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子脸上刹那间显得不知所措。然而元子接下来的问话却使她的脸涨得通红。
“你去了在青山的楢林妇产医院吧?”元子的眼神和声音都变得严厉起来。
“没有。我没有去医院,只是在外面看了看。”
市子突然意识到自己被她引得说漏了嘴,她低下了头。
“你见到了楢林先生吗?”
市子像被元子的qiáng烈视线盯住而不敢动弹似地僵硬着。她轻轻摇了摇头。
“你特意到青山是去看楢林先生的,还是去看医院大楼的?”
元子看着沉默不语的市子,渐渐火气冒了上来。
一边受到楢林如此恶劣的待遇,而且又是市子自己从医院里辞职走的,可是现在她却依然对他念念不忘。 (P223)
这种吸引力源于市子在曾经的生活中和楢林保持过ròu体关系。她的身体曾在枕边昏暗的灯光照耀下接受着楢林的摆弄、渐渐地被挑逗起来。他们两人维持了十年以上的夜生活,这段生活渗入了她的体内,令她无法摆脱。
元子近距离观察着市子眼睛下方垂着的眼袋、她眼角的细纹以及双颊松弛的肌ròu。这一切似乎都表明了她和楢林之间的秘密xing生活。很多四十多岁的女人,她们的皮肤看起来依然白净,而市子的皮肤看上去却好像有沉渣扩散似的污浊。尤其是对方又是一个和波子有着qíng人关系的男人,这就使市子在元子眼里显得更加脏兮兮的了。
“我接着还有事呢。”元子故意看了看手表。
“今天你这就回去吧。”面对元子尖锐刺耳的声音,市子什么都没说,只是低着头。
在起身前,市子双手撑地行了个礼,她轻声又简短地对收到的钱表示了感谢。然后她拿起放在面前装着七百九十万日元的包裹,抱着它从门里走出去时,回头对着元子丢下了一句话:
“原口小姐,你根本不懂女人的真正心思!”
市子的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huáng昏六点左右,元子走在去酒吧的银座林yīn道上,从旁边传来一声:
“‘卡露内’的妈妈桑,晚上好。”
元子一看,是每天晚上在这一带晃悠的牧野shòu医。
“啊,是先生。晚上好。”
元子答应了一声,正准备接着走时,那个shòu医女里女气地迈着八字步朝元子身边走过来。
“妈妈桑,在你酒吧上面二层的地方本来预定要开张的‘巴登-巴登’,据说现在取消了开张计划。”
他说话的样子也有些娘娘腔。
“好像是吧。”
“听说本来要做那家店妈妈的人就是以前在你店里的波子小姐,是吧?”
“是啊。”
“为什么突然取消了呢?是这个……”
他悄悄竖起一个大拇指日本人以竖起大拇指表示男人或qíng夫,竖起小拇指表示女人或qíng妇。
“是不是这个人的钱拿不出来了?”
“我才不知道呢,这种事qíng。”
“那个人不是经营着妇产医院吗?钱的收入应该是很不错的呀。”
“噢哟先生,这个你也知道啊。”
“我好歹也是个shòu医嘛,我们都是医生同行啦。”
“真是失礼了。”
“据说是他出不起钱了,这使波子恼羞成怒。前些日子波子不是到妈妈店里大吵大闹了一番吗?”
牧野每天在这里闲逛,因此什么都会传到他的耳朵里。
“真讨厌,先生,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嘿,嘿嘿……”
“波子并没有大吵大闹,只是过来发发牢骚而已。”
“好不容易要开张了,真是可惜啊。据说此后怎么办,她还没有着落呢。”
“是吗?我不是很清楚。”
“我说妈妈桑,你把这个摊子接下来怎么样?”
“实在是不可能啊,我可没有那个能力。”
他们站着说了一会儿话,分手后,shòu医的话语犹如一种暗示留在了元子的脑海里。
此时“报考医科大学补习学校”的理事长桥田常雄的矮短身材浮现在元子的眼帘。以前他曾屡屡勾引过元子。
“我讨厌随便玩玩,不是认真的恋爱可不行。”
“我是认真的,妈妈。”
“那你拿出证明来啊。”
“什么证明呢?”
“楼上波子没开成的店,帮我买下来吧。”
元子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当时和桥田的对话。
第10章
那天晚上九点左右正如元子所预料的,桥田常雄给店里来了电话。接电话的是里子,她立刻来到正在包厢招待客人的元子身边。
“桥田先生说他带着两个客人现在就要过来,客人叫安岛和村田。好像是哪次来过店里的国会议员秘书。”她轻声说。
这么说来,以前桥田曾带这样的客人来过店里。带有“报考医科大学补习学校”理事长头衔的桥田常和医生们一起光顾,但他也曾带国会议员秘书来过,而且每次总是桥田付帐,带国会议员秘书来时也是如此。一来是报考医科大学的专门补习学校很赚钱,二来他为了找门路让学生考进大学,似乎也颇受这些医生们的照顾。不过桥田和国会议员秘书之间的关系却不得而知。秘书比桥田和那些医生们都年轻,两个人都在三十二三岁的样子。
傍晚时分,在来店里的路上元子曾和那个“shòu医”站着谈过一会话。shòu医半开玩笑地提议妈妈接下波子那家“巴登-巴登”,而这话又令元子想起了桥田平时总想引诱自己的事,她觉得今天晚上他也同样会这样引诱自己的。桥田不管身边有没有其他人总会低声劝元子和他偷偷qíng什么的。
今天晚上元子比任何时候都期待着桥田的到来。
九点半刚过,桥田和两个男人一起来到了店里。元子果然记得自己曾见过这两个国会议员秘书。
“欢迎,欢迎。”
元子和女孩子们一边接过客人脱下来的大衣,一边看着他们身上穿的服装。
“啊呀。”
她皱起了眉头。因为三个人都身穿黑色西服,戴着黑色领带在日本只有参加葬礼才戴黑领带,穿黑衣服……
“是参加完葬礼后过来的吗?”
“就是啊,去参加了某人的第七天忌日法事。”桥田满口酒气。
“噢哟。”
“太沉闷yīn郁了,所以想到这里来感受一下不同的气氛。妈妈,还记得这两位客人吧?”
“好久不见了。欢迎啊,请到这边来。”
元子和这两个客人打了招呼就算是回答了桥田的问话。她将几个人领到里面的包箱。另外还有三组先到的客人坐在吧台。
“店里的生意兴隆起来了。”桥田用湿毛巾擦着手,一边打量着店堂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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