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库?什么时候?”
“噢,不久前--一个星期--不,多一点。”波洛脑海里浮现了“金武士”饭店的车库全景,假装说:“我一时想不起来是什么地方。我去过的地方太多了。”
“寻找适当的房子好为你的难民买下来?”
“是的。要考虑的太多了,你知道。价钱--周围环境--改装的可能xing等等。”
“我想你得花不少工夫改装这里吧?这里的隔间太恐怖了。”
“楼上的卧室,是的,当然。不过一楼大部分的房间我们不会更改。”他顿了顿然后继续。
“你不感到伤心吗,太太,把你这幢老家的房子卖给--外国人?”
“当然不。”苏珊表qíng愉悦,“我想这是一个最好的主意。这是个不可能有任何人想用来当住家的地方。我没什么好滥qíng的。这不是我的老家。我母亲和父亲住在伦敦。我们只是有时来这里过圣诞节。实际上我总是认为这里相当讨厌--几乎可以说是一座供奉财富的不高尚的殿堂。”
“现在的殿堂大不相同了。高楼大厦,隐藏的灯光,以及简单而价昂的东西。但是财富还是有它的殿堂存在。我知道--希望你不觉得我冒昧--你自己就计划买下这样的一幢大厦是吧?一切都是豪华的--不考虑花费。”
苏珊笑了起来。
“不算什么殿堂--只是个做生意的地方。”
“也许名称并不重要……但是要花很多钱--这是实话,不是吗?”
“现在什么东西都贵死人了。但是我想刚开始的花费还是值得的。”
“告诉我关于你的这些计划。发现一位这么能gān,这么踏实的美丽少妇,让我很感兴趣。在我年轻的时代里--很久以前了,我承认--美丽的女人只想到游乐,想到化妆品,想到服装。”
“女人还是把很多心思放在她们的脸上--我的生意也就在这里。”
“告诉我。”
她告诉了他。详详细细地告诉了他,不知不觉地自己bào露了很多秘密。
他赞赏她聪明的生意头脑,她计划的大胆和巨细无遗。一个胆大心细的计划者,把一切枝枝节节的问题都扫清。也许有点冷酷无qíng,就像所有的大胆计划者……
他注视着她说:
“嗯,你会成功,你会出人头地。你真幸运,不像其他很多人,受到贫穷羁绊。没有本钱是没有办法的。有这些创意,却受到缺乏本钱的挫折--这会叫人无法忍受的。”
“我无法忍受!但是我会设法筹钱--找人支持我。”
“啊!当然。你伯伯,这幢房子的所有人,很有钱。即使他没去世,他也会如同你所说的,‘支持’你。”
“噢,不,他不会。理查伯伯对女人有点成见。如果我是男的--”一股怒气快速掠过她的脸庞。“他令我非常生气。”
“我明白--是的,我明白……”
“老人不应该挡住年轻人的路。我--噢,对不起。”
赫邱里。波洛洒脱地笑了起来,同时捋捋他的胡须。
“我是老了,不错。但是我并不妨碍年轻人。没有人需要等我死。”
“真是可怕的想法。”
“但是你是个现实主义者,太太。不必大惊小怪,我们得承认这个世界上充满了年轻人--或甚至是中年人--他们耐心地,或不耐心地等待着,等待着某一个人的死去会给他们--不是财富--就是机会。”
“机会!”苏珊深吸了一口气。“这正是一个人所需要的。”
波洛目光望向她的身后,愉悦地说:
“你先生来加入我们的谈话阵容了……班克斯先生,我们在谈机会。huáng金机会--必须双手紧紧抓住的机会。一个人的良知能有多少作用?让我们听听你的看法吧?”
但是他没有听葛瑞格对机会或其他任何主题发表高见的命。实际上他发觉要跟葛瑞格。班克斯谈话几乎是不可能的事。班克斯具有一种奇特、不安定的xing格。不管是否出自他自己或是他太太的心愿,他似乎一点也不喜欢聊天或是平心静气的讨论。嗯,“jiāo谈”这个法子对葛瑞格无效。
波洛也跟摩迪。亚伯尼瑟谈过--有关油漆(油漆的味道),还有提莫西能到恩德比来真是幸运,以及海伦连纪尔克莉斯特小姐也一起邀请来实在是太好了。
“因为她真的非常有用。提莫西经常喜欢吃点小点心--而你又不能对别人的佣人要求太多,但是餐具室里有一具小瓦斯炉,因此纪尔克莉斯特小姐可以帮他冲点阿华田之类的,不会gān扰别人。而且她手脚勤快,甘心一天楼上楼下跑个十几趟也不厌烦。噢对了,我真的觉得她没有胆单独留在我们屋子里,有如天意要她跟过来帮助我们,虽然我承认当时她那样说时,我感到困惑不解。”
“没有胆?”波洛兴致来了。
他仔细听着摩迪叙说纪尔克莉斯特小姐当时突然qíng绪崩溃的qíng形。
“你说,她吓坏了?可是又说不出来为什么?这倒有意思,非常有意思。”
“我说那是迟发xing振dàng。”
“也许是。”
“战争爆发是,有一次一颗炸弹落在离我们大约一英里外的地方,我记得提莫西--”
波洛不想知道提莫西怎么样。
“那天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故?”他问道。
“哪一天?”摩迪不解地问。
“纪尔克莉斯特小姐心神不宁的那天。”
“噢,那--没有,我想是没有。好像自从她离开里契特。圣玛丽以后,就慢慢变成那样,她自己说的。她在那里时并不在意。”
而结果是,波洛心想,一块下过毒的结婚蛋糕。纪尔克莉斯特小姐在那个事件之后会感到恐惧是人之常qíng……甚至在她到了史坦斯菲尔德农场之后,这种恐惧感仍然流连不去。不只是流连不去,而是逐渐加qiáng。为什么加qiáng?当然照顾像提莫西那样的臆想症的病人,一定是非常吃力的事,因而紧张恐惧之感便会泛滥出来?
但是,是那幢房子里的某种东西让纪尔克莉斯特小姐感到恐惧。什么东西?她自己知道吗?
他找了个机会在晚餐之前单独跟纪尔克莉斯特小姐在一起,波洛以一个外国人的好奇心做为引子带入了正题。
“你了解,我不可能对他们提及谋杀案。但是我很好奇。谁不会好奇?一件凶残的罪案--一位感xing的艺术家在偏僻的小屋子里受到攻击。对她家人来说,是件恐怖的事。但是我想,对你来说也是。因为提莫西。亚伯尼瑟太太告诉我你当时也在屋子里,是吧?”
“是的,我是在那里。如果你不介意,潘达礼尔先生,我不想谈这件事。”
“我了解--噢,是的,我完全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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