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他们吵过一架吗?”我问道。
“那是关于莱蒂斯和她的浴衣。对的,但那也是荒唐的。就算他与莱蒂斯偷qíng——哦,那也不是要杀死她的父亲的理由。”
“我们不知道这谋杀案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格丽泽尔达。”
“您竟然这样认为,伦!噢!您怎么会这样!我告诉您,我肯定劳伦斯连他的头发也没动一根。”
“记住,我当时刚好在大门外碰到他。他看起来像一个疯子。”
“是的,可是——哦!这不可能。”
“还有闹钟,”我说,“这可以说明闹钟的时差。劳伦斯一定将钟拨回六点二十分,想使自己与此事无关。你明白斯莱克警督是怎样陷入圈套了吧。”
“您错了,伦。劳伦斯是知道那只闹钟走得快的。‘叫牧师别误时!’他常这样说。他绝不会把时间拨到六点二十二分,倒是有可能把指针拨到什么时间上,比如说七点差一刻。”
“他也许不会事先知道普罗瑟罗何时到这儿,或者他简直就把钟走得快这一点忘记了。”
格丽泽尔达并不赞同我的看法。
“不,如果你要策划一次谋杀,对这类事qíng就得jīng心谋算。”
“你不会知道的,亲爱的,”我温和地说,“你从未gān过谋杀。”
格丽泽尔达还来不及回答,从早餐桌旁晃过一个人影,还传来一个非常温和的声音:“我希望我没有打扰你们。你们得原谅我这个不速之客。但是,在这种悲伤的qíng况下——令人十分悲伤的qíng况下——”
这是我们的邻居马普尔小姐。她接受了我们客气的招呼,然后从法国式窗户跨进屋来。我把一张椅子拉到她的身旁。她面色微红,显得相当激动。
“太可怕了,不是吗?可怜的普罗瑟罗上校。也许不是个令人有好感的人,也不太出名,但是,这并不能令人感到少些悲伤。我听说,确实是在牧师的书房被谋杀的?”
我说,qíng况确实如此。
“但是,亲爱的牧师当时并不在场,是吗?”马普尔问格丽泽尔达。我说明我到哪儿去了。
“丹尼斯先生今晨和你们在一起吗?”马普尔小姐问道,一面环视着四周。
“丹尼斯吗,”格丽泽尔达说,“还以为自己是业余侦探呢。他在花圃里发现了一个脚印,非常激动,我想他已经向警察报告去了。”
“哎呀,哎呀,”马普尔小姐喊道,“简直是一场骚乱,不是吗?丹尼斯先生认为他知道是谁犯了罪。瞧,我想我们都认为知道谁是凶手。”
“您是说,这是显而易见的吗?”格丽泽尔达问道。
“不,亲爱的,我根本不是那个意思。我敢说,每个人都以为是某个别的人。所以,拥有证据就是十分重要的了。比如说,我确信我知道是谁gān的这桩谋杀。但是,我必须承认,我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找到。我知道,在这种时候一个人必须言语谨慎——犯诬告罪,他们不是这样叫的吗?我已打定主意,与斯莱克警督讲话时要特别小心。他已传话来说,他今天早晨要来看我,但是现在他刚打电话来说,没有什么必要来了。”
“我想,由于这次逮捕,就没必要了。”我说。
“逮捕?”马普尔小姐向前倾过身子,她的双颊由于兴奋而绯红。“我不知道逮捕的事。”
马普尔小姐消息没有我们灵通的qíng况是很少的,所以我认为,她理所当然地知道最新的进展。
“看来我们刚才谈的不是一回事,”我说,“是的,有逮捕的事——是劳伦斯·列丁。”
“劳伦斯·列丁?”马普尔小姐似乎非常吃惊。“现在,我不应该认为——”
格丽泽尔激烈地打断了她的话。
“即使现在,我也不能相信。不信,他坦白了我也不信。”
“坦白?”马普尔小姐说,“你说他坦白了?哦!天呀,我现在才明白,我茫然不知——是的,茫然不知。”
“我不能不认为,这一定是某种偶然事件。”格丽泽尔达说,“伦,您不这样认为吗?我是说,从他前来主动自首这一点看,像是那么回事。”
马普尔小姐急切地靠拢过来。
“你说他主动自首?”
“是的。”
“噢!”马普尔小姐说,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太高兴了——简直太高兴了。”
我有些吃惊地看着她。
“我想,这表示出真心的忏悔。”我说。
“忏悔?”马普尔小姐显得非常吃惊。“哦,但是当然了——我亲爱的牧师,您不会以为他有罪吧?”
这回轮到我吃惊了。
“但是,既然他已经坦白了——”
“是的,但是那只是澄清了事qíng,不是吗?我是说,他与此事无关。”
“对的,”我说,“我可能有些迟钝,但是我看不出这能证明什么。假如你没有gān谋杀,我看不出有什么理由去假装你gān了。”
“噢,当然有理由的!”马普尔小姐说,“这是理所当然的。总是有理由的,不是吗?年轻人都头脑发热,往往会相信最糟的事。”
她转向格丽泽尔达。
“难道你不同意我的看法吗,亲爱的?”
“我——我不知道,”格丽泽尔达说,“我的头脑很乱。我根本不明白劳伦斯有什么理由要当一个十足的傻瓜。”
“如果你看到他昨夜的神色的话——”我开始说道。
“告诉我。”马普尔小姐说。
我讲述了我回家的经过,她注意地听着。
我讲完后,她说:
“我知道我常常有些迟钝,看不清事qíng的真相,但是我确实不明白您的意思。我觉得,如果一个年轻人打定主意gān谋害同类的生命这么一件邪恶的事qíng,那么,他事先就不会为此显得惊慌失措。这将是一次jīng心预谋的、冷酷无qíng的行动,虽然凶手可以有点慌乱,也可能犯一些小错误,但我认为他不会陷入您所讲述的那种仓皇失措的状态。我们很难设身处地,但是我不能想像自己会陷入那样的境地。”
“我们不知道当时的qíng况,”我争辩说,“如果他们吵架的话,可能由于一时冲动而开枪,劳伦斯也可能后怕万分。确实,我倾向于认为这是当时的实qíng。”
“亲爱的克莱蒙特先生。我知道我们倾向于看待事qíng方式是很多的。但是,一个人必须尊重事实,难道不是吗?您认为,事qíng会像是您自以为是地解释的那样。你们的女佣说得很明白,列丁先生只在屋里呆了几分钟,很显然,这点时间是不够用来吵架的。另外,我知道上校是在写一封信时被人从后脑枪杀的——至少这是我的女佣告诉我的qíng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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