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灵节之死/闪光的氰化物/死的怀念_[英]阿加莎·克里斯蒂【完结】(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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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好了。我自己对这些社jiāo活动不怎么行——一辈子也行不了。但是我要让你得到一切你所需要的。我们没有必要节省开支。”

  这就是乔治——仁慈、木讷而粗心大意。

  他真的实践了他的诺言,或者是“威胁”,跟德瑞克谈了有关安东尼。布朗恩的事。但是,由于命运的安排,那阵子正是露希拉无法专心注意听他话的时候。

  她刚收到一封她那从不做好事的儿子打来的电报。他是她的心肝宝贝,而且很懂得如何扣动慈母的心弦,以满足他个人金钱上的需求。

  “能否寄给我二百镑。绝望。生死关头。维多。”

  露希拉哭了起来。

  “维多向来不说假话。他知道我的qíng况不怎么好,要不是到了最后关头,他是不会向我求援的,向来是如此,我经常担心他会举枪自尽。”

  ”他那种人不会。”乔治。 巴顿无qíng地说。

  “你不了解他。我是他妈妈,我当然知道我的儿子是怎么样的人。如果我不照他要求的做,我会永远责怪我自已,我可以想办法把那些股票卖出去。”

  乔治叹了口气。

  “你听我说,露希拉。我要找在那边的联络员拍封电报告诉我详qíng。我们就可以知道维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要给你个忠告,最好让他去自作自受,如果你不忍心那样做,那他是永远好不起来的。”

  “你的心肠太硬了,乔治。这可怜的孩子运气总是不好。”

  乔治忍了下来,不作任何辩白。跟女人争辩永远是没什么好处的。

  他仅仅说:

  “我叫露丝马上办理。明天我们就可以得到回音了。”

  露希拉总算稍微平息了自己的qíng绪。二百镑最后被减至五十镑--这是露希拉坚持寄出去的最少数目。

  艾琳丝知道,这是乔治自掏腰包,虽然他骗露希拉说是帮她把股票卖出去的钱。艾瑞丝当面称赞乔治慷慨,他的回答却很简单。

  “我对这种事的看法是--每个家庭总会出败家子,总是有人要替他担当。”

  “但是这个人不必要是你,他又不是你的家人。”

  “罗斯玛丽的家人,也就是我的家人。”

  “你真是太好了,乔治。但是为什么不能由我担当?你老是说我有钱。”

  “在你年满二十一岁以前,你是没有办法做这种事的,再说,如果你聪明的话,你就不会这样做。不过,我可以给你个忠告,当某人打电报说除非他得到几百镑,否则他将结束自己的生命时,通常你都会发现,只要给他个二十磅就太多了……我敢说十镑就够了!你无法阻止一个有求必应的母亲,但是你可以削减数目——记住这一点。当然维多。德瑞克是绝对不会自杀的,他那种人不会。这些拿自杀来作威胁的家伙,绝对不会真的自杀。”

  绝对不会?艾瑞丝想起了罗斯玛丽,或后又马上把这个念头抛开。乔治指的并不是罗斯玛丽,他说的是里约热内卢的那个无耻的、花言巧语的年轻人。

  从艾瑞丝的观点来看,她从露希拉专注的母爱所得到的“净利”是:露希拉因此而无法专心注意艾瑞丝和安东尼。布朗恩之间的感qíng。

  那么--再来就是乔治的转变!艾瑞丝无法再拖延下去不想了。什么时候开始的?什么原因造成的?

  即使现在回想起来,艾瑞丝也无法计算出确定的开始时日。自从罗斯玛丽去世之后,乔治就开始变得心不在焉、jīng神涣散,常常陷入自我沉思之中。心qíng沉重,看起来显得更老迈,这应该是还算合乎常qíng的现象。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jīng神恍惚变得违背常qíng了?

  她想,那该是在她和他为安东尼·布朗恩而发生冲突之后,她生平第一次注意到,他以一种恍惚、迷惑的眼神瞪着她。后来他养成了一项新习惯,提早从办公室回家,把自己锁在书房里,又似乎没在里面做什么。她曾经进去过一次,发现他只是坐在书桌前面,两眼直瞪着前方。当她走进去时,他以黯然无光的眼神看她。他的举动就像是个受过打击的人一样,但是对于她“怎么啦?”的问话,他的回答总是简短的一句:“没什么。”

  随着日子的消逝,他越来越显得忧心仲仲,似乎有什么事在困拢着他。

  “没有人对他多加留意。艾瑞丝当然也没有。忧虑通常总是很自然地令人想到是由于“生意上”的缘故。

  后来,他开始在不恰当的时机,没头没脑地问人家问题。

  也就是从此之后,她开始认为他的举止“怪异”。

  “艾瑞丝,听我说,罗斯玛丽经常跟你谈话吗?”

  艾瑞丝注视着他。

  “当然,怎么啦,乔治?至少--呃,关于那一方面的?”

  “哦,关于她自己——她的朋友——她的一切,比如说她快不快乐等等之类的事。”

  她觉得她看出了他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他一定听到有关罗斯玛丽不快乐的恋爱事件的风声。

  她徐徐地说:

  “她谈得不多。我的意思是说——她总是忙着——各种事”。

  “而你还只是个小女孩,当然。是的,我知道,但是我还是认为她可能说了些什么。”

  他探询式的眼光紧bī着她--像只满怀希望的猎犬。

  她不想让乔治受到伤害,再说罗斯玛丽的确也没说过什么。她摇摇头。

  乔治叹了口气,沉重地说:

  “哦、算了,没什么关系。”

  又有一天,他突然问她,谁是罗斯玛丽的最好女友。

  艾瑞丝想了一下。

  “葛罗雷金、艾特维尔太太--艾特维尔小姐、珍雷蒙。”

  “她跟她们有多亲近?”

  “呃,我不太清楚。”

  “我的意思是说,你认不认为她可能把其中一个当作密友?”

  “我不大知道……我看不太可能……你指的那一类密友?”

  话一出口,她立即后悔问这个问题,然而乔治对她的问题的回答令她吃了一惊。

  “罗斯玛丽有没有说过她怕某一个人?”

  “怕?”艾瑞丝睁大眼睛。

  “我想知道的是,罗斯玛丽有没有任何仇敌?”

  “那些女人之中的一个?”

  “不,不,不是那一类的,而是真正的仇敌。就你所知道的。有没有任何一个人。他——他可能是她畏惧的仇敌?”

  艾瑞丝的瞪视似乎令他不安。他红着脸,低声说:

  “听起来很可笑,我知道。像通俗的闹剧一样。但是我只是怀疑。”

  “过了一两天之后,他开始问及法雷地夫妇。”

  “罗斯玛丽与法雷地夫妇时常见面?”

  艾瑞丝满腹狐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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