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谢谢。”
司机难为qíng地搔了一下头。
“我在盐山警署只是简单地问了一下,详细qíng况我想从您这里了解,打搅你了。”
服务员送来咖啡,堀内君呷了一口点点头,看来是一个很健谈的人。
“那天,您的朋友与一位年轻女子在一起。那女的看上去有二十四五岁,长得非常漂亮!我一看就知道他俩是从外地到石和温泉来玩的。”
“哦,也就是说,是到这座温泉城里幽会的。”
“我如果这样说,太对不起您那死去的山越朋友了。”
“不不,不要有什么顾虑,请照实说!”
“当时是他俩一起到我们营业所来的,那女的让我开车到盐山温泉。一路上主要是那小姐在说话,山越君说话并不是很多。”
“一开始就不太说话吗?”
“不,在驶入胜沼快车道之前,是山越君在与那位小姐说话。”
“什么内容?”
“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从某种意义上说,是那种男女间的调qíng话。我们石和出租车司机对于那种qíng男qíng女早已习惯了,没有把那种事qíng放在心上。坐出租车进入qíng人宾馆的qíng人对子,从qíng人宾馆出来坐出租车的qíng人对子,无不是搂搂抱抱,卿卿我我,相互调qíng,接吻啦,摸大腿啦。”
“山越君和那位小姐也是那样吗?”
“在驰入快车道前一直是那样,可驶入快车道后山越君突然无jīng打采,有气无力。”
“是突然?”
“是的。”
“从营业所坐出租车到胜沼快车道,需要多少时间?”
“十二三分钟左右!”
“正在与那位小姐相互调qíng的山越君,脸上是不是突然起了变化。”
“是的,看上去两眼惺松,疲惫不堪,嘴也张不开,像得了痴呆症。”
“那坐在旁边的小姐怎么说呢?”
“她摇着山越君的手臂,嘴里一直呼唤着‘孩子他爸,孩子他爸’,可山越君就是没有反应。我通过反光镜看了一下那qíng况后问道,怎么啦?那女子笑笑对我说,实在对不起,他好像累坏了正在睡觉呢!我也琢磨了一下,俩人一定是从qíng人宾馆里出来,做爱也许太累了。通常,男的肯定很疲劳,是吧?相比之下,那女子格外jīng神,看上去身体很棒,是个老手。”
“这俩人去过的qíng人宾馆是哪一家?”
“按我的猜测,那一定是我们营业所附近的qíng人宾馆。可能就是那家城堡宾馆。眼下,那家宾馆生意红火得很。”
“在qíng人宾馆寻欢作乐后又径直到盐山温泉,不知是为了什么?”
“是啊,那女子让我把车开到盐山温泉并没有指明去哪家宾馆,而是开到中途某个地方停下,说是有人开车来接他俩。”
“照这么说,应该事先有车在盐山温泉或者在中途等候他俩。”
“我送他俩到达那女子指定的地方后,在那车没来之前就离开了。”
“是否请您把当时的qíng况向我详细地描述一下。”
井川君要求堀内君。
“在驶向盐山的途中,山越君在出租车里已经昏昏沉沉不省人事。”
堀内君说。
“山越君的脸色青一块白一块的,呆若木jī地坐在座位上,身体靠着那女子的肩膀。那女子无论说什么,他都不假思索地说‘啊,嗯’之类的话,好像在呻吟。在到达盐山温泉后,那女子说:‘孩子他爸,就在这里下车吧!’可山越君毫无反应,也没有下车的迹象。我看不过去,用手抱住山越君的身体把他抱到车外,嘴里还不停地喊:‘先生,请下车!’手不停地晃动他的肩膀。我还问那位女子说:‘您家先生怎么啦’?
“她说是这里出了问题!说完,那女子用手指指着太阳xué不停地画圆。山越君像木偶懒洋洋地站在路边,一副傻乎乎的模样。我又跟她说,夫人您受苦了?那女子说,是啊,真拿他没有办法,一直要到他这种病痊愈为止。”
虽堀内君也明明知道年轻女子不是山越太太,但作为司机来说,对于这种qíng男qíng女使用那样的称呼已经司空见惯,见怪不怪。
“我曾问过那女子,你俩现在是到汤山温泉吗?因为自古以来汤山温泉对神经质和神经衰弱有特别疗效。我又问那女子是否从东京来,她回答说是的。”
“那汤山温泉离盐山近吗?”
“从盐山出发,沿笛chuī川的上游一直向前,大约只有八公里的距离。说是汤山温泉,其实只有马场庄孤零零的一家宾馆。”
“果然是在青梅公路的沿线一带。”
“不,方向不一样。从盐山朝北开有三岔路口,右边是青梅公路,左边是到汤山去的路。脑神经不正常的患者,都常到马场庄洗温泉澡治疗。那女子也说,丈夫的病也是这种类型,经常是突然迷迷糊糊,昏昏沉沉。”
“那接他们的车来了吗?”
“不,我是在那车没有到来前就走的。当时,山越君愣着两眼站在路边。那女子拎着山越君的崭新手提包,站在他的旁边。”
“请仔细想一想,当时确有一只手提包吗?”
这时井川君想起五天前的上午十点半左右,山越君乘坐的那辆出租车经过八重洲线丸内收费站的qíng景。由于收费窗口高出出租车一大截,司机递过通行券的时候,出租车里的qíng况一目了然。山越君确实把那只包放在大腿上,用两手紧紧地抱着。
“那手提包是什么颜色?”
“茶色的。”
“肯定不是黑色的吗?”
“不是黑色,是茶色。这,我不会搞错。”
“盐山警署归还给山越君家属的遗物中,不知是否有那只手提包?”
刚才忘记问警署的警官了,也忘了问山越君的家属了。四天前去池袋山越君家吊丧的时候,适逢遗体在甲府医院解剖。现在那遗体解剖后已jiāo给家属,按理说,遗物也会如数归还给山越君的遗孀……
“堀内君。”
“哦。”
“山越君与那女子到你们出租车营业所前,理应先到过附近的qíng人旅馆。你说的那家城堡qíng人宾馆的可能xing最大!你是gān出租车这一行的,在城堡qíng人宾馆里可能有熟人吧?”
“有,那宾馆里我有好几个熟人呢!”
“实在对不起,你能不能为我向那些熟人打听一下,山越君和那女子在那家宾馆里的qíng况?”
“您是要我去问?”
司机犹豫起来。
“我去打听,他们肯定不会对我说什么,真不好意思,太难为你了!实际上,我对山越君的死表示怀疑。”
“……”
“详细qíng况我还一时讲不清,但我很想了解那女子的qíng况。我认为关键就在那个女人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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