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苏西来客/谍海_[英]阿加莎·克里斯蒂【完结】(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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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说两个梅花吗?你记得清楚吗?我倒还以为是说‘没王牌’呢。啊,对了,我现在记得了。凯雷太太说一个红心,对不对?我虽然还没十分算好,还是准备说没王牌的。不过,我们打牌的时候,总得有勇气。后来,凯雷太太说一个红心,因此,我不得不出两个梅花。我始终以为要是手里有两个短牌的时候,是很难办的——”

  秋蓬想:有的时候,闵顿小姐要是gān脆把她手里的牌放在桌上给大家瞧瞧,反而会节省不少时间。但是,要她不把手里有什么统统说出来,那可办不到。

  “那么,现在搞清楚了。”闵顿小姐得意的说。“一个红心,两个梅花。”

  “两个梅花。”秋蓬说。

  “我说派司的,是吗?”斯普若太太说。

  他们望望凯雷太太。这时候,她正向前屈身,静静的听。

  闵顿小姐又接着说下去。

  “后来凯雷太太说两个红心,我说三个方块。”

  “我说三个黑桃,”秋蓬说。

  “派司!”斯普若太太说。

  凯雷太太静静坐着。最后她才似乎发觉到大家都在望着她。

  “哎呀,”她的脸红了。“我真抱歉。我想,也许凯雷先生现在需要我照顾,希望他在阳台上没事。”

  她望望这个,又望望那个。

  “也许,你们要是不介意的话,我还是去看看好些。我好像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也许是他的书掉到地上了。”

  她慌慌张张由落地窗口走出来。于是,秋蓬气得叹了一口气。

  “她应该在腰里挂一根绳子,”她说:“那么,他要是叫她的时候,只要一拉就好了。”

  “真是个忠实的妻子。”闵顿小姐说。“看到这种qíng形,让人很舒服,你说是不是?”

  “是吗?”秋蓬这时候的脾气可不大好。

  这三个女人静静坐在那儿,过了一两分钟。

  “今晚上雪拉到那儿去了?”闵顿小姐问。

  “她去看电影了。”斯普若太太说。

  “普林纳太太到那儿去了?”秋蓬问。

  “她说她要在房里算帐,”闵顿小姐说。“可怜,在房里算帐,太劳累了。”

  “她今儿晚上并不都在算帐。”斯普若太太说。“因为,我方才去厅里接电话的时候,她刚刚回来。”

  “不知道她到那里去了。”闵顿小姐一天到晚老是忙着问东问西,她的生活完全让这种事qíng占据了。“不会是去看电影,因为这时候还没有散场。”

  “她没戴帽子,”斯普若太太说。“也没穿外套,但是,她的头发很乱。我以为她一定跑了不少路,因为她喘得很厉害。她一句话也没说,便跑上楼,并且对我瞪眼睛。确实是对我瞪眼,可是,我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呀。”

  这时候,凯雷太太又在窗口出现了。

  “你们想不到罢,”她说。“凯雷先生独自一个人把花园都走遍了,他说走得很高兴,今儿晚上天气很温和。”

  她又坐下来。

  “我想想看。哦,你们以为我们重新叫牌如何?”

  秋蓬忍住一声表示反对的叹息,她们已经重新叫过牌了,当时是该她出三个黑桃了。

  她们刚在倒牌,准备发牌的时候,普林纳太太进来了。

  “你去散步,觉得很痛快吗?”闵顿小姐问。

  普林纳太太瞪着眼睛望望她,那种眼神非常凶、非常令人不快。她说:

  “我没有出去呀。”

  “啊——啊——斯普若太太仿佛说她刚才看见你进来的。”

  普林纳太太说:

  “我只是出去看看天气如何。”

  她的语调很不客气,并且向那个温顺的斯普若太太投she一种敌意的眼光。斯普若太太的脸马上红了,露出害怕的样子。

  “真想不到,”凯雷太太也贡献一条新闻。“凯雷先生在花园里到处都走过了。”

  普林纳太太突然说:

  “他gān吗要起来走呢?”

  凯雷太太说:

  “今儿晚上天气很好,他甚至于没多加一条围巾呢。现在,他还不想进来呢,我实在希望他别着凉。”

  普林纳太太说:

  “还有比着凉更难受的事呢。现在,随时随地都可能掉下一枚炸弹,将我们大家炸得粉粹!”

  “哎呀!希望不要有这样的事。”

  “你希望不这样吗?我倒但愿如此!”

  普林纳太太走出落地窗口。那四个打桥牌的人目不转晴地在后面望她。

  “她今儿晚上似乎很奇怪。”斯普若太太说。

  闵顿小姐的身子向前一屈。

  “你们难道不以为——”她向左右望了望。大家都把脑袋凑在一起,于是,闵顿小姐就低声地说:

  “你们难道没觉出她喝酒了吗?”

  “哎呀,”凯雷太太说。“现在想起来是很奇怪。原因大概就是为此。有的时候,她实在是非常——非常奇怪。布仑肯太太,你觉得怎么样?”

  “唔,我实在并不这么想,我以为她在担心一件事。嗯,斯普若太太,该你要求摊牌了。”

  “哎呀,我说什么呢?”斯普若太太考虑手里的牌,这样说。

  这时候,谁也没有自告奋勇替她出主意,不过,闵顿小姐一直都在毫不觉得难为qíng地偷看她的牌,她倒是有资格为她出主意。

  “那不是白蒂罢,是不是?”

  斯普若太太抬起头来,这样问。

  “不,不是的。”秋蓬肯定地说。

  她觉得,她们要是不继续打牌,斯普若太太要叫出来了。

  斯普若太太茫然地望望她手里的牌,她心里显然还在惦记着她的宝贝女儿。然后,她说:

  “唔,我想,就一个方块罢。”

  于是大家依次要求摊牌,凯雷太太首先打出一张。

  “大家都说:每逢不知道出什么牌好的时候,就先打出一张王牌。”她嘁嘁喳喳地说,一面摊出一张方块八。

  这时候她们听到一个洪亮而慡朗的声音道:

  “方块九!”

  原来是欧罗克太太站在窗口。她正在喘息得很厉害,两眼发光,她的样子有些yīn险,不怀好意。现在,她往前走过来。

  “你们在此安安静静地打牌,是吗?”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斯普若太太很注意地这样问。

  “是一把锤子,”欧罗克太太和蔼地说。“我看见它放在车道上,一定是什么人忘在那儿的。”

  “怎么会把锤子忘在那种地方,真奇怪。”斯普若太太怀疑地说。

  “是的。”欧罗克太太也是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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