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几乎能肯定是那一天的前一天晚上。”
“我不这么认为。”波洛不动声色地说。
“为什么?”
他只是缓缓地摇了摇头。
“您是什么意思?”姑娘轻声问道。
她身体微微向前倾着,盯着他,脸色苍白。
“小姐,你没有注意到那是块浸脏了的布头吗?毫无疑问那色斑是人的血。”
“你是说……”
“我是说,小姐,案发之后,而不是之前,你曾去过塔昆我想,如果你如实相告对你必有益处,否则将对你非常不利。”
他站了起来,用食指指着姑娘异常严厉地说道,瘦小的身影却让人不寒而栗。
“你是怎么发现的?”莉莉屏住呼吸问道。
“这很容易,小姐。我告诉你什么也逃不过赫尔克里。
波洛的眼睛。我也知道汉弗莱内勒上尉的一切,你那晚出去和他约会。”
莉莉突然头伏在胳膊上失声痛哭起来。波洛马上又转变了态度。
“好了,好了,我亲爱的孩子。”他说着拍了拍姑娘的肩头,“不要伪装自己,这骗不了赫尔克里波洛。一旦你明白这一点,你所有的烦恼都会烟消云散的。现在你给我讲讲你所看到的一切,好吗?你会告诉老爸爸波洛的。”
“这不像你说的那样,不是的,真的。汉弗莱……我的哥哥……连他的一根头发都没动。”
“你的哥哥?”波洛说,“啊,这就好。嗯,如果你想澄清他的嫌疑,你现在必须把一切告诉我,毫无保留地,知道吗?”
莉莉坐了起来,她把额前头发向后捋了捋。然后低声但很清晰地说起来。
“波洛先生,我告诉你事实。我现在知道做任何其它的事都是徒劳的。我的真名叫莉莉内勒,汉弗莱是我惟一的哥哥。几年前他在非洲发现了一个金矿,或者说是发现了潜在的金矿。我无法准确地告诉您这方面的qíng况,因为我不懂得那些技术细节,但后来又发生了这样的事。
“这件事似乎是一个大骗局。汉弗莱带着写给鲁本先生的信回到家里,他希望鲁本先生可能对这事感兴趣。到现在我也不明白这件事的利害关系,但我打听出,鲁本先生曾派了一名专家去探查再写个报告,之后他告诉我的哥哥专家的报告很令人失望。他,汉弗莱犯了一个大错误。我哥哥便返回非洲组织了一支考察队深入内地考察,从此便失去了音信。据说他和考察队没什么生还的希望了。
“这之后不久,就有一家公司勘探姆帕拉金矿。这时我的哥哥没有死,又回到了英国,他得知此事后马上发现这金矿像他曾经发现的那座金矿,哥哥又进行了调查得知鲁本先生似乎和这家公司没任何关系,他们似乎是自己发现的。
但我的哥哥并不就此罢休,他相信鲁本先生把他给耍了。
“这事使他疯狂、愁苦。我们俩在这世上孤零零的,一个亲人也没有,波洛先生。当我必须出去找份工作维持生计时,我就想出了混入这家的主意,从中调查鲁本先生和姆帕拉金矿之间的关系。当然我要隐姓埋名,我承认我用了假证明。
“这个职位有很多竞争者,他们的条件都比我好,于是我jīng心写了一封落款是佩思郡公爵夫人的热qíng洋溢的信。
当时我知道这位公爵夫人去了美洲,我想公爵夫人会左右阿斯特韦尔夫人的选择。事实正如我所料,她录用了我。
自从那时起,我就gān起了那讨厌的事当了间谍,但一直没什么收获。鲁本先生对他的商业秘密守口如瓶。但当维克托阿斯特韦尔从非洲回来时,他在谈话中放松了警惕,我便开始相信,汉弗莱的判断是对的。凶案前两周我哥哥来了这里。我晚上偷偷地出去与他会面,把鲁本先生和维克托阿斯特韦尔所谈之事全部告诉了他,他听了很兴奋并告诉我绝对对路。
但那之后又出了问题,可能有人看到我偷偷地溜出大门就报告了鲁本先生。这引起了他的怀疑便开始查看了我的履历证明,发现是伪造的。冲突是在案发当天发生的。我认为他以为我瞄上了他妻子的珠宝。不管他怀疑什么,他不想让我再在蒙勒波宅第待下去了,尽管他答应不指控我伪造证件。阿斯特韦尔夫人完全站在我这一边,站起来勇敢地和鲁本先生理论。”
她顿了顿。波洛面容凝重严肃。
“现在,小姐,”他说,“我们谈谈事发当晚。”
莉莉艰难地喘息着,点点头。
“说之前,波洛先生,我必须告诉你我的哥哥那天晚上约好和我见面。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但我没有上chuáng睡觉。
我在等待,我猜所有人都睡着了便又偷偷地下了楼,从偏门出去了。见到汉弗莱匆忙把发生的事向他简单他说了。我告诉他他想得到的文件就在塔屋鲁本先生的保险柜里,我们商量好作最后一次冒险在那晚取出文件。
“我在前面探路。当我从偏门回来时听到教堂的钟敲了十二下。我径直去了塔屋。刚上楼梯,我就听到‘砰’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摔倒在地上,接着听到一声惊叫:‘我的天哪!’不一会儿,塔屋的门开了,查尔斯莱弗森走了出来。月光下他的脸我看得很清楚,但我在楼梯的暗处蹲伏着,他没有看到我。
“他站在那儿,摇摇晃晃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他侧耳听着什么,然后振作起来,推开门又走了进去,随意喊叫着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他的声音轻松自然,但脸上却是惊慌恐惧。他又等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地上了楼,不见了。
他走后,我等了一二分钟,见周围寂静无声便偷偷地走进塔屋。我感觉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幸的事,吊灯没有开,但台灯却亮着。借着灯光,我看到鲁本先生躺在桌边的地板上。我不知道当时怎么壮的胆,抖抖索索地走过去蹲下去看,发现他死了,是被人从后面击中的。好像没死多长时间,我摸了摸他的手,还温热。太可怕了,波洛先生,太可怕了!”
她想着又感到一阵寒意袭来。
“然后呢?”波洛说着用犀利的目光看着她。
莉莉玛格雷夫点点头。
“是的,波洛先生,我知道您在想什么。我为什么不喊醒家里的人?我本应该这么做,我知道,但我蹲在那儿,头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我和鲁本先生的争吵,我偷偷出去见汉弗莱,他打算第二天把我赶走,再加上他的死。如果我在案发现场,后果会不堪设想。他们会说是我让汉弗莱进来,然后汉弗莱出于报复杀了鲁本先生。如果我说我曾看到查尔斯莱弗森从塔屋里走出来,准会相信呢?
“太可怕了,波洛先生!我跪在那儿,越想越害怕,一低头看到鲁本先生倒在地上时从他衣袋里滑落出来的钥匙,其中有保险柜的钥匙。我早就知道了保险柜的密码,因为我曾听阿斯特韦尔夫人说过。我走到保险柜前,开了保险柜门,在里面的文件里翻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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