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举动被黑汉子看在眼里,他被吓住了,问我们要gān啥?
我们可没心思打劫黑汉子,我指了指坡上方,跟大家说,“咱们快点上去,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了?”
铁驴和寅寅点头,黑汉子也似乎明白什么了。
我们继续上路了,这次我们还尽量提速。大约过了一刻钟,我们完全上到坡顶了。
这里有点荒凉,没啥巨石群,但用电筒往远处一照,有一个大院子,院外还有一棵老松树。
这树挺高,在离地十米左右的位置上,分出来的粗树杈吊着一个黑影,我依稀能辨认出来,是个头下脚上的人。
黑汉子显得很紧张,跟我们说,“这院子里住的尼玛,就是租狗的那位。”
我冷不丁对尼玛两个字比较敏感,心说竟有人这么奇葩,叫这个名字,但藏地文化跟外界文化不一样,名词怪很正常。
寅寅还多解释一句,尼玛在藏语里是阳光、太阳的意思。
我们点头表示懂了,而且讨论这个不是主要事。我们嗖嗖跑着向老松树那里赶去。黑汉子最急,跑的最快。
等来到树下,我们看的很清楚了,这汉子肤色发红,这是藏民一个典型特征,另外他脑袋扁扁的。
黑汉子都有些哽咽了,尼玛、尼玛的喊着。我们也不能gān听他叫唤着,这没用。
铁驴看了看树gān,让我们等着,他嗖嗖往上爬。
其实姜绍炎和老猫的爬树本领很qiáng,铁驴就是个一般货,问题是在场的人里,铁驴最qiáng。
他爬的速度没那么快,也因为体重的原因,不敢爬到树杈上。
他就紧紧抱住树gān,又腾出一只手拿着匕首,对吊着尼玛的树杈根部狠狠砍了几下。
他匕首锋利,树杈最后断了,带着尼玛的尸体一起落了下来。
我们仨赶紧腾地方,怕被砸到。尼玛落地时,发出砰的一声响儿,还把地上一股雪沫子激起来了。
黑汉子不顾埋汰不埋汰的,对着尼玛的尸体扑了过去,这也是个真汉子,再也压抑不住,放声大哭。
我想给他点私人空间,但身为法医的我,又出于职业敏感,主动凑了过去。
我不管黑汉子怎么哭,该检查就检查我的。我先观察尸体头部,发现之所以脑袋扁,跟头骨异常有很大关系。
我伸手摸起来,尼玛的头骨分为好几块,往俗了说,碎了。
我心头震了一下,人的头骨是很坚硬的,能把它弄碎,不容易。我又拿着电筒观察,他两侧脸颊有些发红,颧骨的地方有一个葡萄粒那么大的yīn血点。
我想到一个可能,摸出刀来要给尼玛剃头。黑汉子不知道我啥想法,被这举动激怒了。
他对我叽里咕噜吼着,一时间忘了我听不懂藏语了,但我估计,这话肯定很难听。
铁驴和寅寅懂我的用意,他俩劝黑汉子,一方面让他明白我会解剖和尸检,另一方面让他知道我没恶意。
黑汉子也并非那么不通qíng理的,最后咬着牙点点头。我也没那么过分,把自认几处有疑点的头发剃了。
没有头发的遮盖,我们都看到,这里有不大不小的yīn血点。
我能很肯定的得出一个结论,把手伸出来比划着说,“尼玛是被人用手掌按住头颅压碎头骨致死的。”
我刚说完,铁驴和黑汉子一同开口说不可能。
其实我也觉得自己这个结论很疯狂,想想看,哪有人能有这种力道,把人脑袋压碎的?但事实胜于雄辩,真就是这个qíng况。
这期间我又留意到尸体的胸口,这里也有点瘪。我把他衣服扒开,他胸口和后心窝处也有摊开的yīn血掌印。
我又初步摸了摸,得出另一个结论,尼玛的脏器也有破碎的迹象。
我把这结果也毫不掩饰的说出来,经过这么短时间的思考,铁驴和黑汉子都有点缓过劲了,也能理智的对待这种结论了。
铁驴摇摇头,骂了句卧槽。黑汉子一言不发。
寅寅问我,“能不能再发现点线索?”我观察着掌印,人的手掌大小是跟身体成正比的,不能说老爷们长了一个小娘们的手,也不能说一米九的高个子长了小孩那么大的手。
我下结论,凶手身高在一米八左右,不胖不瘦,体重在一百六到一百八十斤。至于年纪嘛,应该是壮年。
最后这条结论我咬不太准,参考依据是老人身体弱,就算力气大,也爱手掌用劲,而这具尸体给人的现象是手指头的劲更大。
在我说完后,铁驴又指着院子,说大家去里面看看。
黑汉子没动身,我们仨直接踹开院门,在刚进入一刹那,场面简直惨不忍睹。
院里还有十多条大狗,不过全死掉了。它们要么被拧断了脖子,要么被拎着尾巴,狠狠的轮了一圈再摔到地上。
我相信杀狗和杀尼玛的是同一个凶手,而且光凭他杀狗的手段,我再次被他凶悍实力吓住了。
我们聚在一起讨论,主要是分析下凶手的事,不过没有啥实质上的结果呢,院外有人嘀嘀咕咕的说话了。
院外只有黑汉子,没其他人,我们好奇这爷们gān啥呢,又陆续走出去。
黑汉子跪在尼玛的旁边,拿出一副对天膜拜与祈祷的样子。而且对我们的出现视而不理。
我们仨不想让他在这时候撒疯儿。铁驴更不客气,凑过去把他拽了起来。他对铁驴这么粗bào的举动很不满意,原本也带着怒气,所以他又qíng急之下对着铁驴叽里咕噜骂起来。
铁驴摆摆手,示意他别骂了,又问他,“你刚才到底gān什么呢?”
☆、第五章 雪怪
我们毕竟是三个人,被黑汉子bào躁的举动一弄,也把脸沉下来了。
黑汉子也知道这时候把我们惹急眼了,对他不利。他又不得不压下火气,用汉语说,“我在祈祷,尼玛一定是被雪怪弄死的。”
我听完又打心里把他的话重复念了一遍。雪怪这个词我倒是听过,也有很多关于它们的报道,但我一直觉得,这就是一个引头,报道它们无非是逗乐子用的,现实中哪有这东西?
我先露出不信的样子,还摇摇头。
黑汉子又解释,说藏地尤其唐古拉山下面确实有雪怪,还分大、小两种,小雪怪跟幽灵一样,是隐形的,游走在人们身边,爱搞怪与偷东西,大雪怪往往是神安排在人间,特意守卫某些东西的,一旦有外人闯入,它们就用巨人之力把外人捏死。
我看黑汉子说话时都是一副很严肃的模样,我特想笑话他一番,但没这么做。另外我想举例子把他观念掰直了,却也觉得很困难。
我纠结怎么帮他一把呢,铁驴又开口说了。他让黑汉子也别祈祷了,赶紧联系附近的藏民,尤其看能不能把警察找过来,为尼玛的死做做什么事。
也不知道黑汉子听没听进去,反正他一声不吭的站起来,晃晃悠悠的走了。
较真的说,这里算是藏地鸟不拉屎的地方了,就算有警察,想把他们找过来,弄不好他们都开不了车,得骑马或者骑自行车。而且警力一定很薄弱。
但我们仨都是警察,要是负责这个案子的话,我相信肯定比当地派出所做的好,问题是我们要cha手这个案子,救姜绍炎的事就耽搁了。
我打心里掂量一番,事有轻重缓急,我还是觉得先处理姜绍炎的事为好。
我看着黑汉子离去,没啥表示。之后我们仨商量接下的计划。
寅寅的意思,尼玛死了,一院子的狗也全死了,我们再想换一批狗很困难,既然如此,有总比没有qiáng,我们还是凑合用原来那批吧。
我和铁驴赞同,铁驴又说,“这里不太平,凶手为何弄死尼玛,我们不清楚,但我们不想参合这件事,索xing也不在这里多待了,连夜进军小北极吧。”
我对这想法有点不赞同,觉得糙率了,但寅寅跟铁驴太有默契了,这时又换成她极力赞同铁驴了。
我是一比二,想反对也无效,只能随着他们。
我们仨不在尼玛院子前多待了,而且也没保护现场的义务。我们原路返回。
这次回去,比来要轻松很多,尤其下雪坡时,我们顺着来时的脚印走,没遇到意外的雪坑陷阱。
等回到帐篷处,我发现那群狗都趴在地上睡着了。寅寅说让我把狗弄醒了,她跟铁驴一起收拾行李。
我本来不想叫狗,总觉得这不是啥技术活儿,而且遇到脾气大的狗,别突然醒了发脾气,咬我一口啥的,但现在就我们仨,我不gān这活儿,弄不好就得寅寅做。
我一掂量,硬着头皮上阵了。
随着叫醒几个狗后,我意识到一个问题,这狗睡得很沉,有种昏过去了的感觉。而在我叫醒那种大huáng狗时,在它站起身的一刹那,我看在它身下压着一个布条。
这是之前没遇到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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