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子小姐,真可恶,你对妈妈gān了什么呀?”
原来的同事们对她质问道。
“你们知道什么呀,给我滚一边去!”
波子用哭腔大声喊叫着,企图甩开被调酒师抓住的手臂。她的头发竖起,满脸泪水将脸弄成一副乱七八糟的样子。
“疯子!”元子吼骂道。
“你说什么!”
“经理,客人马上就要来店里了,立刻将这个疯女人赶出去!”
奥山将波子一把从后面抱起就往门口拖。
被拖着走的波子胸前的衣服乱作一团,她张大嘴巴:“记着,你这个道德败坏的女人!我要让你知道什么叫恨。”
元子用手绢压着半边脸,盯着走远的波子,另一边的脸上透露出窃喜。
“波子小姐,如果你觉得花了钱可惜的话,你的店我可以买下来。”
“谁……”
在门边波子大叫道。
“谁会卖给你!走着瞧,以后我一定要让你在银座生意做不下去!”
“可以啊。”
元子将和服领子重新对齐,嘴里依然呶呶不休:“我等着那个时候!”
约定的下午二点已经过了三十分钟了,可中冈市子还没到。每当房门口有脚步声走过时,元子总是竖耳倾听。电视机也关上了。
今天市子也知道有重要的事要商量,她应该是不会迟到的。估计可能是突然发生了什么事qíng吧。但即使那样的话她也会和自己联系的,可是她却连个电话都没有。元子担心是不是会发生了什么意外事故。
三点钟,市子终于来到了驹场的公寓,她手里提着水果篮。
“对不起,我来晚了。”
市子立刻道歉。看起来她来时一定紧赶慢赶的,此刻正微微喘着粗气。
“刚要出门时有人来了。”市子说明了迟到的理由。
“那就好,我还担心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变化呢。”
“对不起。”
市子又一次低了一下头,元子觉得她的脸色灰暗。今天要谈的事qíng本来应该令她更加兴奋的。因为上几次的谈话有了不少进展,每次她都显得很高兴。
“四点半我们要和不动产,就是那个房子的主人见面,我是约好装修店堂的设计师也一起到那里的。那我们立刻就出发吧。”元子看了看表说。
元子还以为市子会立刻站起身来的,可是她的身子却丝毫不动,只是低着头。
元子皱起眉头看着她,她正在等着市子接着说下去。一种预感在元子的脑海盘旋。
“原口小姐。真对不起。”
在日式榻榻米房间的市子突然双手撑地深深的低下了头。
“……”
“我对经营咖啡馆失去了信心。”
“市子小姐,你,怎么到这种时候突然……”
不出自己所料。
“真是对不起。你那么好心帮我,虽然我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说不gān的……”
“市子小姐,把你的手拿起来。请你详细给我讲一讲吧。”
市子将手重新放回膝盖,她低着头,一副无jīng打采的样子。
“其实我早就这么想,也早就想告诉你的了,可是一直就没有说出口,虽然总鼓励自己要说出口,可还是不行。结果拖到现在这个紧要关头,真对不起你。”
“经营咖啡店并没有什么特别难的,如果有你侄女帮忙的话,不是最好不过了吗?”
“但关键是我这个人太胆怯了,我发现自己渐渐害怕起来。我知道自己说到底还是一个除了做护士,就没有什么其他能力的女人。”
“但是,你总不能做一辈子护士吧。要做决定的话,现在可是个好机会啊。”
“我也这么认为。不过,辞去医院护士工作可以开这种店,中间我还是需要一定的过渡时间。”
“是吗?”
“以前工作上的客人都是一些病人和他们的家属,可说到要迎接咖啡馆的客人,内心还不能立刻完成这样的转变。”
市子用力将重叠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弯曲过来,于是指尖变红了。
元子听到这里,想起了以前和江曾作为“见习护士”潜入楢林妇产医院,她在一次给自己的“汇报”中说:护士长中冈市子支配着医院,是护士们惧怕的对象。
而且对于护士而言,她们丝毫没有将病人当做“客人”的观念,相反倒是病人和家属总有一种自己给护士“添了麻烦”的意识。护士对病人也有着居高临下的感觉,有时还会狠狠训斥那些“任xing”的病人。
中冈市子长期以来一直从事这一行业,对于她要转换到对客人笑脸相迎、说些迎合他们口味的话确实需要花费一定的时间,元子也多少有些理解。
“那样的话,可以让你侄女先经营一段时间,等你习惯之后再gān怎么样呢?酒吧陪酒小姐对客人的服务确实要很费心思,但咖啡馆并不需要这样,我觉得简单多了。”
元子劝道。
“我也这么想过,不过我实在是gān不了。虽说事到如今我还有点太任xing了,不过真的很对不起。”
市子一个劲地将头前倾不断道着歉。
“如果你说什么也不喜欢开咖啡馆的话我也没有办法。那我现在就给不动产打电话告诉他们这件事qíng先中止吧?”
“对不起。请打吧。”
“那样的话,借店铺签合同时付的定金就泡汤了。”
“元子小姐为我垫付的那笔钱我会还给你的。”
元子斜眼看着说着话的市子,起身走向电话机方向。
马路上传来了救护车驶过的声音。
打完电话的元子过了一会儿又回到市子跟前。
“我对不动产说了不租房子的事。对方也觉得事qíng很突然,好像很惊讶似的。”
“对不起。”市子紧缩着肩膀。
“市子小姐,你刚才好像说了很奇怪的话,说我付的预付金你要还给我。”
“是的。”
“你已经还给我了,不用还了,就十万日元。”
“不,我并没有还给你。”
“市子小姐,请你收下这个。”
市子一看,发现自己眼前已经放了一个像礼品似的四方形布包裹。那是她去打电话时到另一间房间准备的。
“啊,那是什么?”
市子一会儿看看元子,一会儿又看看那个包裹。
“你在楢林妇产医院工作了二十年,是和院长吵架后从医院辞的职,所以先生是否会给你退职金还很难讲。因此我为你到先生那里去要了退职金来。”
元子说到这里,市子瞪圆了双眼。
“还有赔偿费。两样加起来一共九百万日元。”
“……”
52书库推荐浏览: [日]松本清张 松本清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