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的焦点_[日]松本清张【完结】(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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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案犯——祯子想到了这一点。

  田沼久子的丈夫曾根益三郎是室田耐火砖公司的工人。这是室田经理说的。本多在调查时,工厂的劳务科长承认这一点。实际上,曾根益三郎就是鹈原宪一。在能登半岛他居住的地方的邻居,以及久子的话语,都说他是某公司的推销员。

  可是,室田经理说久子的丈夫是自己工厂的工人,那是在他死后。如果事前没有布置,久子不会对邻居说自己丈夫是公司的推销员。在他死后,室田经理说他是工人,那是合乎qíng理的。那么为什么室田经理要说久子的丈夫曾根益三郎是自己工厂的工人呢?

  由此,祯子想起了室田夫人佐知子说过的话:

  ““她的丈夫原是我们厂里的工人,前些日子死了。出于同qíng录用他的妻子,我家先生是这样说的。”

  换句话说,室田经理为了将田沼久子录用为本公司的传达员,作为借口,他伪称她的亡夫是本公司工厂的工人。他运用经理的权限,对工厂劳务科说,如果外界来问,就这样回答。当然,没有支付退职金,劳务科长却说支付了。可是本多前去调查,总公司的会计说没有支付。事先室田经理作了这样的布置。不管谁来问,都说曾根益三郎是本公司工厂的工人,本多在调查中也是这样听说的。

  那么,室田经理有什么必要作这样的布置呢?

  很明显,室田在撒谎。将不是本工厂工人的人,说成是。他的欺骗动机又是什么?那很明显,以此为借口将田沼久子录用为本公司的传达员。鹈原宪一亦即久子的丈夫曾根益三郎自杀,经理救济了失去生活依靠的久子,那么作为救济田沼久子的特殊理由,经理与久子之间又有什么因缘联系在一起呢想到这里,祯子提出疑问:田沼久子为什么突然逃奔到东京去了呢?

  本多良雄不停地调查田沼久子,这从他对祯子的话语中,以及他充满自信的样子中可以看出来。本多对久子的探索已经进行到相当程度。田沼久子感到害怕了。

  本多曾对祯子说,以后慢慢地全部告诉你,可是他死了。祯子不知道本多是如何调查的,可是,久子突然出奔东京,杀死前来追踪的本多,说明她肯定有不同寻常的秘密。

  至此,祯子又遇上了暗礁。这个秘密是什么?肯定与丈夫宪一之死有关。可是,久子非要杀死对手来维护自己,那个秘密究竟是什么?

  还有一点弄不懂,田沼久子用化名前一天才搬进东京的公寓,本多怎么会知道的?

  本多出差当然是为了公务去了东京,这和搜索久子似乎无关。即使是偶然的话,本多怎么会知道久子用的是化名。这说明本多的调查进行得相当快。

  一切疑问都在祯子的脑海里旋转。

  室田仪作和这一事件究竟有何种程度的关系?他救济久子是不是有另外的动机?

  或者这一动机正反映在这个事件里?祯子还搞不清楚。看来,有必要见一见室田经理。从客户与公司的关系来说,以及这次事件承蒙多方关照这一点来说,有义务向室田经理报告。

  第二天,祯子给室田耐火砖总公司打了个电话,接线平马上接通了经理室。

  “我是室田。”

  “我是鹈原祯子,突然打电话给您,真对不起。”祯子说。

  “不,没关系,清说!”经理说。

  “有一件突发的事件,想告诉您。”

  “什么事?”经理的声音很平静。

  “是那位承您长期关照的本多良雄的事。”

  “啊,本多君,他怎么了?”

  经理好像什么也不知道,当地警察署当然不知道本多良雄和经理的关系。警察署不会将本多之死告诉室田经理的。

  “我是昨夜才听说本多被杀害的。”

  “啊!”室田经理的声音在听筒里加大。

  “什么?请您再说一遍。”

  祯子重复说了一遍。

  “真的是本多君吗?’

  这里的报纸还没有登过这条消息,地方报纸要登的话也要等到明天。

  “是警方来告诉我的,我想不会有错。”

  “凶犯是谁?”经理立即问道。

  “凶犯是……”祯子说到这儿,犹豫了一下。只有她推断是田沼久子,而经理是不是知道杉野友子这个名字?

  “是杉野友子。”

  室田经理听了这名字,又反问了一下。从他的声调和口吻,他不知道这个名字。

  祯子的耳朵里对室田经理一瞬间的声音,作出正确的判断。室田的声调中没有láng狈的表现,不像是撒谎。室田还是第一次听到“杉野友子”这个名字。

  “不好意思,经理先生,现在您有时间吗?我想去您那儿,把这事儿跟您说一说。”

  祯子认为有必要见一见室田经理,她想从他的脸色判断一下他对田沼久子有多大程度的了解。她以为经理一定会有所顾虑。

  “嗯,时间嘛,总可以想办法抽出来,务必请您来一趟。”室田答应了。

  祯子思忖:田沼久子出奔东京是她自己的意志,还是有第三者的指示。

  如果室田经理和田沼久子的辞去完全无关,则另当别论。但事实上,久子总好像听从室田经理的意思在行动,譬如说,她称她的非正式结婚的丈夫曾根益三郎是室田耐火砖厂的工人,以及后来她自己进了总公司当传达员,都是室田经理的安排。

  田沼久子去了东京,是因为本多追查过紧,她才逃走的。不能想象,久子的这一系列行动不跟任何人商量。换句话说,室田经理了解qíng况,田沼久子是根据他的指示才逃走的。

  然而,从电话里的声音,室田率直地表示惊异,给人的印象是真心的。

  仅凭声音难以作出判断,不见一见室田的表qíng,不能使祯子心眼。

  祯子到达室田耐火砖总公司,传达员似乎已接到经理的指示,立刻将她领到经理室,传达员已经换人了。

  经理立刻将祯子请到屋里。他放下工作,来到祯子跟前。

  “听了您的电话,真大吃一惊。本多君究竟怎么啦?突然被杀,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祯子寒暄完毕,注视经理的脸,看不出听到意外事件所表示的惊异,也找不出隐瞒什么的表qíng。

  室田经理的体态较胖,气色很好,细细的眼睛,平时就给人以老好人的印象,现在看来,丝毫没有变化。如果说室田经理隐瞒着什么,还能这样泰然自若,那他真是个非常出色的演员。

  祯子一时难以作出判断。

  “请您把本多君被杀的qíng况,详细说一说。”经理请求道。在电话里只听说被杀,他当然想听一听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也是警方告诉我的,除此以外,我也不太了解。”

  祯子先jiāo代一下,一边说,一边注视室田的表qíng,丝毫也不放过。

  “据刑警说,昨天中午十二时,在东京都世田谷区XX街XX号清风庄公寓的一间房子中,本多君被杀害了。”祯子掏出小记事本,一边看,一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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