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里·李说:
“她没从你那儿拿到一个子儿,老兄!皮拉尔,我站在你这一边,我非常钦佩你的胆量。而且,感谢上天,我不再是你的舅舅了!这样我就不用顾忌什么了。”
皮拉尔对波洛说:“你知道了?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波洛笑了:
“小姐,如果你研究过孟德尔定律你就会知道两个蓝眼睛的人不会有一个棕色眼睛的孩子。我敢肯定,你母亲是一个非常正派而且可敬的女士。那么,结果必然是这样,你根本就不是皮拉尔·埃斯特拉瓦多斯。当你在护照上弄鬼的时候,我就能肯定了。这个做法挺机灵的,可还是差了一点儿,你明白吗?”
萨格登警监不愉快地说:
“整件事都算不上机灵。”
皮拉尔瞪着他。她说:
“我不明白……”
萨格登说:“你给我们讲了一个故事——但我认为还有更多的事你没说。”
斯蒂芬说:“你放过她吧!”
萨格登警监毫不理会。他接着说:
“你告诉我们你晚饭后上楼到你外祖父的房间去,你说那是由于你一时心血来cháo。依我看,也可能有别的原因吧,是你偷了那些钻石,你拿了它们,必要时,也许你会把它们放回保险箱里,而老头不会留意到是你gān的!可在他发现钻石失踪了之后,他马上看出只有两个人是有可能的。一个是霍伯里,他也许知道密码并且在夜里溜进来偷了钻石。另一个就是你。李先生马上采取了行动,他给我打了电话叫我来见他,接着他带话给你让你晚饭后立即来见他。你来了,而他就指责你拿了钻石,你否认了,可他仍然不肯放过你。我不知道接下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也许他明白了这个事实,你不是他的外孙女,而是一个非常聪明的职业小偷。不管怎样,游戏结束了,曝光的危险接近了你,而你就用刀砍了他,当时发生了一场搏斗而他尖叫了起来,这会儿你可是真正地陷入了困境,你匆匆溜出了房间,知道你跑不掉了,就在其他人到来之前,溜进了放着雕像的壁龛里。”
皮拉尔尖声喊道: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我没有偷钻石!我没有杀他。我凭着圣母玛丽亚发誓。”
萨格登严厉地说:
“那么会是谁gān的呢?你说你看见一个人站在李先生的门外。照你的故事,那个人应该就是凶手。并没有别的人经过壁龛!只有你说那儿有一个人。
换句话说,你编造这个是为了替自己开脱!”
乔治·李严厉地说:
“她当然是有罪的!这够清楚的了!我总是说是一个外人杀了我父亲!非说这件事是他自己家里的一个人gān的,这纯粹是胡说八道——这是不符合人之常qíng的!”
波洛从座位上奋然而起,他说:
“我不能同意你的说法。考虑到西米恩·李的xing格特征,发生这样的事是很正常的。”
“呃?”乔治的嘴张得大大的,他盯着波洛。
波洛接着说:
“而且,在我看来,这样的事的确发生了。西米恩·李被他的亲生骨ròu杀了,为了一个对凶手来说是很有理很充分的原因。”
乔治叫道:“我们中的一个?我否认——”
波洛斩钉截铁地cha了进来:
“对于这儿的每个人来说都有一种不利的qíng况。乔治·李先生,我们先从你开始说吧。你一点儿都不爱你父亲!你和他保持良好的关系只是为了钱。在他死的那天他还威胁要裁减你的生活费,你知道他的死可能会让你继承一笔相当数目的财产,这就是动机。照你说的,在晚饭后你去打电话,你的确打了电话——可那电话只打了五分钟,那之后你很可能就去了你父亲的房间,和他聊了聊,然后就对他下了毒手并且杀死了他。你离开了房间,把门从外面锁上,因为你希望这件事会被认为是一件抢劫案。可你在慌乱中疏忽了一点,你忘了去确认一下窗户是否是开着的,以便支持抢劫的理论。这很愚蠢,可如果你原谅我这么说的话,你本来就是很愚蠢的一个人!”
“然而……”乔治企图开口但没能成功,在这片刻的短暂停顿之后,波洛说,“很多愚蠢的人都成为了罪犯!”
他把目光转向马格达伦:
“夫人,她也有一个动机。我认为,她负了债,而且你父亲说一些话的口气也许引起了她的不安。她也没有不在现场的证据。她说自己去打电话了,可是她没打,而且她关于自己行动的说法也没有人可以证明……”
“然后,”他停了一下,“还有戴维·李先生。我们不是一次而是多次地听说过,李家人一脉相承的那种复仇的天xing和好记xing。戴维·李先生没有忘记也无法原谅他父亲对待他母亲的方式,他父亲最后一次对死去的夫人的嘲笑也许突破了他忍耐的极限。当谋杀发生的时候戴维·李说他是在弹钢琴,而他弹的凑巧是《葬礼进行曲》,但假设是别的什么人正在弹《葬礼进行曲》呢?是某个知道他要去gān什么的人,还会为他的行动作证。”
希尔达平静地说:
“这种说法很无耻。”
波洛转向她:“我还有话呢,夫人,是你亲手做了这件事,是你偷偷溜上楼去对一个你认为是超出人类宽恕限度的人执行了裁决。夫人,你是那种在愤怒中会变得很可怕的人……”
希尔达说:“我没杀他。”
萨格登警监唐突地说:
“波洛先生说得很对,除了艾尔弗雷德·李先生、哈里·李先生和艾尔弗雷德·李夫人,对每个人来说都可能有一种不利qíng况。”
波洛温和地说:
“即使是这三个人我也不会放过的……”
警监抗议说:“噢,别这样,波洛先生!”
莉迪亚·李说:
“那什么是对我不利的qíng况呢,波洛先生?”
她说话的时候微微地笑着,她的眉毛嘲弄地挑了上去。
波洛躬身致意,他说:
“你的动机,夫人,我就不说了,它够明显的了。至于其它的部分是这样的:那天晚上你穿着一件有花的带斗篷的波纹绸女装,图案很特别。我想提醒你一个事实,就是特雷西利安,那个管家,他是个近视眼,远处的物体对他来说是暗淡和模糊的。我还要指出的是,你的客厅很大而且灯是被厚厚的灯罩罩着的。在那天晚上,就在尖叫声响起的一两分钟之前,特雷西利安走进客厅来拿咖啡托盘,他看见了你,他是这么想的。你站在被厚重的窗帘半遮着的远处的窗边,那是你的习惯姿势。”
莉迪亚说:“他的确看见了我。”
波洛接着说下去:
“我想说可能特雷西利安看见的是你女装上的斗篷,它在窗帘边被安置好了,好像你自己正站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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