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那只买东西用的袋子吗?只有两只青梨呀。”
“那么,我就把这个夹子jiāo给你了。要轻着点,不要压着。千万拜托。”
“什么东西?”
“我一直想找的东西——终于找到了——呵,外头的活动已经在进行了。”他指的是屋外有了活动的声响。
白罗的话听在奥立佛太太耳中,似乎较他想说的那句英国语言本身具有更正确的描述xing。芮斯德立克嚷声刺耳愤怒。克劳蒂亚在忙着打电话。偶尔可以瞥见一名警方的速记员穿梭于客厅与隔壁公寓之间,记录法兰西丝·贾莉与那位谜样人物贾柯博斯小姐的叙述。来来往往奉命处理事件的人,最后离去的是两名手持摄影机的人。
然后,一名高大、全身软趴趴模样的青年,突然出乎预料地闯进了克劳蒂亚的卧房。
他看也没看奥立佛太太一眼,就对白罗说:
“她gān下什么事了?杀人?是谁?她男朋友?”
“是的。”
“她承认了?”
“好像是。”
“这并不够。她是否一字不错地承认了。”
“我没听见她那么说。我自己仍一直没有机会问她任何事qíng。”
一名警员将头探了进来。
“史提林佛立德医生?”他问:“警医要跟你说话。”
史提林佛立德医师点着头就随他走出了房间。
“原来他就是史提林佛立德医生啊,”奥立佛太太说。她沉思了片刻又说:“挺不错的嘛,是不?”
------------------
第二十三章
--------------------------------------------------------------------------------
尼尔刑事警长拿出一张纸,记下了几行字,朝屋内其他五个人环视了一下。他的声调清脆而庄重。
“贾柯博斯小姐?”他问,望了站在门口的一名警察一眼,又说:“我知道康诺利警长已经记下了她的谈话。但是我本人仍要问她一些问题。”
数分钟后,贾柯博斯小姐被带进了屋中。尼尔礼貌地起身与她招呼。
“我是尼尔警长,”他说着跟她握了手:“很抱歉还要再打扰你一次。不过这次是随便谈谈。我只想对你真看到与听到的有个更清楚的了解。我怕,这对你或许会相当痛苦的——”
“痛苦?不会的,”贾柯博斯小姐说着,在让给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当然,受了一惊是难免的。但绝没有感qíng的因素在内。”她又说:“好像事qíng都料理完了的样子。”
他认为她指的大概是尸体已经运走了。
她那善于dòng察且严苛的目光扫过了这一群人,记下了白罗无可遮掩的惊讶,(这老太婆是谁呀?)奥立佛太太流露的好奇,史提林佛立德一头红发的背影,对于芳邻克劳蒂亚,她赐予了一个点头,最后给了安德鲁·芮斯德立克一些同qíng。
“你必定是她的父亲了,”她对他说:“一个陌生人的致哀是没有什么意义的,最好是免了。我们今天生存的是个悲惨世界——至少我认为如此。依我看来,女孩子们念书太用功了。”
之后,她很镇定地将脸转向了尼尔。
“怎么样?”
“我想请你,贾柯博斯小姐,用自己的话,把你所见与所听到的正确地告诉我。”
“我想跟我先前说的会有很大一段距离的,”贾柯博斯出人意外地说道:“这是常事,你也晓得的。一个人要想把自己的描述尽可能说得正确时,字句也会用得更多。但我想这并不表示我说的就会更准确,我想,无意间,就会把自己以为看到,或准是看到或听到的事,多添一些唇舌。当然,无论如何,我会尽力而为。
“我先听见一声尖叫。我吓了一跳,我想大概是有人受了伤。因此在有人敲门的时候,我已经朝门口走了过去了,那时有人仍在尖吼。我打开房门,见是我邻居的女郎——在六十七号的三个女郎中的一个。抱歉,我不知道她的姓名,只认识她的长相。”
“法兰西丝·贾莉。”克劳蒂亚说。
“她有点语无伦次,口中喃喃地说什么有人死了——她认识的——叫什么大卫的——我没记下他的姓。她浑身颤抖地哭着。我带她进了房中,给她喝了点白兰地,就自己过去看了。”
人家都觉得,一生中,贾柯博斯小姐准会是这么做的。
“你知道我发现了什么?要我描述一下吗?”
“也许可以简洁一点。”
“一个年轻人,那种时髦的青年——俗丽服装,长头发。他卧在地板上,很清楚地,是死了。衬衫上的血迹都僵硬了。”
史提林佛立德像被扎了一下,转头凝视着贾柯博斯小姐。
“后来我发觉还有一个女郎在屋里,她手里拿着一把菜刀。她看上去很沉着,很镇定——真的,非常怪异。”
史提林佛立德说:“她说了什么话吗?”
“她说她曾到浴室把手上的血洗掉——之后又说:‘可是这种事qíng是洗不掉的,是吧?’”
“事实上,是洗不掉这些该死的血迹吧?”
“我不能说她一定令我想起了莎翁笔下的马克帕斯夫人。可是,她——该怎么说?——非常的静。她把菜刀放在桌上,就在椅子上坐下了。”
“她还说了什么?”尼尔警长问,他的眼光落在眼前一些糙写的札记上。
“好像什么恨之类的,什么恨人不安全的。”
“她说过‘可怜的大卫’这样的话吧?你是这样跟康诺利警官说的。她还说她要摆脱他。”
“对了,我都忘了。她说他硬要她到这里来——还说了什么露薏丝的。”
“她说露薏丝什么了?”问话的是白罗,身躯猛地向前倾了过来。贾柯博斯小姐颇为不解地看着他。
“没什么呀,只提到这个名字。‘像露薏丝’,她只这么说了一句,后来就停住了。她是在说了恨人不安全的话之后才说的……”
“后来呢?”
“后来,她很平静地告诉我,我最好打电话报答吧。我就打了。我们两人——就坐在那儿等他们来……我当时觉得不可以把她一个人留在那儿。我们什么也没说,她好像陷入了冥思,而我——坦白说,也想不出有什么可说的。”
“你可以看得出,一定可以的,她的心态是不稳定的?”
安德鲁·芮斯德立克说:“你看得出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也不知道为什么,是不?可怜的孩子。”
他恳求般地——盼望似地说。
“如果在杀人之后,能表现得非凡的冷静与镇定是一个心态不稳定的迹象,那么我同意你的看法。”
52书库推荐浏览: [英]阿加莎·克里斯蒂 阿加莎·克里斯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