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色的河流_[日]松本清张【完结】(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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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夜总会里当保洁员主要是厕所保洁。客人用完厕所时,必须站在洗手间水池边为客人打开温热水龙头,递上毛巾擦手,有时还要给客人身上喷点香水。因为客人给小费,所以工资微薄。据说小费收人非常可观。”

  “那是一家相当高级的夜总会吧,叫什么夜总会?”

  “听说是一家叫玛斯塔高级餐馆。”

  “什么?是玛斯塔高级餐馆?”

  “怎么,您知道那家餐馆?”

  “不不,好像在哪里听到过那个名称。”

  “总之,那餐馆是在最近新建成的全相银联会馆大厦的哪一楼层里。实行会员制,又叫晚餐夜总会。”

  “木村小姐。”

  井川君突然对此很感兴趣。

  “你如果去那里就职,怎么样啊?”

  “不过,就厕所保洁工作来说……”

  “说是厕所,可到那里去的都是绅士。提到全相银联会馆,全国各地相互银行的头面人物都聚集在那里。光小费收入就很可观,就像您那外甥女说的那样。”

  井川的眼睛里闪出一丝希望之光,不单单是全相银联的人们,那些从增田富子的“塔玛莫夜总会”调到玛斯塔高级餐馆的服务小姐也在那里。在那里也许能够抓住安子小姐的线索?当然,妈妈桑增田富子也在那里,下田忠雄也会常去那里……

  “一流夜总会里也有那类保洁员。客人用完厕所,肯定朝事先准备好的盒子里放上三百或者五百日币。听说放上一千曰币的客人也不少,一个晚上收入能达到一万日元左右。这话是夜总会传出来的。”

  井川君极力劝说木村秀子。

  “不过……”

  木村秀子望着地上摇摇头。

  “无论有多么好的收入,厕所保洁员与马路上打扫清洁是一回事,我可拉不下那面子。”

  木村秀子咬了一下薄薄的嘴唇,用指尖轻轻地敲打着放在膝盖上的皮书包。

  “太可惜了,这是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

  井川君叹了一口气。

  “能不能再重新考虑一下?”

  “我无论如何没有那脸面去gān那份工作。明天,我用电话谢绝外甥女的一番好意。”

  她说话的语气十分肯定。

  “什么?唉……你说玛斯塔高级餐馆里确实缺少厕所保洁员吗?”

  “是的,原来有一个,但经常生病,听说最近打算辞掉不gān了。这是我那外甥女说的。”

  “那,木村小姐,如果你真打算不gān,我推荐一个我熟悉的妇女,不知可以不可以?”

  “什么,是井川先生的……”

  木村秀子吃惊地望着井川君的脸。

  “她是我的一个远房亲戚,今年三十五岁,身体健康,不知对我说了多少遍想外出工作,可是我也一时找不到适合她的工作。刚才听你说的那个工作,我觉得她很合适。真不好意思,想请你跟你那当会计的外甥女说说好话,请她帮助介绍。”

  在他的脑海里,已经浮现出潜入玛斯塔餐馆的最佳人选——静子。

  木村秀子点点头。

  “那,明天我帮您说说看。”

  “拜托了,拜托了。”

  井川君不停地朝木村秀子鞠躬。

  “结果如何,我明天打电活给井川先生,清告诉我您府上的电话。”

  井川君取出笔记簿三下两下地写完,然后把它撕下jiāo给木村秀子。

  “我家在国分寺,请多关照。”

  眼前,儿童公园里的秋千和滑梯,依然与清晨那样鸦雀无声。

  原是为了听木村秀子的牢骚才见她,没想到眼前却出现了意想不到的希望的曙光。

  《企业界报》

  井川君告别木村秀子后与山越贞一的遗孀静子通了电话,然后朝池袋走去。虽刚下班身体十分疲劳,可此刻心里一阵轻松,疲劳似乎不翼而飞。

  西池袋第五条街背后的巷子里有一幢旧式公寓,山越贞一的遗孀已经站在大门口迎接他的到来。

  从“山越灵堂守夜”那天以来,井川君第二次来到这里。周围打扫得非常整洁,仿佛空气中散发着失去丈夫的那种孤独气息。一扇推拉式的纸糊门畅开着,墙边是一座不大的佛龛,亮着灯。灵牌前放着桃子和葡萄等供品,正面是山越贞一遗像,镜框周围点缀着黑布、花和飘带。

  井川君点燃了香作揖祷告,希望山越君的在天之灵保佑静子此行成功。静子买的是廉价香。

  井川君转过身,朝山越遗孀鞠了一个躬。

  “劳驾特地光临,真对不起。”

  山越遗孀彬彬有礼地说。

  “刚才,打电话给你太失礼了。”

  井川君用电话确认她在家后才去了她家。

  “我在家等您光临,也有事要对您说。”

  山越遗孀作了自我介绍,叫细君静子。

  井川君不知道她想说什么。静子把井川君引到一个小房间后端上茶。

  井川君想了一下,还是先说明来访的目的,再听静子说比较妥当。

  “《经济论坛》月刊杂志社打给夫人电话问过我的qíng况吗?”

  “电话来过。”

  静子点点头。

  “《经济论坛》杂志社总务科的浅野先生打来电话说,现在有一位叫井川正治郎的男子来到本社,说他是山越夫人的叔叔,请问是真的吗?我按照事先与井川先生商量好的称呼,回答说是我母亲的弟弟。他说原来是这样,就把电话给挂了。”

  “果然不出所料!”

  井川君从静子的回答里想起肋坂主任与自己见面时那怀疑的神qíng,在与他们见面之前,幸亏与静子通了攻守同盟的电话。

  “我为你丈夫的事qíng去杂志社面见了肋坂主任。我问他,山越君退职为何没有一分钱的退职金?其实这仅仅是我的一个借口,真正目的是想了解清水社长与下田行长之间的特殊关系。”

  井川君把自己的想法一股脑儿地说给静子听,可又不能说得太详细。

  “清水社长仿佛想弄清我去的真正目的,非常用心地听我说。我想他最介意我的是两个方面的事qíng:一是担心我了解他本人与下田行长之间的关系;二是害怕我了解你丈夫在山梨县采石场摔死的奇怪死因。”

  “我丈夫不是从断崖上因自己原因摔死的吗?!”

  静子反问,与其说敏感,倒不如说根本不像人们第一次听到噩耗时的吃惊表qíng,出乎意料的语气。

  井川君感到意外,如果层层剖析“奇怪死因”,一一道出其丈夫坠死的“疑团”细节,静子一定会毛骨悚然,吃惊不小。由于看不清楚静子脸上的表qíng变化,而从她询问的语气里可以得知,她早已听说丈夫的死因有问题,希望从井川君那里得到证实,其丈夫不是过失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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