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让张铭再做进一步猜想的话,张铭还会说:这是对恩爱的夫妻。
“两墓离得太远了,如果不是那两片铁镜,根本联系不起来。”
彩华的声音有些感伤,像这样远离家族墓葬,孤零零葬着,着实让人感到怜悯。
“我有个疑问。”
翊棠见大家几乎都这样认为了,自己心里却有疑惑,急忙表态。
“那个……夫妻墓各葬半面镜子,这个习俗……只有汉代汉人才有啊。”
翊棠怕被骂破坏氛围,说得有些迟疑。
“你知道为什么古滇人没有葬具,后来却有了呢?”
李弘反问。
“因为中原文化的影响嘛。”翊棠觉得李弘问这个问题太弱智了。
石寨山绝大多古墓没有葬具,仅有极少量发现有使用简陋棺板的痕迹。
“是的,因为中原文化的影响。”
李弘回道。
翊棠乖乖扒饭去,李弘这家伙真是讨厌。
关于遗骨化验,其实文管所的人也很重视,他们担心确实有汞物质的存在,存放这些文物,对看管人的健康也成问题。不过做重金属化验,只能拜托这行业的人来帮忙,人家有事耽搁不能马上给你搞化验,也只能等一等。
总之,在普查小组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晋城时,老杨打了电话过来。彩华与老杨jiāo谈了几句,便将手机递给了李弘。老杨对李弘说的第一句话便是:你知道靖安东周墓吗?
“知道,前年的考古重大发现。”
虽然老杨问得古怪,可李弘眉头都没拧下。
“这座大墓里有部分人骨内有绿色的结晶体,一直没弄清楚具体是什么物质,更离奇的是东周的古墓,竟有脑组织保留下来,实在让人惊愕非常。”
老杨说时,声音平缓。
“这些我都知道,与‘套头葬’的人骨有关吗?”李弘询问。
靖安东周墓身为考古从业这不可能不知道,实在太有名了,何况才是这两年的事qíng,李弘很确定老杨不是特意跟他提这个件奇事的。
“是有关,但我想不明白。”
老杨在电话那头,肯定在皱眉头。
“‘套头葬’遗骨里有汞吗?”
李弘问,他不指望老杨跟他解答靖安东周墓人骨里为什么有绿色的结晶体,这事搞了快两年了,都还没弄清楚,只会是个谜。
“有,但怎么说呢,骨头里同样有东西,我以为是汞,辽代一座古墓不是有具女xing遗骨的骨头里也有汞嘛,但看了化验单问过人才知道不全是。”
老杨回答,这正是他疑惑之处。
“还有其它什么物质?”李弘问。
“有些晶体,不是黑不是绿,是白色的。李弘,其实化验得出的唯一结论是水银有,但主要是其他的东西。”
老杨自己也觉得奇怪,他没接触过这种qíng况,听都没听过啊。
“那些晶体也不知道是什么吗?”
李弘很吃惊,有汞,可汞含量并不大。‘
“只说是……磷酸铁盐类的东西。”
老杨始终搞不明白,这是什么东东。
李弘兄弟同样也搞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东东,愣了好一会儿。
但李弘告诉老杨,其实在考古中发现的人骨里有白色晶体,这不是第一例,以前也发现过,只是从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座古怪的“套头葬”古墓,就像一个谜团,而这个谜团,只怕怎么解也解不开了。
第二十章 爱在滇池蔚蓝时
第二十章 爱在滇池蔚蓝时
当普查小组难得获得一天休假,在滇池畔踱步时,望着蓝蓝的天空和并不湛蓝的池水,彩华说:不知道两千年前的时空里,滇池是什么样的?
“水很清澈,不含重金属。”翊棠说。
这污浊的池水让翊棠感到难过,因为他没能看到池水清澈时的qíng景,那时绝对有很多美味的金线鱼游dàng于其中。
“滇民劳作其上,水鸟翱翔。”
李弘能想象这样的场景,并在脑中重现。
“或许某个天气晴好的日子,滇王会带着他美丽的妻子泛舟于池上。”
张铭的联想最为美好,在他的联想中,那位美丽的滇王妻子,梳着椎髻,cha着发簪,袒露的白皙脖子上戴着色彩艳丽的佩饰,她有着彩华一般娇好的容貌。
张铭说时看向他身边的彩华,彩华则看着池面出神,张铭描述的qíng景,仿佛在她眼前。
无从知道古代滇王该有着什么样的打扮呢?同样,夜郎的女贵族该有着什么样的风采呢?仅知道她头梳椎髻,身上佩带着大量的饰物,她或许是位美女,有着明亮的眼睛,乌黑的长发,笑时嫣红的唇引人遐想。
当然,这些都只是想象,没有完整的头骨,已经不可能复原“套头葬”墓主的容貌,甚至难以准确猜测其下葬时的年岁。怎么不可能是位端庄的老妇人呢?或许人们总是喜欢遐想,将美丽的东西堆砌,也因此往往远离了事实。
“也可能是个悲伤而孤独的女人啊。”
彩华呢喃,没有湛蓝的池水,也没有伟岸的怀抱,她被孤零零的埋葬在一处无人在乎的地点,像被遗弃一般。
“可能还是被处死的。”
翊棠补充一句,他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倒是与彩华的联想吻合。
这个神秘女子很可能死于非命,因为她体内有毒物汞,这些物质是如此之多,以至在她死后竟渗入骨骸内。
“我一直有个想法。”
李弘若有所思,他想的其实是另一回事。
“什么想法?”翊棠问。
“靖安东周墓存在绿色结晶体的人骨,恐怕是被毒杀殉葬,那些怪异的结晶体或许是某种毒物的残留。”
李弘说的事,其实和此时谈及的也有些关联,关键字:“毒杀”。
“说到毒杀,毒杀显然不可能,出现汞,可能就是防腐的残留。我倒觉得这位女子有位对他qíng感深挚的丈夫,因此才有破镜陪葬。”
张铭可不认为如果身为滇王,却不得不毒杀自己的爱妻这样的事qíng合理。
“如果真是对恩爱的夫妻,又怎么会将两座墓埋葬得如此之远呢?”
彩华也觉得张铭的想法太过làng漫了,事实未必是如此。
“那就是位无能的滇王啦,连自己老婆都无法保护好。”
翊棠说时正在抬头望天空,一只水鸟在前方飞过,白色的身影吸引人视线。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什么的。”
翊棠又补充了一句。
“翊棠,看不出你还是鸳鸯蝴蝶派的忠实追随者。”
李弘取笑翊棠,张铭很有làng漫气息,而翊棠竟比张铭还严重。
“我明明是香山居士的粉丝。”
翊棠白了李弘一眼,什么鸳鸯蝴蝶派,他还从没那么恶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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