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然的状况?你指的是……?”
“就脚印的事啊。如果尸体是从窗外被丢进来的话,那窗外当然就不会有被害人的脚印了嘛。”
原来如此。尸体当然不会留下脚印。这个论点很有好好深入研究的价值。
三
“叩、叩”
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我们回答“是哪位?”之后,拉门就被拉开了一个小fèng,fèng里出现的是一个长头发的女同学,脸上带着很讶异的表qíng。
“有人在呀?……啊!”
发出怪怪尖叫声的,是学生会长樱井梓。
话说回来,我还真的忘了这里是学生会的办公室。多摩川社长应该也跟我一样,完全忘记这间教室是什么地方了吧?社长面对目瞪口呆地站在门边的樱井梓,毫不畏惧,光明正大地说:
“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樱井啊。嘿,你不用客气,可以进来呀。现在刚好我们讨论得正热烈呢!”
“什么叫做‘你可以进来呀’?还‘可以进来’呢,你也太得意忘形了吧。”
樱井梓忿忿不平地走了进来。她还摆出了双手cha腰的qiáng势姿态,说:
“你们应该知道这里是哪里吧?”
“我记得这里是……”我说。
“是学生会办公室的咧。”八桥学长说。
但最关键的社长竟然摆出一副耍赖的态度,说:
“只要有空教室和本格的讨论,那个地方就会是我们的社办。学生会办公室也不例外。对了,你来得正好,樱井,你也来参加我们的讨论吧。多少可以加深你对本格推理的理解喔。”
“嘿,多摩川同学,你听过‘做贼的喊抓贼’这句话吗?”
“怎么啦?我们没有做贼,也没有喊抓贼。”
樱井梓“呼……”地大叹了一口气,便放弃再争执下去了。
“好呀。反正是要谈那件案子的事qíng吧?那件案子的话,多少跟我也有点关系,我也不是完全没有兴趣。如果你们是要认真讨论的话,倒是可以稍微听你们讲一下啰。”
樱井梓用原本cha在腰上的那双手去拉了一张刚好放在她身边的折叠椅,一边又问了社长一个问题。
“那……你们谈到哪?”
社长面不改色地回答:
“嗯,谈到‘把尸体丢进保健室里的方法’。”
樱井梓从还没坐稳的折叠椅上摔了下来……呼!屁股跌了个大跟斗的她,又受到反作用力的影响,后脑勺撞上了椅子的一角……铿!她在桌子下抱着头发出“唉呀……”的声音。
“樱井,你想gān嘛?”社长问。
“没、没什么……我只是有点吃惊啦。”
匆匆忙忙急着站起身来的樱井梓,这下又被桌角撞到头顶……叩哆!学生会长边说“哎……”,然后按着头趴在地上。
“樱并梓呀,你到底是想做什么咧?”
“樱井学姐,你到底是想做什么呢?”
过了一分钟之后……
樱井梓口中说着“什么东西嘛,真是的”,一边整理着裙摆,才好不容易站起身来。
她的动作和表qíng,是以往很少在学生会长身上看到的一种属于女孩子的羞赧。这也难怪,在别人面前跌了个大跟斗,头又各撞上了椅子和桌子一次,大部份的女生都会觉得很不好意思吧。
“话说回来,刚才你们说的话,当然是开玩笑的吧,多摩川同学?”
“你是说‘把尸体丢进保健室的方法’吗?谁在开玩笑呀,我们超认真的啊。”
“我要回去了。”
“你要回去哪里?这里是学生会办公室,是你们的社办吧?”
“那当然。那,你们赶快滚出去呀。”
学生会长笔道地指向出口。
“嘿,等一下嘛,樱井。”社长跳出来安抚学生会长。
“这真的是在认真讨论啦,而且是攸关全案症结的重要讨论。错不了啦,听一下对你不会有损失的啦,我保证。”
“真的?”
“真的啦。不过,我丑话先说在前面喔,我们在讨论本格推理的时候,你不准说我们的讨论‘不正经’、‘没营养’。你这样一讲的话,我们就没办法再讨论下去了。”
就这样,社长取得了樱井梓的同意,终于进入了正题。
“简单来说,我们要思考的是怎么样在第一教学大楼杀人之后,再把尸体单独丢进保健室的方法。”
学生会长的表qíng随即一变。我一直提心吊胆,担心她的口中会不会冲出“你们很不正经耶!”的这个禁句。
“好,那有什么方法吗?”
“例如用单摆式丢进去之类的。你觉得呢?”
“单摆式?”此时,樱井梓给了社长一记嘲讽的重击:“咦?移动尸体的方式有分单摆式、发条式和石英式呀?好有趣喔。”
“喂,樱井!”
“怎样啦?”
“不准不正经!”
樱并梓差点从椅子上跌下去,好不容易临门一脚踩住煞车。接着她低声地说:
“……我才不想被你这个全校最不正经的人说这种话呢。”
学生会长脸上出现了瞠目结舌的表qíng。在她的身边,我正由于不为人知极度紧张而颤抖着。
当然,给我带来冲击的是社长口中说出的那个字——“单摆”。这跟昨天小松崎律子所说的关键字一模一样。小松崎老师说“单摆”是解开密室之谜的钥匙。然而,现在我们社长也打算要大谈“单摆”。这只是偶然吗?还是……
社长完全没有发现我内心的惶恐,继续说明“单摆式”。
“在推理小说当中,利用单摆的力量将物体从右边移动到左边去之类的,是很常见的手法,就像是种传统艺术似的,是一种华丽的机关,如果能够擅加运用的话,现在也都还能派得上用场吧。”
接着,社长进入更具体的说明。
“老实说,保健室附近的环境条件,刚好很适合使用这种单摆机关。最大的关键,就在于保健室和第一教学大楼中间,比较靠近保健室的地方,有那四棵松树。特别是有一棵松树,从保健室的窗户看出去的话,刚好几乎是正对着窗户的,也就是被称为次郎松的那棵枝叶寒酸的松树。它长得更是恰到好处。”
“次郎松?”我不禁开口问。“那棵不是叫太郎松吗?”
“嘿啊,那棵是太郎松咧。”
“说什么傻话?那棵是次郎松啦。在那棵松树上吊自杀的太郎,其实真名叫做次郎。这就是这个传说的巧妙之处啊。对吧,樱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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