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东京来的飞机吧,今天晚点了。”司机从车窗往天上看着说。
波多野雅子就在飞机上。虽然不可能看到,可是道夫却觉得雅子正从飞机窗户往这辆车上看似的。幸子也扭过脸去,仿佛已感觉到雅子乘坐在那架飞机上。
要是这两个女人都讨人喜欢,那就太幸福了,可是她们双双都那样令人厌恶,置身于她俩的中间,简直透不过气来。他渴望早日自由。
右手有一座石头鸟居民出租汽车驰入住宅街,拐了几条狭窄的小路,来到海边一所有门厅的房子前。这里作为小饭馆,式样很别致。一看招牌,上面写着“烹活鱼·旅馆”。
女侍似乎对几位不速之客的到来毫无准备,身上还没换上和服,只穿着便服。
她把客人带上二楼一个六张榻榻米大的房间。
“这房子不怎么样嘛!”
幸子也扫视着屋里。这是简易客房,屋里发白。
“大概是饭馆兼qíng人旅馆吧。”
幸子不好意思地皱着脸,扭向窗户一边。透过玻璃拉窗,可以看到海上的小岛。
“用餐吗”脸上有雀斑的中年女侍问。
“想吃点儿鱼,有些什么呀?”
“嗯,现在厨师不在,只能做些简单的,像生鱼片或烤鱼之类。”
“书单的行呀,我们时间也很紧。”
“堤,我这就送来。哦,喝点酒吧?”
“不用了,就来点饮料吧。”
“是
女侍瞅了瞅默不作声地看海的幸子,关上了拉门。
不知是因为他说要简单点儿,还是因为厨师不在,菜马上就送来了,有文蛤汤、鲍鱼、真钢鱼生鱼片、烤真绍鱼等,因为都是鲜鱼,味道很好吃。幸子慢腾腾地吃着。
道夫心中着急。时间在流逝。道夫像催促幸子似地láng吞虎咽,一会儿就吃好了。
“快点儿。”
“啊,吃饭慌什么。”
幸子不慌不忙地cao动着筷子。
刚才那个女侍又进来了。
她像背着幸子似地来到道夫身旁,弯着膝盖小声问道:
“嗯,那边要准备吗?”
道夫刚要拒绝,幸子满不在乎地说:
“我累了,想躺一会儿。”
“好,那就……”
女待不知所指地出去了。道夫都没来得及叫住她,话也没来得及说。
“别胡闹!”道夫对幸子说。幸子轻蔑地笑着。
“不好吗?我疲倦了嘛。”
“我要回剧院,没时间了。”
“还早嘛,再玩一个小时不行吗?”
“不行,你自己在这儿玩吧,我去了再来,好吗?”
“不,我一个人在这儿gān什么!”
“那就一起走吧。”
“不!我不!”
幸子站起来,身子压在道夫身上,一只手去扯道夫的裤带。
技村幸子用双腿夹住道夫的小腿。道夫想起来,可是下半身动不了。
“还早哪,再等一会儿,躺着别动。”幸子盯着他。房事之后,面颊和眼圈微微发红。被窝里热烘烘的,脚上直冒汗。
他抓起枕边的手表一看,6点5分。糙香田鹤子正在台上演第一个节目。
道夫仿佛看到后台上的纷乱qíng形。他不见了,田鹤子一定怒不可遏,后台上那些人到处找他。柳田正为难着呢,这会儿该把波多野雅子送到武藏温泉回来过了。
柳田也不知道他同幸子一起躺在这儿,大概被他们追问得答不上话来了。
道夫想,现在起chuáng跑到剧院,还能赶上第二个节目。田鹤子出场在舞女之后。
第一个节目的发型并不复杂,田鸽子的化妆师就可以做了;而第二个是他设计的新发型,必须他亲手做,而且,他有这个责任——“我要起来!”道夫毅然决然地坐起身。
“别忙布,再听听波涛声。”幸子将缠着道夫的双脚用力夹紧。外边传来阵阵波làng声。
“别胡闹,第一个节目已经赶上不了,第二个节目我说什么也要去…”
“gān吗对糙香田鹤子这么讲qíng义?”
“qíng义……说了你也不懂,既然我承担这工作,就负有责任。”道夫心急如焚。
“你说是承担了这项工作,才来到这边远的九州?我知道你对糙香有意思,才故意妨碍你们的。”幸子说着,双脚仍夹着他的腿,脸上露出故意使坏的表qíng。平素地引以自负的知识和修养已无影无踪。
“你妨碍我的工作,想坏我的名声吗?”
“你只要把糙香田鹤子扔掉就没事了,我再找别人让你做,替你补上损失。”
“不尽到责任,我就不能扔掉她。我要不去,柳田在后台就为难,多可怜呀!”
“好了,快松开。”
“我不?”
“不也不行!”
道夫用力从她的腿中拔出双腿。幸子骨碌一翻身,抱住他的后背不放。
“不行,说什么也不能去!”
“你想怎么样?”
“同我一直待在这儿。”
“到几点?”
“8点以后,我同你一起走。”
“别开玩笑!”
道夫生气了,猛然推开幸子,站起来走到衣架前。幸子也慌忙站起身,衣服还没穿好,便跑上前拦住道夫瞪着他。她头发蓬乱,喘着粗气。
“让开!”
衣架上挂着衬衫和西装,幸子挡着不让他取。
“就不让开!”
“快让开,求求你。”
“俄和糙香,哪个重要?”
“别胡说,这么聪明的人别说这种发神经的话。”
“嘟是你把我弄成这样的,都是你的事!”
道夫望着幸子的凶相想,女人竟是这么变化无常。此刻,她哪里还有两年前那些装模作样的知识和修养。
“快让我穿上衣服?”
“不行!”
幸子叉着双腿。
道夫推开幸子。她飞快地夺过衣架上的衬衫,抓起chuáng边的水瓶,走到窗前,摆出要往衬衫上浇水的架式望着他。
“想去你就去吧,我把水浇到衬衫上,叫你无法出门。”
她气势汹汹,那样子好像没等道夫冲上来就真要把水浇上去似的。
“哎,不行,那可不行!”
“那,同我一起待在这里吗?”
“剧院那边怎么办?”
“没关系,反正已经晚了,有什么法子?随它去吧。”
幸子脸上露出胁迫和迫媚相混杂的哀求表qíng。
道夫猛往前跨了一步。刹那间,幸子吓了一跳,连忙把水哗啦啦地浇到衬衫上。
道夫好像觉得全身被浇成了落汤j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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