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是推测。”
“但是,您承认那是完全可能的吗?”
“不,我不。”
“那么,是有些可能吧?”
“是的,有些可能。”
豪伊斯斜视着我。
“您为什么不认为是完全可能的?”
“因为,”我说,“像阿切尔这样的人不会想用手枪杀死一个人。他会用另外的武器。”
豪伊斯好像为我的回答感到吃惊。显然,这种辩解出乎他的意料。
“您真的认为这种辩解是说得过去的吗?”他怀疑地问道。
“在我看来,这对要判断阿切尔犯罪,完全是块绊脚石。”我说。
在我肯定的辩解面前,豪伊斯不再说什么。他再次谢过我,就离开了。
我将他送到前门。在餐厅的桌子上,我看见四张便条。这些便条都有一些共同的特征。字体几乎一眼就能看出是女xing的,并且都写着这样的字:“转jiāo。紧急。”我能看出的惟一差别,就是其中一张明显地比其余的脏。
这些便条如此相似,激起了我想要看个究竟的好奇心——不是双倍的好奇心,而是四倍的好奇心。
玛丽从厨房出来,见我正盯着这些便条。
“午饭后送来的,”她主动地说,“有一张除外。我是在邮箱中看到这张的。”
我点点头,收起便条,走进书房。
第一张便条这样写道:
亲爱的克莱蒙特先生:
我了解到一些qíng况,我感到应该让您知道。这与可怜的普罗瑟罗上校的死有关。您如能就此提出高见——是否向警方报告,我将不胜感激。自从我可怜的丈夫死后,我一直不愿在任何公开场合露面。也许,您今天下午能够来看我一会儿。
您真诚的玛莎·普赖斯·里德利我打开第二张便条:
亲爱的克莱蒙特先生:
我心qíng十分烦乱不安,不知所措。某种我认为可能是重要的事,传到了我的耳朵里。我非常害怕与警方搀和在一起。我非常不安和苦恼。亲爱的牧师,请您过来坐几分钟,用您一贯的出色的方式,消除我的疑虑和烦恼,这种要求不算过分吧?
您最真诚的卡罗琳·韦瑟比我感到,我几乎能事先就背诵出第三张便条的内容。
亲爱的克莱蒙特先生:
我听见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我感到,您应是首先知道的人。请您今天下午某个时间到我家来看我,好吗?我将在家等您。
这张口气gān脆的便条,落款是:阿曼达·哈持内尔。
我打开第四张便条。我一直很幸运,很少受到匿名信的骚扰。我想,匿名信是一种最卑鄙残酷的武器。这张便条也不例外。这张便条假装成是由一个文化水平不高的人写的,但其中有几个疑点使我识破了这种伪装。
亲爱的牧师:
我想,您应该知道正在发生的事。有人好几次看见,您的夫人从列丁先生的住所偷偷摸摸地溜出来。您知道我的意思。这两人有暖昧关系。我想您应该知道。
一个朋友我厌恶地轻轻叫喊一声,揉皱了纸条,将它们抛向打开的炉栅里,正在这时,格丽泽尔达走进了房间。
“您这么轻蔑地丢掉的是什么?”她问道。
“垃圾。”我说。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火柴,擦亮它,并蹲下身体。但是,格丽泽尔达比我动作快。她蹲下来,抓起揉皱的纸球,我还来不及制止她,她已经展开。
她读过便条,厌恶地轻轻叫喊了一声,又抛回给我,身体转向一边。我点燃了便条,看着它被烧掉。
格丽泽尔达走过去站在窗户旁,看着外面的花园。
“伦。”她说,仍然看着外面。
“嗯,亲爱的。”
“我得告诉您一件事。是的,别打断我。我要讲,请听着。当——当劳伦斯到这儿来的时候,我使您以为,我以前只与他有过一面之jiāo。那并不是真的。我——和他jiāoqíng很深。事实上,在我与您相识前,便与他相爱了。我想大多数女人都会与劳伦斯相爱的。我,噢,一时真有点傻。我并不是说,我像书中描写的那样,做给他写妥协信之类的蠢事。但是,我曾经很喜欢他。”
“为什么您没有告诉我?”我问道。
“哦!因为我并不十分清楚,除非……噢,您在某些方面有点傻。只是因为您年龄比我大得多,您就认为,哦,我有可能爱上别人。我想,您也许讨厌我和劳伦斯成为朋友。”
“您在隐瞒事qíng方面可真聪明。”我说,记起不到一周前她在那所房间里告诉我的话,以及她谈话时的那副天真无邪的模样。
“是的,我总是能够隐瞒事qíng。我是有点喜欢这样做。”她的声音中有一种孩童般的快乐声调。
“但我说的是相当真实的。我不了解安妮,我弄不明白,为什么劳伦斯如此不同,没有——噢,真的对我不感兴趣。”
一阵沉默。
“伦,您能理解的,是吗?”格丽泽尔达焦急地问道。
“是的,”我说,“我能理解。”
但是,我真能理解吗?
第二十五章
我感到很难摆脱匿名信给我留下的印象。流言蜚语!但是,我收集起另外三张便条,瞥一眼手表,走出家门。我感到十分纳闷,同时传入这三位太太“耳朵”的可能是什么呢?我认为是同一条消息。但我很快就知道,我的判断是错的。
我不能假装出是因为出访而经过警察局的样子。我的脚不由自主地停在那里。我急于知道,斯莱克警督是否从“老屋”回来了。
我得知,他回来了,并进一步了解到,克拉姆小姐也和他一起回来了。这位漂亮的格拉迪斯坐在警察局里,从容自如地应付着局面。对带着手提箱进入灌木丛一事,她矢口否认。
“只是因为一个爱饶舌的老处女,除了整夜望着窗户之外,无事可做,你们就随意认定是我。记住,她说她在谋杀发生的那天下午看见我在路的尽头,她弄错了,如果她在白天都会弄错,怎么可能在月夜里认出我呢?”
“太邪恶了,这些老太婆在这里的所作所为。她们简直是信口雌huáng。我当时正睡在chuáng上,清白无辜。你们应该为自己感到羞愧,你们这些人。”
“假如‘蓝野猪’旅馆的老板娘认出这个手提箱是您的,克拉姆小姐,又怎样解释呢?”
“如果她说了任何这类的话,她就错了。手提箱上又没有名字。几乎每个人都有一个像那样的手提箱。至于可怜的斯通博士,竟然指控他是个普通的贼!他的名字前有许多头衔呢。”
“那么,克拉姆小姐,您拒绝向我们做出任何解释了?”
“不存在拒绝的问题。你们弄错了,就是这样。您和您那位爱管闲事的马普尔。我不再说一句话了,没有我的律师在场,我不会说什么。我现在得走了,除非你们要逮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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