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严重?啊,感谢上帝!我感觉好多了。”她说着便打算起身,“我可以回自己的包厢去了。”
“暂时还不行,”帕克·派恩先生轻轻地把她按了回去,“我想请您再稍等片刻,女士。”
“先生,这太过分了!”
“女士,您必须留下。”
他冷冷地说。那女人僵直地坐在那儿瞪着他。这时埃尔西走了进来。
“好像是个烟雾弹。”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可恶的恶作剧。列车员快气疯了。
他正让每一个人——”她顿住了,盯着包厢里的第二个人。
“杰弗里斯太太,”帕克·派恩先生说,“您那个暗红色的小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我的珠宝。”
“能不能麻烦您看一下它们是否安然无恙。”
斯拉夫女人立刻连珠pào似的说了一连串话。她改用法语,以便能更好地表达感qíng。
就在这时,埃尔西拿起了珠宝箱。“噢!”她叫道,“它被人打开了。”
“我要向列车公司起诉你们!”斯拉夫女子结束了她的咒骂。
“全都不见了!”埃尔西大声叫道,“所有的东西:我的钻石手镯,爸爸给我的项链,还有翡翠和红宝石戒指,还有一些漂亮的钻石胸针。谢天谢地我刚好藏着我的珍珠项链。噢,派恩先生,我们该怎么办?”
“请您把列车员找来。”帕克·派恩先生说,“我会保证在他来之前这位女士不会离开这里半步。”
“歹徒!妖怪!”斯拉夫女子尖叫着。她继续谩骂。火车到达了威尼斯。
此后半个小时内发生的事无须详述。帕克·派恩先生用若gān种不同的语言和若gān位不同的官员打jiāo道,但均告失败。那位涉嫌偷窃珠宝的女士同意接受搜查,但结果表明她是无辜的。珠宝不在她身上。
在从威尼斯到的里雅斯特(意大利一港口。译注。)的路上,帕克·派恩先生和埃尔西讨论了这桩珠宝失踪案。
“您最后一次真正看到您的珠宝是什么时候?”
“今天早晨。我放好昨天戴的蓝宝石耳环,拿出一副珍珠时。”
“珠宝一样不缺吗?”
“嗯,当然了,我并没有一一检查,但看上去和往常没什么不同。就算可能丢了一个戒指之类的,但仅此而已。”
帕克·派恩先生点了点头:“那么,列车员今天早晨什么时候收拾的包厢?”
“我去餐车的时候随身带着箱子——我总是随身带着它,除了刚才跑出去那会儿。”
“这么说来,”帕克·派恩先生说,“那个受到伤害的无辜的苏贝斯卡女士,或者随便她怎么称呼自己,一定就是小偷。但她究竟怎么处理那些东西了呢?她只进来呆了一分半钟,刚来得及用配好的钥匙打开箱子,拿出珠宝——好,可是接下来怎么办?”
“会不会是jiāo给别人了?”
“不太可能。那时我已经转过身往回走。如果有人从这间包厢里出来,我应该能看到。”
“也许她把东西扔出车外给某个接应的人。”
“这个假设妙极了。只是,事qíng发生的时候,列车正在穿越海洋,我们在桥上。”
“那么她肯定把珠宝藏在车上了。”
“我们来找找看。”
埃尔西怀着极大的热qíng开始四处搜寻,而帕克·派恩先生则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埃尔西责怪他没有尽力而为,他连忙为自己开脱。
“我正在考虑我必须在的里雅斯特发一封颇为重要的电报。”他解释说。
埃尔西爱理不理地接受了这个解释。帕克·派恩先生的形象在她心目中一落千丈。
“恐怕你有些生我的气了,杰弗里斯太太。”他淡淡地说。
“嗯,您好像不太成功。”她反唇相讥。
“但是,亲爱的女士,要知道我并不是一名侦探。盗窃和犯罪根本不在我的研究范围内,探究人类的心理才是我的专长。”
“但是,我上火车的时候是有一点儿不高兴,”埃尔西说,“可和我现在相比那简直算不了什么!我只能放声大哭。我那么漂亮的手镯,还有订婚时爱德华送给我的订婚戒指。”
“但是您一定已经为您的珠宝保过险了?”帕克·派恩先生cha了一句。
“保险了吗?我不知道。也许是吧,我想是保过险了。但我对那些东西本身很有感qíng,派恩先生。”
火车开始减速,帕克·派恩先生向窗外张望。“的里雅斯特,”他说,“我得去拍电报了。”
“爱德华!”列车到了斯坦布尔,埃尔西远远地看到她丈夫从站台上快步走来,一下子jīng神焕发。此时此刻,连珠宝的失窃都被抛在了脑后。她也忘了她在吸墨纸上发现的可疑的字句。现在她忘记了一切,只记得她和丈夫已经分离了两个星期。尽管他有些严肃,有些一本正经,他仍然是个迷人的男人。他们刚要离开车站时,埃尔西觉得有人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转过头去,原来是帕克·派恩先生。他温和亲切的脸上dàng漾着和善的微笑。
“杰弗里斯太太,”他说,“半小时后您能到托卡特莲酒店来找我吗?我想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您。”
埃尔西迟疑地看着爱德华,然后为二人作了介绍;“这位——呃——是我丈夫,这位是帕克·派恩先生。”
“我想您太太已经告诉了您关于她的珠宝失窃的事qíng,”帕克·派恩先生说,“我一直在尽我所能地帮她找回它们。我想再过半小时就能有些消息。”
埃尔西的目光征询地望着爱德华。他立刻回答道:“去吧,亲爱的。托卡特莲酒店,是吧,派恩先生?好吧,我保证她会准时去的。”
半小时后,埃尔西被带入帕克·派恩先生的私人起居室。他站起来迎接她。
“您对我非常失望,杰弗里斯太太,”他说,“您不必否认。噢,我不会假扮成一个魔术师,但我会尽力而为。看看这里面是什么。”
他从桌上拿起一个小硬纸板盒递给她。埃尔西将它打开,戒指、胸针、手镯、项链、全都在里面。
“派恩先生,多么神奇啊!这——这简直太捧了!”
帕克·派恩先生谦虚地微笑着:“我很高兴我没有令您失望,亲爱的女士。”
“噢,派恩先生,您让我羞愧难当!从的里雅斯特开始我就对您态度恶劣,而现在——您把珠宝全找回来了。但您是怎样找到它们的呢?什么时候?在哪儿?”
帕克·派恩先生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说来话长,”他说,“总有一天您会知道的。事实上,您很快就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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