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木’是能通天的神树,就像《圣经》里的天梯,我对它一直很感兴趣。”
威廉拿起柜子上摆放的微型青铜树给李弘看,笑得很灿烂,并给了它一句评语:
“像圣诞树。”
“这是手工制作。”
李弘接过端详,发现不是模印。
“我自己做的。”
老外很得意,还带李弘参观了他自己做的其余几件小物件,都十分小巧可爱。
李弘觉得这个老外十分有。趣,因为他壮得像头牛,却有双灵巧的手,而且制作时还喜欢加入自己的一些古怪想法,比如将青铜树的果实与鸟放大比例,就像挂在树上的玩具。
老外显摆了他的小玩意后,便一。本正经的出示一些青铜器残件的图片,称他一直在寻找“建木”(老外说这两字时,用的是中文),而且相信它被人支解了,残品散落在世界各地,所以他一直在寻找,发现了有好几件中国青铜器很类似。
李弘逐一看看了老外摆出的。图片,老外在一旁还热qíng解说:这是在中国日本的,这是在美国英国的。李弘没有告诉老外,这些图大都一眼就能辨认出并不是青铜树的一部分,倒是约翰。舒尔曼收藏的那件凤鸟,极有可能便是出自那株镏金青铜树。
“史密斯先生,是怎么知道这株‘建木’的消息?这应该。是个秘密。”
李弘挑起约翰。舒尔曼的凤鸟图片,再次让他觉得。感喟,太jīng美了。
“不再是秘密,我从约翰。舒尔曼那里知道,不只我。知道,见过约翰。舒尔曼收藏品的人都知道。他总是说他拥有中国最珍贵的‘建木’,虽然只是一部分。”
威廉说得很随。意,将他亲手制作的小玩意摆回柜上。
“确实是最珍贵的‘建木’, 史密斯先生,知道这株‘建木’的来历吗?”
李弘在做试探,这位老外是个坦诚而有趣的人,他要知道的话,应该会说出来。
“不知道,不过我知道王在找‘建木’,你不是也为‘建木’来波士顿吗,我还以为你知道它的来历。”
威廉看向李弘,他倒是想从李弘那里听到点‘建木’的知识,因为李弘是中国的考古学硕士。
“正如我不知道它被分成了几份一样,我也只见到了张旧报纸上的图片。”
李弘即使知道些信息,也不大可能跟这人说出,尤其是这株青铜树特殊的出土年代。
“那张图片,看不出什么有用信息,你见过约翰。舒尔曼吗?”
威廉问李弘。
“没有,他拒绝见我,或说是拒绝见华裔,我想有人将他惹火了。”
李弘轻笑,他此次来波士顿,要么来得不是时候,要么来得正是时候。
“我和王是老朋友了,才告诉他这消息,不知道约翰。舒尔曼下回还肯不肯让我去瞧瞧他那些小宝贝们。”
威廉听了李弘的话,看来颇为惋惜。
“谢谢你,史密斯先生,你帮了我很大的忙。”
李弘伸手和威廉握手,他是真的很感谢他。
离开波士顿后,李弘没再返回西雅图见王季涛,他打电话跟王季涛谈了进展,便独自去了英国。
李弘此次到国外来,主要是前去美国拜访王伯伯,顺便做旅游。寻找青铜树也算是预料之外的活动,他反正也闲着。
抵达英国,很顺利便见到了曾老先生。王季涛是张很好的名片,在王家老爷子还在时,与曾老先生是忘年之jiāo。
曾老先生看到李弘第一眼,竟问李弘跟李维汉是不是亲戚,让李弘颇有些吃惊,便回答他是李维汉的儿子。
“好多年前,维汉跟你一般大小,有天突然跑来找我,手里还捏了张‘神树’的图片。”
曾老先生引李弘进客厅,让老妻准备晚餐。他和妻子独居,住的地方又远离大城市,显然难得有人能来拜访他,过着类似于隐居的生活。
“看到你,我都以为我头发还没白光,时光倒退了。”
曾老先生在茶几前坐下,为李弘倒茶。
他家装修很西式,客厅也不见字画之类的摆设,却也还备了套中式茶具。
李弘倒是觉得这位考古界泰斗一点都不老,jīng神矍铄,眼神可算犀利。
“维汉,是我最得意的门生,见到他的儿子都长这么大了,真是让人惊喜。”
曾老先生递了盒茶点给李弘,十分的热qíng。
随后,曾老先生询问了李弘的qíng况,李弘一一说了,并且也说了他在寻找流落于美国的青铜树。
“你确实是维汉的儿子。”
曾老先生发出感慨。
“我也曾寻找过它,你现在有进展吗?”
曾老先生询问李弘。
“美国有位收藏家的收藏中有一件凤鸟,应该就是这株青铜树身上的一部分。我曾打算去找他,商议购买事宜,不过他拒绝了。应该也有其他人在寻找青铜树,而且可能也是华裔。”
李弘将事qíng与对方讲述。
“我告诉过别人,不是你父亲,这人家中颇为富有,当时前来拜访,跟我说他想抢救流失于英国文物的事qíng,我便告诉了他‘神树’的事,他姓佘,名叫华南,是四川人。”
曾老先生若有所思。
“大概什么时候的事qíng呢?”
李弘问。
“就在去年,六七月吧。”
曾老先生回答。
谈过青铜树的事qíng,曾老先生便询问李弘有无意愿到英国留学,当初李弘的父亲便曾在剑桥读过书。
李弘说他已经在做相关准备,毕业后茫然不知道方向在哪,到今年才逐渐找到了目标。
和曾老先生jiāo谈过后,已经是huáng昏,曾老先生挽留李弘留下来吃晚饭,李弘盛qíng难却,便也就留了下来。餐桌上,曾老先生谈了他对神树的见解,看来他偏向于神树便是扶桑、若木之类的东西。传说中,十日栖息之所。而根据传说,落于神树枝上的鸟,应该就是金乌。
“最好的证据,便就是这株流落于美国的神树,树上的神鸟涂了huáng金,闪闪发光。”
曾老先生大概到现在,还念念不忘这株失落的青铜树吧。
李弘告别曾老先生后,在大英博物馆流连时,接到了王季涛的电话,说是约翰。舒尔曼的凤鸟正准备拍卖,并且放出了风声,宣布这是古蜀青铜树上的神鸟。
李弘没有感到欣喜,而是意识到不妙,一旦国人知道了中国有株青铜树流落于美国,那么日后买回青铜树的各部分,将是笔可怕的花费。这些老外,讹钱从来不会手软,何况是对这样一个民族qíng感qiáng烈的民族呢。
约翰。舒尔曼可算是最言而无信的人,不是说要传给他儿子吗?
此时已临近中国chūn节,李弘为了购下这件文物,不便回中国过年,他在王家居住。李弘准备了钱等待拍卖,但离奇的是原本已放出拍卖消息的凤鸟,却突然又取消了拍卖。李弘意识到不妙,后查明凤鸟在拍卖之前,已有人私下与约翰。舒尔曼jiāo易,那绝对是笔极可观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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