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女郎/公寓女郎_[英]阿加莎·克里斯蒂【完结】(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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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听对方一阵连珠似的说话之后,又说:“我不知道。在现阶段,我无法肯定——按目前所知,事实很明显。她是个神经过敏的女孩子,神经质,加上吃了过多各种的药物,显得紧张过度。不能,我无法告诉你到底是哪一种。目前这类的药物到处都有,少说也有十几种,每种的效果都稍有不同。可能引起脑筋混乱,丧失记忆,xingqíngbào躁,神qíng迷惑或是变成个木头人!困难就在分辨她自己真正的反应与因服用药物所引起的反应。这样,就有两种可能。或是,这女郎陷入了幻觉,把自己看作是神经质,jīng神有毛病,并自称有自杀的倾向。这事实上是极可能的。要不然,她就是一派谎言。我也不排除加一种可能,基于本身某种暖昧的理由,她或许故意要给别人一种全然伪装的印象。果真如此,她作的就非常到家。偶尔,她所说的事qíng,总会出现一些不能自圆其说的痕迹。她是个很会作戏的演员?还是根本就是个半低能、有自杀倾向的病患者呢?两者都有可能……你说什么?……喔,那辆美洲虎!……的确,开得是过快了一些。怎么,你认为可能不一定是自杀企图吗?那辆美洲虎可能是故意要撞死她的?”

  他想了片刻。“这我很难说,”他缓缓地说:“不过,也说不定。的确,说不定哟,只是我从没这么想过。麻烦就在一切都有可能,是不是?反正,我会很快再从她口中套出些根苗的。我现在已经能令她至少信任我一半了,只要我小心谨慎,不要bī得她太甚、太快,以致反而引起她的疑心。她慢慢地会对我更信赖的,如果她确实是jīng神方面的有问题,她会把心里的话一股脑儿告诉我的——到最后,我不听还不成了呢。在目前,她心里还有某种惧怕……

  “当然,如果她是故弄玄虚,将我们引入歧途,那么我们也只有找出她要这么作的理由。她目前在恳维园,我想她会住下来的。我建议你派个人盯住她一、两天,如果她企图溜走,那么,那个她不认识、负责看牢她的人最好跟定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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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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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德鲁·芮斯德立克在开一张支票,签字时脸上略带苦状。

  他的办公室宽大,装潢考究,却是典型俗气的大亨气派——装饰与摆设都是赛蒙·芮斯德立克遗留下的,安德鲁·芮斯德立克兴趣索然地接收下来,没有作过任何更改,只将墙上挂的一、两张画像取下,挂上了自乡间带来的自己的画像与一幅泰宝山的水彩画。

  安德鲁·芮斯德立克是个中年人,开始有些发福,但是与他身后悬挂的十五年前所绘的肖像相比,都出奇地看不出有什么改变。同样突出的下巴,两片嘴唇紧紧地抿在一起,轻轻上扬的眉毛也是一式的玩笑人生。他并不是个引人注意的人,一种通常可见的人,而此刻,却也不是个很快乐的人。他的秘书进入房间时,他抬起了头看着她。

  “有位赫邱里·白罗先生要见您。他一定说与您约好了的,可是我根本查不出来。”

  “赫邱里·白罗先生?”名字依稀有些耳熟,他却记不起是怎么听过的。他摇头说:“名字我一点也记不得——不过我好像听过。他长得什么样子?”

  “很矮小——外国人——我看是法国人——蓄着一撮大胡子——”

  “对了,当然了!我记得玛丽提起过他。他去看过老罗迪。可是他说跟我约好的,又是怎么回事?”

  “他说您给他写过信。”

  “记不得,即令我写过。也许是玛丽——唉,好了,不要紧——请他进来吧。我想我最好把这事弄清楚。”

  片刻之后,克劳蒂亚·瑞希·何兰引进来一名矮小的男客,jī蛋型的头,两撇大胡子,穿一双黑漆尖头皮鞋,一副踌躇满志的神气,与他太太所描述的十分吻合。

  “赫邱里·白罗先生。”克劳蒂亚·瑞希·何兰说。

  她退出去之后,赫邱里·白罗走向桌前。芮斯德立克站起身来。

  “芮斯德立克先生?我是赫邱里·白罗,请多指教。”

  “呵,是的。我内人提起你曾去看过我们,或者该说是去看我舅舅的,请问有何贵事?”

  “我是应你那封信来拜访的。”

  “什么信?我不曾写过信给你啊。”

  白罗注视了他一眼。然后自衣袋取出一封信,展开之后,看了一眼,躬身将信递到了他的办公桌上。

  “请您自己过目,先生。”

  芮斯德立克用心看着,那是用他自己办公室的信纸打字的,尾端有他本人用钢笔签的名。亲爱的白罗先生:

  非常高兴如果阁下能按上列地址尽早便中来与本人一晤。自内人所述以及我在伦敦各处询问所知,阁下一旦应允接办一项需要谨慎守密的工作,是最可信任的人。安德鲁·芮斯德立克拜上

  他冷峻地说:“你是什么时候收到此信的?”

  “今天早上。我手头正好没什么要事,我就赶了来了。”

  “这事体太怪了,白罗先生。这封信并不是我写的。”

  “不是你写的?”

  “不是。我的签名很不一样——请你自己看。”

  他伸手像是要找一些自己的笔迹,不自觉地就翻开自己刚刚签了字的支票簿,给白罗看。“你看是不?信上的签字一点也不像我本人的啊。”

  “这真是很奇怪,”白罗说:“确实太奇怪了。那么信又会是谁写的呢?”

  “这也正是我自己心中的疑问。”

  “会不会是——抱歉——您夫人写的呢?”

  “不,不会。玛丽怎么会做这种事。她又为什么要签我的名字呢?不,不会,要是为我安排你的造访,她也该会告诉我的呀。”

  “那么你是一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寄这封信给我?”

  “一点也不知道。”

  “那么,芮斯德立克先生你也不晓得,这封信中所说的你要聘请我,到底是为了何事吗?”

  “我怎么会晓得呢?”

  “对不起,”白罗说:“这封信你没有完全看完。你可以在第一页签字后面的最后一行上,看见几个‘请翻下页’的小字。”

  芮斯德立克将信翻了一页。第二页信纸的上方又打着:

  我要与您磋商的是有关小女诺玛的事宜。

  芮斯德立克的神qíng改变了,他的脸色yīn晦了下来。

  “喂,是这么回事!可是谁又会知道——谁会管起这桩事来了呢?谁会知道的呢?”

  “会不会是有人在促使你找我商洽呢?一位好心的朋友?你一点也想不出信是谁写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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