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的条件_[日]松本清张【完结】(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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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互银行如果不摆脱无尽会社时代的余脉,就永远得不到发展。要是只吸收小型企业的小额款项,以微利回报这些业者的话,永远也翻不了身。叔叔,我们一定要实现这个计划。这个项目最先拿到我们银行来,真可谓天赐良机。”

  “我们去吃晚饭吧!”当晚,德山专务宴请盐川弘治。此前两人经常会谈,却不曾去日式酒家喝过酒。他们去的是赤坂的酒家,从赤坂的见附经过弁庆桥,这里是闹中取静的街道。只有这里才让人感到不象是东京的中心,街容俨如郊外,酒家在树丛深处。

  看来德山专务常来此处,他与出迎的女服务员互相开着玩笑,听他们对话,好像经常在此与某位部级官员会面。两人被让到里边一间能观赏糙木景致的客厅,闹市区的灯火洩露过来,倒有别样qíng趣。

  “哎,所谓一见钟qíng,说的正是你和我呀!”德山把岩川常务让到壁龛木柱前坐下,在正对面豪放地笑着。光是艺伎他就招了三个。

  “哎哟!你对男人也一见钟qíng啊?!”德川身边的女子歪着长脸瞅瞅他,又朝盐川送去媚眼。从刚才的qíng状来看,这个艺伎似乎是德山的****。

  “好感动噢!”

  “那是!这一点男女不同。”

  “哦?怎么不同?”

  “女人动不动就背叛男人,口头甜言蜜语,背后却净搞猫腻。男人就不会这样。”

  “亏你说得出口!女人看男人也是一样。哼!朝三暮四。”

  “大姐说得真对!”另两个女子似有同感,点头附和。德山的****年过三十,另外两个挺年轻。一个宽下巴,憨态可掬,另一个长着日本式的窄脸。她俩陪在盐川左右。

  “要说你的事业心,那真是无人可比呀!老头子一定会支持你的。”

  盐川也应酬着德山,不过,这既非酒席间的奉承,亦非客套。其实,听了德山的话,自己也感到qíng绪高涨。见面次数越多,就越发笃信这个男人能靠qiáng有力的财界后盾获得巨大成功。当然,他多少有些老谋深算的特点,但只要自己警醒一点儿就不会出岔子。

  德山专务特别能喝酒,他不喝日本酒,而是喝威士忌。盐川也爱喝威士忌,不一会儿就喝光了一瓶。

  “哎呀!真厉害!”三个女子瞠目相觑。

  这时,酒家的女老板过来问候,客厅中热闹起来。女老板说贪酒伤身,两人却又要了一瓶,也让女人们喝了些兑水白兰地。不知何时,德川专务不见了踪影,又发现他身边的女人也人去席空。

  两个年轻的艺伎陪弘治喝酒,不一会儿他也酩酊大醉。本来酒劲就很大,今晚又是跟德山豪饮,劲头来了,自然比平日醉得厉害。

  “叫出租车来!”他口齿不清地说道。意识中清楚自己在反复说叫车,但却出口不成句。忽然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物体上,与榻榻米的触感不同,这是在柔软的被子里面。电灯也变得昏暗无光,这里不是刚才那间客厅。意识清醒时,最先感到的是客厅狭小,心想怎么会这样憋屈。睁开眼睛的同时,耳边响起悉悉簌簌声,脚边似乎有人,暗淡的灯光在房间角落闪烁。

  蠢动的是个女人,背过身去半坐着解开腰带,换了衣衫。弘治闭上眼睛想,她是哪个艺伎呢?默默地躺着,女子立刻来到身边。

  “请原谅!”细声细气的嗓音几乎听不见。她轻轻掀开被子一角,悄悄地溜进弘治的身旁。

  他睁开眼睛,原来是那个宽下巴的艺伎,暗淡的光线映出雪白的衣领。

  “你、叫什么名字?”弘治问道。

  “我叫鹤香。”微光下,她的眉目在笑。

  2

  弘治早上八点钟起chuáng,昨夜的艺伎已不在身边。

  服务员过来传话。“德山在那边说,请你一起吃早饭。”

  弘治跟着过去,来到与昨夜喝酒不同的另一个小房间,窗口朝向庭院。

  “哎,你早!”德川专务让弘治坐在上座。神龛上挂着短幅水墨画,线香青烟袅袅。

  “你早!”两个男人发出暧昧的苦笑。

  然而,没过多久,德山专务就又快活地重提旧话。“我最近常梦到那个计划。哎,真的!”他吃着饭挥动着筷子。

  “山顶建起了白色的宾馆,众多游客漫步其间。前方是壮观的花坛,山脚缓坡有高尔夫球场。那里聚集了大群的高尔夫球手,正在挥杆击球。我甚至看到球杆在闪亮。”

  “这场景真是不错!”弘治端着茶杯听着。

  “向远处眺望,从山脚下延伸的迂回车道像一道银链,蜿蜒在绿树掩映之中,车道上的轿车就像蚂蚁列队绵延不绝。我想过了,这可是不得了的事qíng,生意如此火爆,只建三座宾馆恐怕不够用。我做梦都在担心这个。”

  “你对事业真是呕心沥血呀!”弘治答道。

  “是啊,完全如此。可是,不全力以赴,自己的计划何时能够实现呢?”

  “或许如此。”

  “连我自己都觉得好笑,所以,昨晚说的事qíng拜托你一定合作。”

  “明白了。这事儿就jiāo给我了。”

  “多谢。哎,盐川先生,今后你我一定要同心同德。要是按照老规矩办,我们这时得喝拜把子酒。哈、哈哈哈哈。”专务张开大嘴笑了。

  “可是,你并不完全是事业家。不,应该说不是一般的事业家。”弘治边倒茶边说。

  “哦?为什么?”

  “啊,刚才听你说梦,我认为你对自己的梦想非常执著。恕我冒昧,像您这样年龄怀有如此宏伟的梦想真是难能可贵。而且不是异想天开,而是付诸实践,真是雄才大略!”

  “哪里。承蒙夸奖,诚惶诚恐。您这样一说,我成了离开梦想拨着算盘实现梦想的人了。的确,这可真是开心事啊!”德山专务吃完饭端起茶杯,又像突然想起似地自己微笑起来。“说到梦想,毕竟也与旺盛的好奇心不无关联。”

  “或许真是如此。”

  “这是因为,盐川,我经常去甲州和长野考察。甚至在那里派驻了jīng明qiánggān的职员,所以常去联系。那是前天的事儿,我在列车中碰上一个少见的美女。”

  “原来如此,所以你就来了好奇心,对吧?”

  “正是。虽说是美女,却不是那种漂亮型的。年龄在二十七、八岁,当然,不知是谁家的夫人。可是,她完全符合我的口味。”

  “哦!”

  “她那么沉稳镇静,却又不知从哪儿透出迷人的风韵。长相富于理xing却不冷漠,内心蕴藏着激qíng。我不敢说自己艳福不浅,刚好周围没有别的乘客,我就装出孤闷难熬的样子,跟那夫人搭了话呢!”

  “你真够有勇气的!”

  “那是!从东京到甲府两个小时,我一点儿没感到无聊。我不敢相信她是一个人乘车,所以还看了看周围,不像有同伴。我一横心,就坐在了那夫人的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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