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桑扬言自杀是到了难以忍耐的地步。通常,女人最敏感男人对自己的感qíng,一旦觉察便企图走绝路。像他俩已经不是年轻男女间的qíng爱,尤其对妈妈桑来说,高柳君还是她不可缺少的经济支助者。万一失去,往后的日子将一片渺茫,故而以扬言自杀相威胁,迫使高柳君回心转意。”
高柳君是否真是经济支助者,是值得怀疑的。乔君的这番话,推测高柳君是山口和子真正的经济后台。山口和子见高柳君又有了新的qíng人,感到烦恼而扬言自杀。
也许真正的经济后台被山口和子的自杀着实吓了一跳,便趁机讨好她,让她到夏威夷疗养。像这样的分析,是比较顺理成章的。但还应该考虑,那个真正的经济后台绝对不会与山口和子同行,一定是安排其他人陪同。
山越君思索到这里,脑袋里又突然闪出某人曾经给过他的提醒。
山越君一边绞尽脑汁回忆,一边穿过混杂的大厅朝外走去。正在这时候,他又与乔君撞到了一起。
“喂,您现在回家?塔玛莫夜总会的感觉怎么样啊?”
乔君说话时不带任何笑容,像是在工作中与客人讲话时的那种语气。尽管停着的车辆不计其数,但导车工作还没有开始,他在耐心地等待着。
“这家夜总会与众不同,令我大吃一惊!是地地道道的日本风格。”
“您的体会真深刻!不过,初次光临的客人都瞠目结舌,赞叹不已。”
“乔君,很忙吧?能不能跟你说上两句?”
“行行,如果站着说……”
“站着说行吗?”
两人走到大门外,站在与隔壁大厦之间狭窄的小巷子里。这里光线很暗,背对着路灯,走在人行道上的行人,根本不会朝这里张望。
可山越君还是警惕地扫视一下周围。
“塔玛莫夜总会的妈妈桑,是百里挑一的大美人!说起话来,温文尔雅,不像是在夜总会成长的。也许她曾经是电影明星吧?”
“果然好眼力!她来自新泻市。”
“新泻?”
“听说是新泻市古镇的。”
“这新泻美人是什么时候到银座的?”
“据说是一年前。”
“是的,从新泻到东京银座开了这家夜总会。”
“真不容易!是谁这么器重她,让新泻这朵花经营这家夜总会的?”
“不知道。”
“据说是一年前买下这家夜总会的,连同设备。按照日本风格布置装饰的,装饰费用十分昂贵。还有,妈妈桑身上穿的衣裳都是高档服装。另外,物色服务小姐也花费了一大笔钱。这些服务小姐来自什么地方?我没有详细打听。不过,我还是想听你说说,哪怕简单的轮廓也行。”
“我判断不出,我也不能瞎说。”
“我明白你的处境,但是……是啊,那是雇佣你的夜总会,说三道四的话……”
“我真不知道。原田先生又对塔玛莫夜总会的妈妈桑产生兴趣了?”
乔君的嘴角堆起了笑容。
“那女人太有魅力了!至少我是这样认为。这家夜总会多亏这样的妈妈桑经营,生意火爆。”
“是啊,牡安夜总会因妈妈桑病假,每天来的客人不像以前那么多,零零星星的没有多少人,这与塔玛莫夜总会的繁忙形成了鲜明对照。”
“刚才,寿永开发公司的立石总经理他们走进了塔玛莫夜总会!”
乔君脸上霎间紧张起来,但由于光线黯淡,山越君没有注意到。
“寿永开发公司的客人常来塔玛莫夜总会吗?”
山越君又问了一遍。
“不知道,我说过,我一向不用公司的名称找车。”
“真是这样的吗?那么,立石的名字呢?宫田的名字呢?”
“不知道。”
乔君的回答与刚才一样。
“好吧,乔君。”
山越君改变了问话的内容:
“塔玛莫夜总会的经济后台,是寿永开发公司的立石总经理吧?”
“……”
“你不知道寿永开发公司,那我告诉你吧,它是一家不动产公司!当前正是不动产企业走红的时候,从新泻市引来美女在银座中心为他们经营夜总会。具有如此财力的,除不动产公司总经理外还会有其他什么人!”
“哦,我一点也……”
“是说判断不出吧?”
“那我再问一件事,东洋商社的高柳总经理是牡安夜总会妈妈桑的qíng人吧?这高柳君来不来塔玛莫夜总会喝酒?”
“在牡安夜总会的鼻子底下?那根本不可能!”
“那,高柳君与寿永幵发公司的立石和部下是在其他夜总会喝酒?”
“这别对别人说哟!这是秘密!根据我的调查,高柳君的东洋商社与立石的寿永开发公司之间,关系甚为密切。这在生意上的jiāo往方面不太多见!东洋商社是以建材销售为主的综合商社,原来是销售纤维方面的大商社,即使是目前还在经营纤维。像这样的公司,为什么与不动产公司打得如此火热?你说说看,这里面究竟有什么样的买卖?”
“你问我这样的人,也还是无可奉告。但东洋商社经营建材,与不动产公司多少有点关系吧!”
“销售建材的商社不是建筑公司,而建材只供给建筑公司。与不动产公司有业务关系的,应该是建筑公司。”
山越君对乔君说起那样的事,似乎也是在说给自己听,同时让自己分析。说给别人听的时候,自己的思考会更加具体,有利于整理和归纳思路,还可察觉出遗漏的地方,进一步弥补思考上的不足。
“哦,是的。”
“并且在jiāo往方面,都是东洋商社一方招待寿永开发公司的立石等人。这说明不是两个总经理个人之间的jiāo往,而是企业与企业之间的jiāo往。通常,招待一方是受益一方。你说说看,东洋商社在业务方面,能从经营内容毫不相关的寿永开发公司得到什么好处?”
“不知道。”
乔君的回答模棱两可。山越君还是像在问自己那样继续说着:
“我估计,寿永开发公司在塔玛莫夜总会喝酒的账单都转到了东洋商社。我认为,高柳君一定来过塔玛莫夜总会。从高柳君不到塔玛莫夜总会来看,其主要任务是从银行账户上划款为寿永开发公司立石等人买单。”
“原田先生,你调查得真详细。”
乔君好像有点吃惊。
“不,不,我没有进行像你说的那种调査。这些qíng况是不知不觉地进入我耳朵的。像我们这样的自由记者收集到的信息,从不靠任何人。”
山越君对乔君说自己是自由记者。
“您是自由记者?”
52书库推荐浏览: [日]松本清张 松本清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