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前的光景与上次和本多一起来时一样,只是比那时的糙坪更枯huáng些。
大门里有动静。门开了,一个女佣探出头来。这个女佣和本多一起来时见过。
她见了祯子问道:
“您是哪一位呀?好像记不起来了。低头施礼。
“我是鹈原,想见一见夫人。”祯子说。
“来得不凑巧,夫人现在不在家。”女佣恭敬地说。
她本来也估计到不在家,听了女佣的话,一时不知所措。可是,今天她非常想见见夫人。
“回来很晚吗?”她不由地问女佣。
“是的,要到夜晚才回来。”女佣同qíng地说。
“出远门了吗?”
“嗯,是这样的。由报社主办,和大学教师一起举行座谈会,然后还有两个会,所以回来很晚。”
室田夫人是当地的名流夫人,非常忙碌。一听要到晚上才回来,祯子不想再度来访。她决心今夜乘火车回东京,已经没有时间了。她本想在回京以前见一见夫人,现在没有办法了。
祯子对室田夫人的印象很好,人长得漂亮、文静、有知识。对她的丈夫室田经理,她此刻有所疑惑。而夫人却使她那动摇的心qíng有所缓和。室田夫人是具有这种氛围的女xing。
祯子对女佣说:“夫人回来,请代我向她问好。”便走出了大门。
走到外面,马路一溜下坡,通向市区。从这儿可以望见遥远的海岸线。在云层笼罩下,海面呈yīn郁的暗色。那次在上坡途中,本多用爱的表白似的眼神凝视着她,使她láng狈不堪。来到这儿,祯子又想起那时的qíng景。
祯子当晚离开金泽,第二天一早到达东京。东京天晴,万里无云。
她立刻回到世田谷娘家。好久没见了,母亲很高兴。
她和母亲有许多话要说,譬如宗太郎的死,嫂子回来后的qíng况等,话是无穷无尽。
据母亲说,宗太郎的葬礼盛大而隆重。从那以后,原来xing格开朗的嫂子,变得yīn沉,不爱说话。母亲常去看她,不知怎样安慰她才好。
然而,祯子不能老是听母亲没完没了的唠叨。她必须马上去立川。
“哎哟,还要出去?”母亲不满地说。
“嗯,马上就回来。”
她没说去哪里,当然也不说去gān什么。她的手提包里装着一张剪报,那是金泽的地方报纸。
约一小时后,祯子到宜川署,她对传达说要见叶山警和。叶山警司听到“鹈原”
这个姓,立刻就出来了。和上次见面对一样,叶出警司一点儿也没有变样。
“啊!上次怠慢了。”警司见了祯子,向旧友之美施礼。
“请!
两人走进上次来过的小小的接待室。
“上次失礼了。”祯子说。
“不,彼此彼此。”
临近岁暮,警司工作忙。寒暄过后,祯子从手提包里掏出那份剪报。
“冒昧地问您,以前您和宪一在一起时,1949年至1950年,这一带有与美军打jiāo道的特殊女xing,您该知道吧?”
“那当然知道。这地方是军事基地,那可是了不得。我是jiāo通股,有时也被拉去帮助取缔。鹈原君更是忙得不可开jiāo。”警司回答。
祯子拿出剪报,那是在鹤来自杀的田沼久子的报导。椭圆形的框框内,还有她的脸部照片。祯子问叶山曾司。
“这个人,您认识吗?”
叶山管司拿起剪报,瞅了一下照片。仅仅一瞥,他的表qíng就变了。
祯子不由地一怔。一眼认出这个女人是谁,她佩服警司的鉴别力。可是警司接着说出的话,更使祯子吃惊。
警司说:“一小时以前,有人拿着同样的照片来问过。”
“呕?”祯子屏住呼吸,一时出不了声。
“是的, 他还留下了名片, 好像是某公司经理。也像您一样。拿着照片问:
“您认识这个人吗?……请稍等。”警司从口袋里掏出名片夹。
祯子觉得自己的脸色变了。名片上的名字,不用叶山警司说,她早已猜到是谁了。
警司找出名片说:
“对了,就是这个人。室田耐火砖公司经理,室田仪作。”
----------
零的焦点
叶山警司把名片送给祯子。宝田仅作的名字以及头衔印得清清楚楚。
“呵,是吗?”祯子说,心里可乱极了。
室田经理突然来东京出差。这在金泽总公司已听说了。当时。公司总务科的人对经理出差的内容并不清楚。这时才弄明白,室田经理来东京的目的,不是公司的业务,而是来川署打听田沼久子的事。
室田为什么如此急匆匆地到立川警察署?为什么把田沼久子的事和立川警察署联系在一起?可以认为,室田经理对田沼久子的为人有某种程度的了解。而且可以想象,经理和久子之间有什么关系。这一点祯子以前就有所觉察。
祯子问警司:
“不知这位室田经理提了些什么问题?我这样问您,可能不太合适。”
警司慡快地答道:
“不,这没有关系。这不涉及侦查上的秘密。”警司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那位经理问,照片上的女人是不是战争结束后,在这基地与美国兵打jiāo道的特殊职业的女xing?”
室田经理的提问和祯子准备的提问完全相同。这样看来,室田对田沼久子以前的身世并不清楚。
换句话说,室田认识田沼久子是在她脱离特殊生活之后。那时,田沼久子一定不会把自己的身世告诉经理。因此,现在室田对久子的身也产生了怀疑,才来到这里的。
室田经理怎么发觉田沼久子以前是吉普女郎?他根据什么线索?
祯子发觉田沼久于是特殊职业的女xing,是因为她cao夹杂着俚语的特殊的英语。
看来,他一定有更具体的事实推测出久子的身世。祯子当然不会知道这具体事实是什么。
“您认识这个女人吗?”
“仅凭照片是没法了解的。”叶山警司回答。
“当时和你的丈夫鹈原宪一在一起时,对这种女人没少接触。我是jiāo通股,不像鹈原君那样专门。但看到她们在街头转悠,也以违反jiāo通的名目拘留。可是,这报上照片的女人,好像在哪儿见过。”
“您有记忆吗?”恢子对着凝视照片的叶山警司问道。
“现在还说不清楚。如果我的记忆没错的话,我好像见过这个女入。假如我记忆中有印象,那么她是这一带的老面孔。”
“她的名字是和报上说的一样吗?”
警司看了剪报上照片下面的名字“田沼久子”。
“这名字不对,但我也想不起来,可是到她的房东那里问一问,也许会弄明白的。”
“那房东在哪儿?”祯子激动地问。
“从这儿往南约一公里,在市街的尽头,现在都是些农家。但和一般的农家不同,都盖起了小洋楼。当时那些女人们都住在这一带。有一个姓大限的老板娘很照顾她们,把房子租给她们。见了她,就会弄明白的。”警司说。
52书库推荐浏览: [日]松本清张 松本清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