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来的时间不一样。”
“晚上吗?”
“没错。”
“很晚吗?”
“晚上八点。”
“要过夜吗?”
“我会陪你来,应该不用过夜。”
座车沿着来时路以同样的速度疾驰而去。
“怎么样?”秦野的嘴角泛着微笑试探民子道。
“您是指什么?”民子故作迷糊地反问。
“当然是指那栋豪宅呀。”
“我打算不去想,因为再怎么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gān脆把一切统统jiāo给您处理。”
“哈哈哈,”秦野笑道,“你的胆识超乎我的想象,这样我就安心了。”
尽管是同一条路,民子觉得回程的车速似乎快了许多,可能是心qíng轻松的缘故吧。座车从麻布驶至赤翱附近时,由于武藏野台地的地形特殊,时而上坡,时而下坡,但并未减缓他们朝新皇家饭店奔去的速度。
一回到饭店,秦野立刻把民子带到大厅稍事休息。
“累了吧?”
秦野拿起服务员递来的热毛巾擦抹手脸,饭店员工都认得这个长期住宿的房客。
“喂,叫总经理过来。”秦野把擦过的毛巾放回小篮,并向服务员吩咐道。
“小泷先生刚好有事外出。”
“哦,他何时回来?去见客吗?”
“不太清楚耶……”
饭店大厅位于一楼,非常宽敞,这里摆放着松软的沙发,任何人都可以进来歇坐。当然,不全是前来找房客的人,也有些房客在等候外来访客,有点像车站的候车室,完全免费,却股洋溢着豪华的氛围,令人舒心惬意。
“办完要事,心qíng舒坦不少吧?”秦野朝着对坐的民子问道。
“嗯,总算安心多了。不过,先生,请您务必帮忙到底哦。”
“当然。”秦野轻晃了一下,欣然允诺道。
此时,有名员工略显慌张地悄悄走到秦野身边。
“总经理特别jiāo代,请您……”员工也朝民子瞥了一眼,“把这位客人带进您的房间。”
“发生了什么事?”
“细节我不清楚……总之,请不要坐在这里。”
秦野迅速起身道:“我们走吧。”
他若无其事地站在民子身后。民子朝电梯的方向走去,秦野尾随而行。电梯门一打开,一群人走了出来,没有人注意到民子。
“赶快进去,尽量站在角落。”秦野在她耳边低声道。
客人陆续走进电梯,秦野特意挡在民子前面。不久,秦野吩咐服务员到九楼,服务员知道秦野住在八楼,因而露出纳闷的眼神。电梯到三楼,有三个人离开;四楼有两个人离开;六楼则走出了三个人,乘客越来越少,往九楼的只剩下秦野和民子。”
“我们到顶楼。”
矮小的老人转身疾步向前走去,民子也跟着他走上顶楼。顿时,辽阔的天空映入民子的眼帘。顶楼设有各种设备,如机房、锅炉室和储藏室等。
此处空无一人。民子从未像今天这么兴趣盎然地眺望着东京的地平线:从银座、新宿和涩谷的方向升起许多广告气球,宛如从三个方向将东京市街吊起来似的。民子的目光又朝西边望去,高低起伏的建筑物彼端,隐约可见浅绿色的高台。
“刚才造访的豪宅位于那个方向吗?”
高台上的绿意延展开来,那栋豪宅的庭园仿佛被淹没在绿意中。
“你……”在一旁信步兜绕的秦野走回来问道,“认识刚才坐到六楼的三个男人吗?”
“不认识。”
民子吃惊地回头一看,秦野眯起了眼睛。
“是吗,其中两人确实是六楼的房客,另一个人我没见过,看样子绝对不是那两人的同伴,而是单独行动的外来者。”
“他怎么啦?”
“他始终别着脸,可能是想知道我们坐到哪一层楼,后来发现qíng况不妙,赶紧在六楼离开。”
“他是谁?”民子有一种预感。
“他头戴鸭舌帽,眉毛稀疏,颧骨突出,应该不是什么地位高尚的人,大约四十出头……你认识吗?”
“不认识。”民子当场否认,脑海中却浮现那个刑警的脸。
“或许他是来这边探查什么的。”
“为什么?”
“不清楚……也有可能在我们回来之前就在大厅守候了,小泷应该知道。”
“……”
“没什么大不了的。”
秦野折着自己枯瘦的手指。事实上,不管遇到什么事,他总是露出一副倨傲的神qíng,表示没什么大不了的。
久恒刑警分析小泷总经理可能把民子藏在饭店里,便在一楼大厅守株待兔。他料想民子应该会与小泷同时出现,然而,民子却与一个矮小的老人一起回来,不久便走进电梯,久恒qíng急之下也跟着走进去。电梯到了六楼,里面只剩下民子、老人及久恒三人。在这种qíng况下,他的容貌随时会被民子看到,因此只好赶紧在六楼走出电梯,接着便听到背后传来电梯继续上升的声响。
九楼就是顶楼,久恒打算走楼梯上去看看。话说回来,顶楼这时候大概只有他们两人,要是自己贸然上去,肯定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况且空旷的场地根本无处可躲。如果民子是一个人,久恒会想尽办法接近她。不,应该说非得见到她不可。但在发现还有一个陌生男子之后,久恒突然变得裹足不前,因为他完全不清楚对方的来历,不由得畏缩了起来。
那老人和民子到底是什么关系?久恒刚才看到他们从外面坐车回来的模样,想必民子上午和老人到某地出游了吧。对方像是饭店的长期房客,但他又是如何与民子搭上关系的,久恒实在想不透。
他们在顶楼做什么?如果住在饭店,到房间谈话似乎比较方便吧。专程上顶楼,难道有必要眺望什么吗?绝不可能仅仅是欣赏东京市容吧。
久恒焦虑了起来。他无法监视他们,光是想到这点就心急如焚。民子到底用什么态度与对方jiāo谈呢?对方又是如何用计拐到民子的?光是想着这些,qíng绪就要沸腾起来了。
久恒在通往顶楼的楼梯间鬼鬼祟祟的模样,全被电梯旁房务部的一名女员工看在眼里。一名穿白色制服的男服务员,露出狐疑的眼神,沿着红地毯走了过来。
“对不起,请问您是几楼的房客?”
久恒慌张地说:“我不是这里的房客。”
“不好意思,有些房客会记不住自己的房号……那么,您是来会客的吗?”
“我不是来会客的。”尽管这么回答,但由于处境尴尬,便说:“也算是来会客的,但我好像弄错楼层了。”
“请问是几号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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