28岁的苏珊是这些人中年龄最小的,也是惟一的女xing。结果苏珊发现,她的国安局之行与其说是来jiāo代个人qíng况的,毋宁说是来接受烦琐的公共关系考察和无休止的智力测验的。一星期后,只有苏珊和另外六个人又接到了邀请。苏珊尽管犹豫再三,但还是又去了。他们几个人立刻被分而试之。他们各自接受了测谎仪的测试、身世调查、字迹分析和接连不知多少个钟头的口头审查,其中包括对他们的xing取向和xing体验的录音调查。当口试官问及苏珊是否与shòu类有过xing接触时,苏珊差点儿就退了场

  ,但她还是莫名其妙地通过了一个个难关——苏珊接下来就可以潜心于自己钟爱的密码理论的深奥的研究,进入这个神秘的“迷宫”,成为世界上最秘密的俱乐部——国家安全局——中的一员了。

  贝克坐在那里,沉浸在苏珊的传奇之中。他不由得问道:“他们竟然问你是否与shòu类有过xing接触?”

  苏珊耸了耸肩道:“这是例行的身世测试的一部分。”

  “那么……”贝克忍俊不禁,“你怎么说的呀?”

  苏珊在桌底下踢了他一脚说:“我告诉他们没有。”然后她又说道,“但直到昨天夜里我终于有过了,千真万确。”

  在苏珊的眼里,贝克几乎就像她想像的那样完美无瑕。他只有一个习惯让她略感不满,那就是每次他们出去的时候他总是执意要带上支票。她不愿看见他把整整一天的薪水用在二人的晚餐上,但贝克却是雷打不动。苏珊也学着不再反对,但心里总不是个滋味。我挣的钱花也花不完,她心里想,应该由我买单。

  尽管如此,苏珊还是觉得贝克是她的理想伴侣,虽然他身上还有那种早已过时了的骑士jīng神。贝克激qíng四溢,英俊潇洒,风趣幽默,最重要的还是他对苏珊的工作有种浓厚的兴趣。不论是去史密森学会的途中,还是骑脚踏车出去兜风,还是在苏珊的厨房里煮意大利式细面条时,戴维总是有着qiáng烈的求知yù。苏珊总是竭尽所能,有问必答,她把国家安全局的总体的非机密的qíng况向贝克作了描述。苏珊说的一切把贝克完全吸引住了。

  国安局是杜鲁门总统于1952年11月4日12点零1分亲自宣布创建的,在此后的五十多年时间里都是世界上最神秘的qíng报机构。国安局长达七页的工作条规简明扼要地表明了其工作宗旨: 保护美国通信系统,拦截别国qíng报机密。

  国安局主办公楼的屋顶上密密麻麻地安装了五百多个天线,还有两个特大号的状似巨型高尔夫球的天线屏蔽器。主办公大楼本身就是个庞然大物——占地两百多万平方英尺,是中央qíng报局总部的两倍。主楼内有八百多万英尺的电话线和八万平方英尺永久密封的电波反she装置。

  苏珊还跟戴维讲到了通信qíng报系统,也就是国安局的环球侦察部——那里有令人眼花缭乱的专司监听的短波电台、卫星和环球搭线窃听装置。这里每天可以拦截和窃听到成千上万的公文和会谈,这些公报和会谈被送到国安局的分析员手里进行破码。联邦调查局、中央qíng报局和美国外jiāo部的智囊的决策全都取决于国安局的qíng报。

  贝克真是着了迷,他追问道:“那么破码又是怎么回事儿呢?用在什么地方?”

  苏珊告诉他,截获的qíng报通常都来自滋事生非的国家政府、敌对派或恐怖组织,许多qíng报就发自美国本土。这些qíng报为了保密起见都是用密码传递,以防落入他人之手——这些截获qíng报的工作就多亏了环球侦察部,通常都由他们来做。苏珊跟戴维讲,她的工作就是研究这些密码,亲自破解它们,为国安局提供解码信息。其实并非完全如此。

  对自己的心上人撒谎,苏珊感到莫大的歉疚,但她也没有办法。要是几年前,她的那番话还算是正确的,然而国安局的qíng况早已发生了变化,整个密码学界也早已发生了变化。苏珊现在的工作是绝对保密的,即使对最高权力层,她一般也不得透露。

  “破解密码,”贝克心醉神迷地说,“你怎么知道从哪里入手呢?我是说……你是怎么破解密码的?”

  苏珊笑了。“别人不知,但你总该知道呀!这就像学外国语。起初那些文字乱七八糟的毫无意义,但弄清其结构和规则之后,你就获取了其中的意义。”

  贝克点了点头,深有感触,但他还是不满足。苏珊便用莫鲁提牌餐巾纸和音乐会节目单作黑板,给这位迷人的学究上了一堂简易的符号学课。她从尤利乌斯·凯撒的“完全平方”密码盒开始讲起。

  凯撒,她讲道,是历史上第一个编写密码的人。那时他的徒步信使不时遭受伏击,机密文件也因此遭劫,凯撒遂琢磨出一套初步方法对他的指示进行加密。他对他的文件进行重新组合,使它们看去毫无意义。当然,并不是真无意义。每封信函都有一个字母数——这取决于凯撒想说多少话。他秘密通知他的大臣们,接到无法辨认的密件之后,首先把这些文字誊写在齐整的坐标方格上,然后,按自上而下的顺序读下去,一封密信就魔幻般地出现在眼前了。

  在一段时间里,凯撒对文字内容进行重新组合的设密理念被人们竞相采用,而且为了使它更加难以破解,还对之进行了改进。非计算机时代的加密手段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达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当时的纳粹造了一台让人全然摸不着头脑的加密机器,叫隐匿之王原文为Enigma,意思是“费解的事物或不可理解的人”,这里译为“隐匿之王”,前半部分是音译,但在一定程度上也表达了相应的意义……这台机器酷似老式打字机,内装以错综复杂的方式旋转的铜制连锁变码旋转件,从而将清晰的文字内容打乱,使之成为看去混乱无序的字母的分组排列。密件的接收方只有通过另一台隐匿之王,以同样的标准和完全同样的方法,才能破解其中的密码。贝克听得入了迷。这回先生成了学生。

  一天晚上,大学里上演《瘪嘴》,苏珊给了戴维一个最简单的密码让他来破解。戴维整个幕间休息的时候都坐在那里,对着那张只有11个字母的纸条冥思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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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在后半场结束的灯光就要暗下去的时候,贝克破解了密码。为了便于贝克解码,苏珊只不过是把信息中的每个字母都用字母顺序中紧随其后的字母取而代之。贝克在解码中只需把每个字母按字母顺序依次前移一个字母即可——A成了B,B就成了C,以此类推。他迅速替换了其他字母,从没想到,小小的四个音节竟使他欣喜若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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