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不要这样,请不要这样伤心。我并不想要你再告诉我下去的qíng形。我只想听听你可能告诉我的有关蓝斯贵尼特太太在悲剧发生之前的qíng形。"
"非常正常,我确信。请务必告诉她的亲戚,除了一夜睡不好外,她真的非常快乐而且期待着未来。"
安惠所先生在问第二个问题之前暂停了一下。他想要小心质问以免有套取证据之嫌。
"她没有特别提到她任何一个亲戚吗?"
"没有,没有我想是没有。"纪尔克莉斯小姐想了想。"除了她说遗憾没有见到她哥哥提莫西。"
"她一点都没提到她哥哥去世的事?他的――呃――死因?像这一类的话?"
"没有。"
纪尔克莉斯小姐的脸上没有警觉的迹象。安惠所先生确信如果柯娜曾经向她提过谋杀的事,她的脸上应该有警觉的表qíng才是。
"他病了一段时间,我想,"纪尔克莉斯小姐含糊的说,"尽管我得说,我听到他死掉时感到意外。他看起来那么qiáng健。"
安惠所先生很快地说:
"你见过他――"
"他来看蓝斯贵尼特太太的时候。我想想看――大概三个礼拜以前。"
"他在这里过夜吗?"
"噢――没有――只是来吃午饭。他来的相当意外。蓝斯贵尼特太太没料到他会来。我猜他们之间可能不和。她好几年没见过他了,她告诉我。"
"不错,是这样。"
"她相当不安――又见到他――也许知道他病得很重――"
"她知道他病了?"
"噢,是的,我记得相当清楚。因为我怀疑――只是在我自己心里,没说出来,你知道――亚伯尼瑟先生可能受了脑软化症的折磨。我有一个姑妈――"
安惠所先生敏捷地引开她姑妈的话题。
"是不是蓝斯贵尼特太太说了什么让你想起了脑软化症?"
"是的。蓝斯贵尼特太太好像是说'可怜的理查。莫提墨死掉一定让他一下子老了很多。他的话听起来相当苍老。幻想着什么迫害啦,还有什么某一个人想要毒死他啦。
老年人都会变得那样'。就我所知,她说的对极了。我刚才跟你说的那个我的姑妈――深信她的佣人想要在她的食物里下毒,搞到后来她只吃煮蛋――因为,她说,你没有办法在煮蛋里下毒。我们常开她玩笑,不过如果换作是在现在,我不知道我们该怎么办。蛋这么少而且大部分都是进口的,所以即使是用煮的也总是冒险。"安惠所先生对纪尔克莉斯小姐姑妈的历险记充耳不闻。他非常不安。
纪尔克莉斯小姐终于静下来时,他说:
"我想蓝斯贵尼特太太说那些话不太当真吧?"
"噢,不,安惠所先生,她相当了解。"
安惠所先生发现这句话也令他不安,虽然他所想的跟纪尔克莉斯小姐的意思不太一样。
柯娜。蓝斯贵尼特真的了解?不是那个时候,也许,但是稍后就了解了。她非常了解吗?
安惠所先生知道理查。亚伯尼瑟并不衰老。理查的身体各项机能都还完全在他自己的控制之下。他不是那种会患任何一种迫害妄想症的人。他是――如同他一向都是――一个头脑冷静的生意人――他的病并没有改变他。
他会那样跟他妹妹说似乎是异常的现象。不过也许像小孩子一般jīng灵古怪的柯娜,听出了弦外之音,小心仔细的从理查。亚伯尼瑟实际上所说的话里听出了端倪。
安惠所先生心想,就各方面来说,柯娜一直都是个十足的傻瓜。她没有判断力,身心不平衡,而且只有小孩子般粗糙、幼稚的观点,不过她也有小孩子惊人神秘的窍门,有时候会一针见血让人相当震惊。
安惠所先生美育在这条思路上继续下去。他想,纪尔克莉斯小姐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他了。他问她是否知道柯娜。蓝斯贵尼特有没有留下遗嘱,纪尔克莉斯小姐很快地回答说,蓝斯贵尼特太太的遗嘱在银行里。
问完了这个问题,同时又作了一些进一步的安排之后他告辞离去。他坚持要纪尔克莉斯小姐收下一小笔现金作为目前开支之用,告诉她他会再跟她联络,同时如果在她找到新工作之前她能留在原屋子里,他会感激她。纪尔克莉斯小姐说,那真是一大方便,还有她真的一点也不神经质,不怕留在原屋子里。
他无法逃避纪尔克莉斯小姐带着屋里四处参观了一遍,还被介绍了挤在小餐厅里的皮尔瑞。蓝斯贵尼特的画作,那些画直看得安惠所先生心惊胆战――大多是一些缺乏技巧却忠于实体的luǒ体画。他还被迫欣赏柯娜自己画的一些渔港小油画写生。
"波尔贝罗,"纪尔克莉斯小姐得意地说,"我们去年到那里,蓝斯贵尼特太太为它的美感到很兴奋。"
安惠所先生看着从各个角度入画的波尔贝罗,同意她的说法,蓝斯贵尼特太太的确是热心的在画它。
"蓝斯贵尼特太太答应把她的写生画留给我,"纪尔克莉斯小姐渴望地说。"我很欣赏它们。这一幅的海làng真是栩栩如生,不是吗?即使她忘了,我也许可以留下一幅当作纪念品吧,你觉得呢?"
"我相信这是可以安排的,"安惠所先生亲切地说。
他做了一些进一步的安排后离去,到银行去见经理,然后再去跟毛顿督察作一些进一步的商谈。
5
"这下可累坏了吧,"安惠所小姐心疼又气愤的说。"你这一大把年纪实在不应该再这样。我倒真想知道,那到底跟你有什么关系?这下你可真累倒了,不是吗?"
安惠所先生柔和地说理查。亚伯尼瑟是他的老朋友。
"或许是吧。可是理查。亚伯尼瑟已经死了,不是吗?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卷入跟你无关的事里,而且在那鬼火车里感染到要命的感冒。还有谋杀案!我真不明白他们找你gān什么。"
"他们联络上我是因为在那幢房子里有一封我要柯娜参加葬礼的信。"
"葬礼?一个接一个的葬礼,这倒使我想起来了,另外一位宝贝亚伯尼瑟打过电话给你――提莫西,我想他是这样说的。从约克郡某个地方打来的――也是有关葬礼的事!他说晚一点会再打来。"
那天晚上电话铃响起,是找安惠所先生的叫人长途电话。他接过电话,马上听到摩迪。亚伯尼瑟的声音。
"谢天谢地终于找到你了!提莫西先生qíng况糟透了。柯娜的事令他担心死了。"
"那可想而知,"安惠所先生说。
"你说什么?"
"我说那是可想而知的事。"
"我想也是。"摩迪的语气十分怀疑。"你是说那真的是谋杀?"
("是谋杀,不是吗?"柯娜说过。但是这次答案绝对是肯定的,毫无怀疑的余地。)
"不错,是谋杀。"安惠所先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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