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的焦点_[日]松本清张【完结】(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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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多改变了主意。是啊!去现场虽然重要,但室田太太在等待他们,该怎么办?

  “先去拜访室田家,能登待以后再去。”

  “那也好。”本多表示赞成。

  两人将室田家的住宅告诉司机,上了出租汽车。

  在汽车里,祯子不吱声,本多也保持沉默。被发现的自杀的事使祯子心中一阵子骚动。本多将目光移向正前方,凝视着车水马龙的马路。他肯定也在考虑这件事。

  汽车爬上市街南侧的高坡,是一条漂亮的住宅街。

  “就在这儿。”司机煞住车,回过头来。

  祯子下了车,立刻抬头望了望眼前的住宅。长长的预制板围墙。是一幢和洋合壁的颇为潇洒的文化住宅。

  祯子心里一怔,一看门牌:“室田”两字映入眼帘。

  祯子又抬头看看,这住宅好像在哪儿见过。本多付了钱,走近来。出租汽车走了。

  啊!这房子和宪一书里夹的照片中的一张完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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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沿海的坟场

  和暖的太阳照在本多的背脊上。

  明快的阳光落在这漂亮住宅的白墙上,也落在庭园里树丛中。庭园里有梨树、喜马拉雅松、梅花。在篱笆上爬着gān枯的蔷薇技。在小小的叶子上,透着微弱的冬天的阳光。

  对了,这窗户,这梨树和喜马拉雅松,在那照片上都有。夹在书里的两张照片之一,现在它的实景展现在祯子眼前。

  这所在东京幽静的住宅区常见到的摊洒的住宅,建在金泽的小小山冈上。这是室田先生的住宅。没错,丈夫经常来这儿走访,于是照了那张相片。为什么?仅仅是为了照这住宅,还是另有别的原因?

  大门开了。年轻的女佣看了看祯子和本多。

  “请!’她立刻请客人进门,显然是主人关照过的。

  他们被领进客厅。面向内国有两扇大玻璃门,挂着白纱门帘。透过门帘的阳光和屋子里的火炉,构成屋里chūn天的气氛。室内的家具全是暖色,格调很高。

  女佣端来红茶放下。祯子觉得这女佣的目光总对着自己,也许是她对东京来的女客感到好奇。

  不多一会儿,女主人出现了。祯子不由地一惊,夫人比她想象的年轻。她身穿胭脂色的和服,外披一身淡色的短披褂,雪白的衬领,显得十分协调。夫人细长的脸庞,高个儿。

  “我先生来了电话,我一直在等候光临。”夫人微笑着说,“我叫佐知子。”

  祯子和本多分别行礼。

  “请!”夫人指了指椅子,自己也轻轻地坐下,也许因为个子高,坐的姿势很美。

  夫人算不上是美人,但皮肤白哲,容貌讨人喜欢。嫣然一笑,眼角上出现令人感到亲切的娇美。

  “刚才我们去拜访了经理。鹈原受到你们百般照顾,十分感谢,今天又突然来访,非常抱歉。’祯子恭敬地表示感谢。

  夫人说:

  “真让人吃了一惊,鹈原先生竟然会失踪,简直像做梦一样。我听室田说起,怎么也不能相信这是真的。夫人,您可是真的担忧了。”

  “是的,谢谢您的关心。”

  这时,本多对夫人说:

  “鹈原公私两方面都承您照顾,我也向您表示感谢。关于鹈原君,是否有不同寻常的地方,您如有发现,请多指教。”

  “这个·…”夫人将目光移向本多。

  “我先生也这样说,鹈原先生最近不知为什么有些消沉。另一方面,他将要在东京结婚,又调回总公司工作,不该有这样的表现。我们总觉得有些奇怪。可是,说他消沉,后来想起来,似乎并不特别明显。”

  “鹈原有否特意给夫人说起过什么?”祯子问。她听室田经理说,丈夫常到这家里来。

  “鹈原先生常到我家来玩,我先生非常赏识他。’夫人知道祯子的心思,接下去说:

  “我家先生不在的时候,他就在这客厅里和我说说话,最多十五分钟就回去了。

  我没记得他说过敞开心房的话,我家先生在时,呆的时间就稍微长些。对了,我曾听他说过,夫人是个美人等等。”

  祯子低下了头。她觉得夫人的视线倾注在自己身上。

  室田经理说,见了内人,或许会有所了解。尽管如此,见了夫人后,也没有听到新的内容,也许是初次见面,出于礼貌。相互都有所顾忌。

  譬如,夫人对鹈原的生活了解多少,祯子本想问一问,因为她模糊地想到,在丈夫的身边有一个女人。

  也许夫人真的不知道。然而,祯子来金泽以后得知,最最了解丈夫生活的,莫过于室田夫妇。如果再深入地问下去,或许会得到某种暗示。

  然而,祯子没有勇气去问这位夫人。说丈夫消沉,这是极其抽象的暗示,但此刻她只能满足于此。

  女佣端着西洋威士忌和三只玻璃杯,以及rǔ酪等走进来。

  “怎么样?来一点儿。”

  对夫人的教民被子惶恐地谢绝了。本多客气了一下,接受了。

  室田夫人将酒杯放到后边,注视着祯子,夸奖道:

  “真是个美人!鹈原先生也真是的,撂下这样漂亮的太太,上哪儿去了呢?”

  夫人好似在责怪鹈原宪一。

  本多放下威士忌酒杯,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呵,对了,夫人,您有没有听说鹈原君住在什么地方?’

  这是最恰当的提问,作为妻子是说不出来的。

  夫人睁大了眼睛:

  “哎呀!是不是在金泽?”

  祯子不由地脸红了。作为妻子的羞涩流遍了全身。

  本多为难地说:

  “对,起初是住在金泽。可一年半前,他把金泽的房子退掉了,搬了家。办事处的人都不了解。因此,这次出了事,就一筹莫展了。”

  夫人抑制了惊异,平静地说: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这是对鹈原的妻子的一种礼仪。祯子了解她的用意后,感到悲伤。

  “我总以为他住在金泽,鹈原先生从来没提起过。”夫人同qíng地说。

  看来室田夫妇也不知道丈夫的住所,只知道他工作认真,常常出差,谁也没把他的住所当作一个问题。

  祯子拉开椅子准备告辞。

  寒暄过后,夫人那双柔和的眼睛对比自己年轻的祯子表示慰问。

  “请您不必过分担心。说不定过不了几天鹈原先生就会平安无事地回来了。”

  来到走廊上,空气骤然变冷,夫人在后面送他们。

  祯子来到大门口,面对着夫人,毅然决然说道:

  “鹈原给府上照过相,今日亲眼拜见,令人怀念。”

  夫人姿势优美地站着微微一笑,露出诧异的眼神,温柔地回答:

  “我不知道。这么说来,鹈原先生非常赞赏这座房子,自己也想造一座这样的住房。说不定照相是作为参考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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