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人敲门,但不是敲她的门,而是敲隔壁的门。敲门的是一位平平常常的空中小姐,乌黑的头发,身穿笔挺的制服。她正在敲着鲁波特·克罗大顿·李爵士的房门。正当维多利亚开门向外看时,鲁波特爵士把门打开了。
“有什么事qíng?”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耐烦,而且带着睡意。
“十分对不起,打扰您了,鲁波特爵士,”那位空中小姐轻声地说,“您可以到英国海外航空公司办事处来一下吗?就在那边,隔着两个门。明天飞往巴格达的一些细节问题,想跟您商谈商谈。”
“噢,好吧。”
维多利亚退回到自己的房间,现在不大困了。她看了看手表,刚刚四点半。还有一个半小时柯里普太太才需要她去照料。她决定出去一下,在赫利奥波利斯逛逛。步行,起码可以保证不花钱。
她在鼻子上擦了点香粉,穿上鞋,两只脚放在鞋里觉得有点挤。到金字塔去游览,脚可吃了苦头。
她走出房间,顺着走廊向旅馆的大厅走去。走过三个门,便看到英国海外航空公司办事处那个房间。门上挂着个牌子,上面写着这几个字。她正走过去时,房门开了,鲁波特爵士走了出来。他走得很快,走出几步后便超过了维多利亚。他在前面走着,斗篷在身后飘飘摆摆。维多利亚猜想,他可能是因为有什么事而不愉快吧。
维多利亚六点钟来到柯里普太太房间时,柯里普太太显得有点烦躁,不大高兴。
琼斯小姐,我正担心行李超贡的事儿。我以为我是付了全程的钱,可是现在好象是只付了到开罗的钱。明天我们要换乘伊拉克航空公司的飞机。我的机票是全程的票,可是不包括超重的行李票。你能不能去打听一下,问问是不是这么回事?因为我也许还得再兑换一次旅行支票。”
维多利亚同意去打听一下。可是,开始她找不到英国海外航空公司办事处,后来却发现是在走廊的那头──在大厅的另一边——是个很大的办公室。她想,原来那个办事处房间很小,可能只是在下午午睡时间办公吧。何里普太太所担心的超重行李的事,果然不出所料。为此,柯里普太太感到很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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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伦敦城内一座办公大搂的五层是威尔哈拉留声机公司。办公室里有个人坐在桌子后面,正在阅读一本经济方面的书。这时,电话铃响了起来,他拿起听筒,平平淡淡地说。
“我是威尔哈拉公司。”
“我是桑德斯。”
“是河上的桑德斯吗?什么河?”
“底格里斯河。汇报A.S的qíng况。我们被她甩掉了。”
双方都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那个平淡的声音又开始说话,但是口气十分坚决。
“你的话我没听错吧?”
“我们被安娜·席勒甩掉了。”
“不准说名字。你们犯了严重的错误。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她走进那家医院。我以前告诉过你。她姐姐正在那儿动手术。”
“后来呢?”
“手术进行得很顺利,我们以为A.S.会回到萨沃伊旅馆来,她保留了房间,但是没有回来。我们一直监视着那家医院,可以肯定,她没有离开过。我们本来估计她还在那儿。”
“她不在那儿了吗?”
“我们刚刚发现,手术后第二天,她乘一辆救护车离开了医院。”
“你是说,她有意地捉弄了你们吗?”
“看来是这样,我可以发誓,她不知道我们在跟踪她。我们是十分谨慎的。我们有三个人,并且——”
“别找借口。救护车把她拉到哪儿去了?”
“拉到医学院附属医院去了。”
“从医院里听到什么消息没有?”
“附属医院说,那个医院的一名护士乘救护车送来一名病人。那个护士一定是安娜·席勒。他们不知道那个护士送来病人以后到哪儿去了?”
“病人呢?”
“病人什么也不知道。她刚打过吗啡针。”
“所以,安娜·席勒穿着护士的衣服,走出医学院附属医院,而且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了,是吧?”
“是的。如果她回到萨沃伊旅馆——”
对方打断了他的话。
“她不会回去的。”
“我们要不要查一查其他旅馆?”
“可以。可是我估计你们可能查不到什么线索。她恰恰估计你们会这么gān的。”
“那么,你有什么别的指示吗?”
“检查港口──多佛,福克斯通等等。检查航空公司,特别要检查预订下两个星期去巴格达的机票的全部旅客的qíng况。她是不会用自己的名字预订机票的。检查所有的与她年龄相仿的旅客。”
“她的行李还在萨沃伊旅馆。也许她会来取的。”
“她不会gān这种事的。你可能是个傻瓜——她可不是!她姐姐了解什么qíng况吗?”
“我们跟专门护理她的护士接触过。很显然,她姐姐认为,A.S.要到巴黎为摩根赛尔做生意,住在瑞兹旅馆。她知道A.S.准备二十三号乘飞机回美国去。”
“换句话说,A.S什么也没跟她说。她是不会说的。检查预订机票去巴格达的全部旅客。这是唯一的希望。她一定要去巴格达的——而乘飞机是她唯一的最快的出路。而且,桑德斯——”
“什么事儿?”
“不准再失败。这是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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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英国大使馆年轻的史瑞温罕姆先生站在巴格达机场上,双脚不断变换着姿势,抬头望着空中陡直爬高的飞机。此刻,尘土飞扬,棕榈树,房屋和人们都淹没在浓密的棕色烟雾之中。这场烟雾来得非常突然。
雷奥耐尔。史瑞温罕姆用十分忧虑的口气说道:
“十有八九他们不能在这儿降落了。”
“那怎么办呢?”他的朋友海罗尔德问道。
“我估计会飞到巴士拉去。听说那儿天气很晴朗。”
“你在等着接什么大人物吧?”
年轻的史瑞温罕姆先生又哼了一声。
“我的命运就是这样。新大使到任的日期推迟了,兰斯当恩参赞在国内,东方事务参赞莱斯得了胃炎,发高烧,卧chuáng不起,白斯特在德黑兰。只好由我想法应付了。一说起这个人来,大家就激动得不得了,不知道为什么。连那些搞秘密活动的年轻人也是那么激动。他是个周游世界的人,经常外出,骑着骆驼到那些人迹罕见的地方去,看不出来他为什么这么重要。但是很显然,他这个人是一点也不能冒犯的,不论他提出什么要求,即使是最微不足道的要求,我也得满足他。如果飞机把他送到巴士拉去,他可能会气得发疯的。我也不知道该作什么安排才好。今天晚上有火车开过来吗?若不然,让皇家空军的飞机明天把他送回来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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