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地搭乘日航机离开羽田机场时有她,在瑞làng邮局提取现款时也有她。此时此刻,她一定在黑池身旁。
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上崎绘津子仅仅是他们的联络员,抑或同黑地还有别的关系?龙雄觉得两眼发票,一涉及上崎绘津子,龙雄心里格外不平静。对田村,他有难言之隐,觉得对不起朋友。
“你在想什么?”田村点燃了香烟问道。
“我在想黑池的事。他究竟在什么地方逍遥法外呢?”龙雄回思过来,连忙说道。
“是的。这一点非追查不可。”田村吐了一口烟,附和着说。
“会不会窝藏在舟饭英明那里?”
“也有可能。不过,未必在舟权英明身边。大概在舟坂庇护下,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你们报社宇治山田市通讯站的人不是说,有关舟坂的行动,要同你联络吗?
他有什么消息没有?”
“没有,我从九州回到报社的时候,他还没有什么消息。也许过几天会有。”
迄今没有消息,也许那位中年通讯员忙得顾不上,忘掉这回事了,要不就是没有值得一提的事。从田村脸上的神色看,他压根儿没指望他。
“这且不谈,黑地的替身,那个吊死的人究竟是什么人呢?”
“从什么地方弄来的呢?”
准备一具尸体,这事非同小可。用的什么手段?简直无法捉摸。两人陷入了沉思。
清早。田村便叫起了龙雄,并已穿好了西装。
“这么早!”
一看表,还不到八点。
“哎,马上一起去梁场站。”
“梁场站?”
“昨晚我想起一件事。”
龙雄立刻起来穿衣梳洗。
旅馆的人给叫来一辆出租汽车。车一开出大呼市街,左面便是木崎湖。晨光微幕,湖水dàng漾。
“去车站调查包装尸体的行李是怎么到站的吗?”龙雄在汽车里问田村。
“是的。一步一步按顺序查查看。”
“上用的尸体已经有五个月了。到站也该在那个时候。”
“五个月以前?不错。”
田村的神qíng有些疑惑。龙雄一提醒,方才意识到这qíng况,颇感困惑的样子。
“调查五六个月以前到站的货物,恐怕很麻烦。”田村望着窗外的景色,一边这样说。
“如果把行李的大小限定在一个人的尺寸,未必很麻烦。”龙雄说了自己的看法。“尸体是零碎的,那又当别论。可是那具尸体是完整的。以往有过这样的例子,有的装在行李里,有的用被子包起来,还有的装在皮箱里。总之大小不会有很大出入。”
“也有放在茶叶箱里的。”
“我们就以这个尺寸为准,查起来会省事些。”
汽车驶过木崎湖,沿着铁道疾驰,不一会儿就到了梁场站。
货物托运处就在检票口旁边。
田村见过副站长,递过名片,说是因采访一个案件,需要看一下收货单的存根。
“查五六个月以前的?”年轻的副站长,神qíng有些不耐烦。
“我们只看一眼就行。”田村请求说。
副站长从架子上拿出很厚一叠装订好的存根,他飞快地翻着,田村和龙雄的眼睛紧盯不放。
重量、形状、容量是调查的根据。梁场是一个乡间小站,货运很少。小件包裹居多。副站长说,收货人都是附近偏僻乡村的人,来历都很清楚。除此以外。还有些托运给当地发电所的电器机械之类。
在五个月之前的货单中没有找到什么线索。田村一直翻到最近的托运单。
“一个月以前的恐怕不在此例吧?”龙雄低声说。
—
—尸体腐烂得快成枯骨了。如果是一二个月前,尸体臭不可闻,怎能发货?最有可能应该在没有发臭之前,刚刚吊死的时候。而根据尸检,推定为五个月前。所以龙雄认为查近期的到货是徒劳的。
这时,田村用手指指着一个地方问:
“这件货是什么人来取走的?”
龙雄瞟了一眼,上面写着:
木箱一个,重量五十九公斤。品名:绝缘器。发货人:歧阜县土峡市XX街,爱知商会。收货人:XX电力公司白马村发电所。
到货日期在一星期前。
“啊!到货的当天傍晚,两个电工模样的人来取走的。”’副站长搜索着记忆说。
出了车站,田村向山路走去,一边说:
“这事儿越来越有意思了。”
“方才木箱的事吗?”
“嗜,昨晚咱们从山上下来,走到村里的时候,不是有个背着孩子的老太婆吗?
她问我们,‘你们是电力公司的人吗?’还说,四五天前一电工进山来。这就是说,来车站取木箱的家伙进山了。”
“照你的推论,木箱里装的是尸体,然后运到现场,吊在树上,是吗?”龙雄与田村肩并肩走着问。
“是的。”
“可是,吊尸体的绳子经过风chuī雨打,已经朽蚀不堪了。”
“这点小玩意儿,作假还不容易?”
“尸具怎么办?”龙雄又追问了一句。
田村像是头痛议的,脸上很尴尬,说这;
“昨天夜里睡下去后,左思右想,就是这一点想不通。我突然想起老太婆的话,觉得有蹊跷。我上山去看过上吊的现场,根本没有上面架高压线的工程。如果要竖高压线铁塔,地面要震动,可是根本没有这回事。所以,我很奇怪。因为牵挂这件事,方才查到木箱到货存根,心就跳了起来。可是,关于尸臭这一点,我觉得最伤脑筋。根据尸体腐烂的程度,肯定具不可闻。不过,用布把尸体包好,再用布把木箱塞严,也许臭味散发不出来。”
“可能吗?”
龙雄仍然抱怀疑态度。腐烂到那个地步,臭气一定极其浓烈。发货站和到货站的站务员竟没有一个人发现?
“总而言之,先把木箱的事查查清楚。道理上讲不通的地方,回头再说。”田村固执地说。
沿着昨天的山路,走到那个村落。
“好像是这家门前。”田村抬头看了看低矮的屋檐说。
田村喊了两声“有人吗?”没有人答应。喊了三次,才看见老婆子从后院轰着jī出来。
“什么事?”老婆子睁开发红的烂眼圈,问道。
“昨天打扰了。老大娘,您昨天说,一星期前有电工进山来。是吗?”
“啊,啊!”老婆子呆呆地望着田村。
“来了两个人,还是三个人?”
“不大清楚,因为天色已晚上了。”
“什么?晚上才来的?”
“是啊,天黑以后来的。我问了一声,你们是gān啥的?他们就大声言语了一句,‘是来山上架高压线的。’说完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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