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并没叫出来,而改以生意口吻说:“关于圣保罗那封信——”
她是个自制能力很qiáng的女人……
五天之后。
罗斯玛丽的生日。
办公室平静的一天——上美容院——穿上一件新的黑色外衣,化上淡妆。对着镜子里那张不大像是自己的脸。一张苍白、顽固、怀着恨意的脸。
维多。德瑞克说的没错。她没有怜悯心。
后来,当她注视着罗斯玛丽。巴顿那张发蓝痉挛的脸孔时,她还是丝毫没有怜悯之感。
如今,在十一个月之后,想着罗斯玛丽。巴顿,她突然感到恐惧……
.
<
第三章
安东尼·布朗思想着罗斯玛丽·巴顿,不断地皱眉蹙额。
他实在是个大笨蛋,因而才会曾经跟她有过纠缠的关系。
虽然那对男人来说,是可以原谅的,当然,她是让人看起来很中意。那天晚上在道契斯特,他的眼睛片刻也离不了她,像教堂里的美女一样漂亮——而且可能一样地聪慧!
他爱上了她。想尽办法想找个人帮他介绍认识。这对应该专心致力于正事的他,是相当不可原谅的事。终究,他并不是来度假寻乐的。
然而罗斯玛丽·巴顿的美貌,足以让人为自己短时期的怠忽职守找到借口。那一切都促成了他今日的自谴,怀疑自己怎么会那么糊涂、幸好没有什么可以懊悔的。几乎从他跟她一谈话开始,她的魅力就已消褪了一点。一切又回复了正常状态。那不是爱——也还不到迷恋的地步。只是一段好时光,不多也不少,就是如此而已。
他享有那段好时光,而罗斯玛丽也同样享有。她跳起舞来就像天使一般,不管他带她到那里,男人总会转过身来瞪着眼看她。这给人一种愉快的感觉,只要你不期望她跟你jiāo谈。他很庆幸他没有娶了她。一旦你看腻了那完美的面孔和身材,你该怎么办?她甚至听不懂一些较富智慧的话语。她是那种希望你每天一大早,在早餐时对她说你爱她爱得要死的女人!
呀,现在回想起那些事是没什么不妥的了。
他是爱上过她,不是吗?。
他是她的舞伴。打电话约她,带她出去,跟她共舞,在计程车里吻她。他一直在愚弄自己,直到那次的警觉,那难以置信的一天。
他还记得她的模样,那一头蓬松、斜盖着耳朵的金红色秀发;那长长的睫毛和闪烁发光的宝蓝色大眼睛;那柔软微噘的双唇。
“安东尼·布朗恩。好名字!”
他轻声说:
“名门世家。亨利八世有位管家就叫做安东尼·布朗恩。”
“我猜,是你的祖先!”
“我不敢保证。”
“你最好不!”
他扬起眉头。
“我是殖民后裔的一系。”
“不是意大利那一系吧?”
“噢,”他笑着说,“就因为我的橄榄色面孔?我有个西班牙母亲。”
“那足以解释。”
“解释什么?”
“很多很多事,安东尼·布朗恩先生。”
“你很喜欢我的名字。”
“我想是的。一个好名字。”
然后像睛天霹雳一样:“比东尼·莫瑞里好。”
他一时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太难以置信,太不可能了!
他抓住她的臂膀。经他这么一抓,她畏缩了一下。
“唷,你把我弄疼了!”
“你从那里听来这个名字的?”
他的声音严厉,带着威吓的味道。”
她为自己造成的效果而高兴得笑了起来,真是令人难以置信的小笨瓜!
“谁告诉你的?”
“某个认识你的人。”
“是谁?这个问题很严重,罗斯玛丽。我必须知道。”
她瞄了他一眼。
“我一个声名不佳的表哥,维多·德瑞克。”
“我从没见过这个名字的人。”
“恐怕你认识他的时候,他用的不是这个名字,免得伤到家族的声誉。”
安东尼慢慢地说:“我明白了。那是——在监牢里?”
“不错。我数落过维多的叛逆行为——告诉他说,他是我们家族的耻rǔ,当然,他一点也不在乎。后来他狞笑着说:
“你自己也不见得有多好,甜心。有天晚上我就看到你跟一个出狱的囚犯跳舞——事实上,他就是你最好的男朋友之一,我听说他自称为安东尼·布朗恩,但是在牢里时,他叫东尼·莫瑞里。”
安东尼以轻快的声音说:
“我应该见见这位年轻的朋友。我们难兄难弟应该聚一聚。”
罗斯玛丽摇摇头。“太迟了。他已经搭船到南美去了,昨天就启航了。”
“原来如此。”安东尼深深吸了一口气,“那么你是唯一知道我不可告人的秘密了?”
她点点头。“我不会揭穿你。”
“你最好不要。”他的声音变得严肃。“听着,罗斯玛丽,那是很危险的事。你不想在你漂亮的脸蛋上留下几道刀疤吧?
有些人对于下手毁掉女孩的美貌这种小事qíng,是丝毫不会犹豫的。还有一种办法是暗地里把她‘做掉’。这些事不只是发生在书本或电影里,也发生在活生生的现实生活里。”
“你是在恐吓我吗,东尼?”
“警告你。”
她会接受警告吗?她知道他是当真的吗?笨头笨脑的小呆瓜。在她漂亮的脑袋里,一点头脑也没有。你无法寄望于她三缄其口。但是,他还是得先把话讲清楚,碰碰运气。
“忘掉你曾听过东尼·莫瑞里这个名字,知道吗?”
“但是我一点也不介意,东尼。我很开放。认识一个罪犯对我来说,是很够刺激的事,你不必自觉羞耻。”
荒谬的小白痴。他冷冷地注视着她。现在回想起来,他真怀疑当时怎么认为自己会在乎。他从来就无法忍下心伤害傻子——更何况是个有着漂亮脸蛋的傻子。
“忘掉东尼。 莫瑞里吧,”他冷酷地说,“我是当真的。不要再提起那个名字。”
他必须脱身,这是唯一的办法。不能寄望于这个女人守口如瓶;她会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
她对着他微笑——诱惑的微笑,但是并无法打动他。
“不要这么凶嘛。下礼拜带我去参加杰罗的舞会。”
“那时我已不在这里了。我就要离开了。”。、。
“不要在我生日宴会以前离开。你不能让我失望。我已经把你算进去了。不要拒绝我。我得过流行xing感冒,病得很厉害,现在还感到很虚弱,我不能生气。你非来不可。”
52书库推荐浏览: [英]阿加莎·克里斯蒂 阿加莎·克里斯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