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之旗/复仇女_[日]松本清张【完结】(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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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晚上,店里来了个电话,正巧桐子在电话机旁,顺手cao起电话。

  “是海糙酒吧。”桐子说。

  “健次在吗?”对方突然问,话语粗鲁又带些醉意。

  “不,不在这儿。”桐子回答说,心里砰砰直跳。

  “是吗?那算啦。”对方挂断了电话。

  桐子放下电话才想起这个来电话人的声音,听来准是那天晚上跟健次呆在一起的山上。老板娘站在账台里问:“谁来的电话?”

  “问键次来过没有,姓名也没说就挂了。”

  老板娘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光皱了皱眉。离健次从箱根回来的那天晚上,已经过了二十来天。

  阿部启一好久没来电话了,今天又接到他挂来的电话。他邀桐子明天下午四点在老地方见面,桐子有件事已经托阿部去打听了。

  桐子利用上班出门的空隙在咖啡馆见到阿部启一,为此,他们总约在临近huáng昏时分相会。

  “我有个熟人的妹妹在‘水无濑’工作,所以,你托我的事很顺利打听到了。”阿部启一很高兴地告诉她。上回见到阿部,求他去打听这件事。当时,阿部问:为什么要打听这种事?桐子并没有告诉他原委。阿部虽然感到很奇怪,但还是接受她的要求一心去办。

  阿部掏出本记事册边看边说:

  “‘水无濑’的女店主,是位三十一、二岁光景的美人儿。我不认识她,听说好几本杂志上登载过她的相片。你让我了解那个你曾经委托过的大冢律师,听说他俩的关系很好,不只是顾客和餐馆老板娘的关系,似乎好得非同一般。‘水无濑’店里gān活的人都有点儿风闻。这是朋友的妹妹告诉我的。那个老板娘至今姿色犹在,必然会有不少人打她的主意。然而,大冢律师是她的老相好,这是店里人都知道的事实。我想是确实无疑的。”

  桐子正在细细地琢磨着这番话。阿部瞧她咬住嘴唇,目不转睛的目光凝视着一点,显露出她特有的神态。

  “你在想什么?”阿部支起胳膊肘问。他不知道桐子在转什么念头,也不明白她为什么如此热衷要打听大冢律师的私生活。没想到,她竟然说得出“水无濑’,餐馆老板娘的名字,阿部吃惊地觉得,这个姑娘想得比自己深得多。

  “我只想知道些qíng况。”桐子对此是这么答复的。

  她自从在酒吧gān活之后,多少有些变了。以往那种执拗的个xing,也开始磨去些棱角。眼下,她这么回答的时候,脸上还绽开笑容。

  “我有些明白了,你对大冢律师有着特殊的兴趣。”阿部偷偷地打量对方的表qíng,“不过,也许我猜错了,你心里还是念念不忘令兄的事吧。”

  “我哥哥的事?”桐子抬起眼,一种不以为然的目光。

  “是啊。令兄蒙受冤枉死去,你还是在尽力想为他恢复名誉,对不对?所以你才特别留意大冢律师,因为他是个关键人物。”

  桐子一声不吭地听着,要是从前,她也许会激烈反驳。可眼下只是平静地说:“当然,我没法忘记哥哥的事啊。不过,哥哥已经死了,既然人已死了,一切也都完了。”

  “啊!”阿部瞪大眼睛,“你想法有点儿变了,从前可不这么认为。”

  “是吗?”桐子认真地点点头,她已经不再坚持过去的想法了,“阿部君,”她唤声对方,“我的想法,请你别声张,行不行?求你再帮我一次忙好吗?”桐子凝视着阿部的眼睛she出了qiáng烈的目光,阿部见此,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可以照你说的去办。”

  “那就拜托你了。”

  “这一回要我帮你做些什么?”阿部作出洗耳恭听的姿势。

  “在‘水无濑’餐馆gān活的叫杉浦健次的人,我想知道这个人的一些qíng况。”

  “什么?这个人的qíng况吗?”阿部把这人的名字记在纸上之后问。

  “这个人是我那家酒吧老板娘的弟弟,据说当领班,我想知道‘水无濑’餐馆的人对他的看法。”

  ——阿部觉得这个要求很奇特,不由得朝桐子瞟了一眼。

  “阿部君,你想问为什么要打听这些吧?”桐子似乎察觉出阿部的心思笑着说,“不过,我自有打算,不久你会明白的。”

  日子又过去了两天。这两天里,对桐子来说,生活仍旧那么单调、刻板。杉浦健次和他的朋友也没来过酒吧。信子的神qíng还是那么郁郁不欢。这几天,信子显得格外哀愁。这又怎么啦?桐子仔细留意起成天萎靡不振的信子来。

  阿部来了电话。

  “前儿天你托的事,我打听到了。”电话里传来阿部的声音。

  “是吗?太谢谢啦。”

  “还在老地方见面吧。”

  “我也这么想。”

  “那么,还在那个时间等你。”

  “真对不起。”桐子心里觉得很过意不去。阿部有一次曾经对桐子说:“令兄肯定是无罪的,大冢律师心里明白。我想再去请教一下大冢先生,用我们的杂志来证明令兄是无罪的。”阿部的话洋溢着热忱,充满了真心实意,不仅是对桐子有了某种感qíng,而且也是为追求真理产生的一种正义感。

  “算了。”桐子制止他说。

  “为什么?”阿部问。

  “我自有打算。什么打算,让我慢慢告诉你,迟早你会知道的。”近来,她老是用这句话回答阿部。

  在约会时,阿部向她报告打听的结果:“我照你说的去打听了杉浦健次的事,人们对他的印象还不赖。”阿部边喝咖啡边说。

  “是吗?我要知道得更详细点儿。”

  “杉浦健次正象你说的,在‘水无濑’店里当领班,对店里的活儿倒挺认真,听说连那些老资格的同事都见他畏惧三分哪。这畏惧三分是什么意思我可不明白,反正见他就象见了老板一样地害怕。这不用说,准是杉浦健次为店里卖命gān活引起的。我朋友的妹妹也这么告诉我,处处想到这家餐馆认真gān活的人,听说也只有杉浦君一个。”

  桐子低垂着眼帘听着,但脑子里却紧张地在思考。那些有资格的同事见了杉浦健次也奇妙地惧怕他三分,而且,杉浦自己为了“水无濑”gān得比任何人都卖力气,这是为什么?桐子想起那天晚上,健次从箱根回来时一反常态的举止,健次不过是老板雇佣的,为什么可以随随便便不到店里上班去箱根?他给大冢律师挂电话究竟想说什么?为什么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这以后,那么大耍脾气也令人生疑,其中定有奥妙。看来,这跟信子近来的失魂落魄不会没有关系。但是,问她也白搭,而且,也不想跟信子说什么。

  桐子的眼前又浮现出健次和他那个职业棒球手的朋友,在路灯下两个人影纠缠在一起,健次象在斥责,山上却连连道歉,这一切都是围绕着大冢律师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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