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佐佐木信明反倒满脸盛气凌人。“嗨!那个女人真是把我整惨了。”佐佐木笑着说道,口气却像是刚刚享受了一夜qíng。“唉,说起来怪难为qíng的,我上了她的大当了。在检察官先生面前实在羞愧难言。”
“没事没事,大家都是凡人嘛!这种事qíng不必介意。”
“其实我没有仔细看控告书,上面写了些什么也不太清楚。反正是那个女人歇斯底里,委托律师捏造了很多故事。好了,这且不管,你听我说吧!”
佐佐木从衣袋中掏出烟卷。旁边的樱内打着了火机。他已经在旁边摆开做笔录的架式。
佐佐木似乎对樱内作记录有些介意,但还是继续说下去。“我接近那个女人,是因为党派聚会经常去成田屋。这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佐佐木笑着说道。
“从那时开始,她对我的态度就很古怪。或者在宴会结束后叫我一个人留下,或者在我去洗手间时等在那里,还靠在我身上,唉,我也是个男人,终于身不由己。这一点请您体察。”
“后来你们一直保持亲密关系吗?”濑川问道。
“是的。跟那种女人搞到一起是我一时失策,不管怎样,虽然我也谈不上人格高尚,但那种女人真是少见。”
“您是指什么?”
“怎么说呢?她非常古怪,又爱酗酒,又爱疑神疑鬼,真是令我头痛不已”。
“但是起诉书上说您擅自带出印章,把地产和房产卖给了别人,这事怎么解释呢?”
“哦,这个呀!她确实说过要送给我的,咱们按常识想一想,那么吝啬的女人怎么可能把印章放在我能轻易拿到的地方呢?她在金钱方面吝啬得不得了哦,也是因为她独自一人经营那么大的生意,也只能这样。”
“但是,栗山说她为了帮您竞选拿出了很多钱。”
“不知道她说我拿了多少钱,充其量不过是二百万日元。而且她也不是一次xing的出资,而是三年一共这么多。这一点我敢肯定。不过,这可不是我向她开口,而是她说我可能需要资金给我的。我当初拒绝过,但她一定要我收下……地产和房产也是她提出让我适当处置使用的。她说生意七需要资金周转,拿现金比较困难。怛如果把地产和房产卖掉的话,你可以随便使用那笔资金。印章是她正式jiāo给我的。”
“那为什么栗山没有亲自登记转让呢?”
“那样做很麻烦。也就是说,地产和房产可以放在我的名下。她说不管作抵押从银行贷款还是出售给别人,都是我的自由。所以她不可能去做转让登记,因为一切都jiāo由我处置了……可事到如今她却大肆叫嚣说我偷盗印章、进行诈骗。总之,因为我对她冷淡了,所以她大为光火。”
佐佐木信明果然像濑川预料的那样,说地产和房产是栗山百合子送给他的,印章也是她jiāo给他并让他适当处置。
他说,她起诉他诈骗只是因为两人之间感qíng冷淡而气昏了头,但对他自己来说却是天大的麻烦。
“有没有第三人的旁证,或者说有没有人能够提供证词?”濑川问道。
“你是说证词?”佐佐木议员像是遭到反对党议员的尖锐指责。“别开玩笑!这种话可不能在有别人在场时说。别人都回避了,没有人敢在我们谈话时闯进来。可以说那是我们的私房话,是在chuáng头枕边的约定。”
“那就是说没人能够客观地证明栗山的意见,也不能客观地证明您的话了?”
“客观xing就是我自己嘛!我说的完全是事实,丝毫没有歪曲……检察官先生,法律不认可这种qíng况吗?”
“这个问题很微妙啊!”濑川至此大体完成了对这个问题的了解。
“您跟栗山百合子订过婚吗?”
“这不过是那个女人在散布谣言罢了,根本没有的事。虽然我还是单身,但再怎么困难也不会娶那种女人为妻啊!”
“但是,栗山说她以为能和您结合才资助您竞选,并且在很多方面照顾您。”
“如果是那样,可以让她起诉我不履行婚约嘛!如果她做不到这一点,就证明是她在撒谎。对了……”佐佐木好像想起了什么。“如果那个女人自己以为能和我结婚的话,刚才的房地产处置问题就更对我有利了。因为她是主动要求提供房地产的。”
“原来如此。”濑川不发表意见。但是对方的话也有一定道理,这一点确实对栗山百合子不利。
“总之,我是上了刁横女人的当。”佐佐木观察着濑川的脸色,高兴地笑着说道。“我虽然也吃喝玩乐,但那种女人我还是第一次碰到。她爱说大话,有时还撒点小谎,这都是大家公认的。所以检察官先虫,你处理问题要充分考虑那个女人的品行。”
“明白了,我只作为参考。”濑川开始触及佐佐木议员以前的经历。
“您好像是冈山县人吧?”
“是的,岗山县吉备郡足守町。”
“冒昧问一下,您是在哪个学校上的学?”
“小学是在当地,初中是在冈山市,高中是在京城,大学是在G大学,后来中途退学了。”
“是吗?您去过朝鲜吗?”
“嗯,父亲很穷,叔叔在京城做生意,所以当时曾被叔叔领养。”
“您叔叔是做什么生意的?”
“渔业。”
“渔业?”
“在江原道,办事处在那里,家是在京城。”
渔业和四国的大岛信用金库——这个信用金库的职员几乎都是从事渔业的。
“那么,是在战后回国的吗?”
“不是,由于当时战争的形势险峻,所以我在战争即将结束前回国。因为是特殊时期,所以几乎是身无分文地回来的。”
“您真是受苦了。然后,您就一直在东京工作吗?”
“不,不只是在东京,在大阪待的时间很长,和朋友一起做了很多事。我们经营旧军队的剩余货物和占领军的救援物资,总之,我是个身体健壮的黑市商。”
“后来呢?”
“后来我觉得做这种事没什么意思,就开始着手正当生意。”
“还是在关西地区吗?”
“不只在关西,在名古屋也gān过,但是,最后经营不顺,就到东京开始搞地产销售了。”
“光阳殖产公司就是经营这个的吗?”
“是的。如今这类公司像雨后chūn笋遍地都是,但是这项事业必须与民营铁路、土建公司合作才能成功。”
“公司是什么时候成立的?”
“一九五二年八月份。”
“那就是说……”濑川抑制住激动的心qíng说道。
“那之前……是一九四九年、一九五〇年、一九五一年前后吧?那时您在什么地方?做什么生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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