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长的女招待拉开嗓门问道:
"怎么,您见过老S?那么您叫他上这儿来玩啊!"说罢,拍拍田原的肩膀。
其他女招待也跟着起哄:
"你对老S和老N说,我们大家都盼着他们来。" "行,行,下次我们用绳子套着他们的脖子拽来。行不行?"说罢,田原起身去解手。
"我领您去。"
那个小眼睛的女招待飞快地站起来,穿过擦得锃亮的走廊,领田原到厕所。
田原在厕所门口换上拖鞋,心想:
"今夜这顿饭没有白吃,有收获,了解到不少qíng况。"崎山亮久和野吉欣平到这"chūn香"来吃吃喝喝完全是接受关系户的"供应"(这儿的"供应"指的是行贿。是税务署中的黑话。)从他们在P税务署供职时就已开始了,调到R税务署后依然没有中断,在这儿还打麻将,那麻将的输赢xing质就不必问了。
这关系户"吉田" '山本"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呢?是公司里管理税务的呢?还是中型企业主?而且全部用现钞招待,可见他们非常谨慎。女招待们说不了解这而人的底细,也许是真的,也可能不愿意说实话。
为了把这两个人物的底细进一步搞明白,还必须再来这儿喝一次。不过下一次,自己这个冒牌税务署职员可能会bào露了。不过,一二次还不要紧,总之今夜这点收获是远远不够的。
被杀害的P税务署法人税科科员沼田嘉太郎。在这"chūn香"的对门里欧酒吧间里,四小时只喝丙杯威士忌,是监视谁呢?这个沼田从去年十一月到十二月整整两个月,到底在监视什么事呢?为了弄清这一点,必须了解崎山亮久和野吉欣平的真面目。
田原典太一边想,一边从厕所出来。那个小眼睛的女招待仍在走廊上等他。
"哟,你还在这儿?"田原搭汕道。
"老爷,请原谅,耽误您五分钟,行吗?"女招待低声说。
"五分钟,那当然行罗!"田原答道。
"对不起,我有点话跟您说,请到这边来。"女招待把他领到刚才喝酒的房间对面的一间雅座。
"呵,你在这儿。"
这儿客人刚走,刚才喝酒时坐在田原前面的女招待一见田原进来,两手支在榻塌米上。
田原见她脸上不但没有笑容,而且有想哭出来的样子,她浅灰色的围裙上,印着个"夏"字。
那个眼睛往上吊的女招待跟着田原进来,赶紧拉上通向走廊的隔扇。
第七 章
1
"阿夏这个女招待。……"
归途中,在汽车里田原典太对时枝伍一说,"她迷上了崎山亮久。因为崎山从那以后,不跨'chūn香'的门,她把我叫到另外一间房间,托我将崎山拽来。那个象狐狸般的女招待是阿夏的朋友,是她领我去的。" "呃一"时枝背靠在车座上,喷出来的尽是酒味。
"这事qíng真是碰巧了,又遇上迷恋崎山的女人。我倒想见见崎山到底是个什么样。""最初也许是崎山主动的。我详细问过,从去年chūn天起,崎山就到这'chūn香'来吃吃喝喝,起先同来的是土木建筑的承包商,后来是五金公司,都是他的关系户,那两个麻将搭子是从去年七月才换的。" "呃,那时候,他不是刚调到R税务署吗?"时枝愣住了。
"是啊,这些家伙们不上自已管区内的菜馆吃喝。据阿夏说,从去年chūn天起,崎山经常来'chūn香',爱上了阿夏,多的时候一星期内来三次。" "简直玄咧!"时枝说。
"都是管区内的关系户业主付的钱。花自己的钱吃喝,玩女人,那随你的便,可是让人家掏腰包,太岂有此理了。他一定跟关系户业主说,上'chūn香'吧!" "碰上这样厚颜无耻的税吏算是倒霉了。qiáng要人家'供应',并不认为这是贪污。" "崎山总给阿夏一点小恩小惠罗?"时枝问。
"他骗阿夏,夸口说由某某公司出上一百万、二百万资金,让她开个小饭馆,税金方面,有他的面子在,不论哪个税务署,让他们减免一点。" "阿夏上了当吗?" "据阿夏说,她重qíng义,就是一辈子在这儿当女招待也没关系,只要崎山说句良心话,说罢哭了起来。
" "你瞧,要是真的被女人缠上了,可了不得。" "可是,不知为什么,崎山从今年二月再也不进'chūn香'的门了。野吉也不露面,当然那麻将搭子也不来了。阿夏说,那些人来不来跟他没关系,只是崎山不来使她太悲伤了。" "为什么不打电话或写信呢?" "崎山平时严禁她这样做。阿夏也不管这禁令,给R税务署打过电话,不是说不在,就是说出差了。她曾经用男人的名义写过信,也是杳无音信,阿夏最近灰心丧气,工作时心不在焉,有时候莫名其妙地哭起来。" "阿夏疯了吗?" "她说,她对崎山是很够意思的。前些日子,有两位刑警拿了张照片来,问她认识不认识这个人,她怕对崎山不利,就说不认识。" "什么?
"时枝立刻坐起来问道。
"刑警拿着那张沼田嘉太郎被杀害的现场照片,来问过她,以后又问过她好几次,她坚持说不认识。当然刑警并不知迫受害者姓沼田。" "唔。阿夏见过沼田嘉大郎吗?" "她说,去年年底,她出去给客人买烟时,有个很象照片上的人叫住她,偷偷地问她崎山君在里边吗?后未她把这事告诉崎山,崎山立刻变了脸色。"田原把从阿夏那儿听来的话,一五一十告诉给时枝。
"这太有意息了!"时枝拍拍手道:"你是不是接受了阿夏的委托?" "那当然接受罗。
我还给她一张名片,不过我没给她打保票。" "这怎么都行。总之,这个女人的出现太好了。也许她会帮我们的忙。" "你打算利用她吗?" "是埃没有办法,为了大义名分只能这样做,她能把崎山、野吉的两个麻将搭子的真相告诉我们也行埃" "不,这个恐怕她真的并不了解,这始终是个谜。" "别说这种泄气话。"时枝絮絮叨叨地说:"要是这个女招待能站在我们这边,以后经过细致的工作,总会有收获的。" "可是这事qíng不简单啊,她要我把崎山拽了去,这是个难办的事。弄不好,我们的真面目倒bào露了。"时枝叉起胳膊,考虑了一会儿,说: "得啦,反正先去看一看这位法人税科科长崎山是个什么样的人,也许见了他,我们会想出好主意来。"第七 章 2第二天上午十时,田原典太和时枝伍一走访R税务署。
他们把汽车停在稍离开的地方,步行去。
推开税务署门,内部的格局和其他税务局相同。长长的柜台里边,排着好几行办公桌,职员们正在办公。
法人税科、间接税科的标志竖在桌子前面,靠里边的科长席上都空着。崎山法人税科科长、野吉间接税科科长部不在办公室里。
是外出了呢,还是暂时离开马上就回来?他们正想问靠近柜台的职员,忽然有人大声嚷道; "希罕,你俩怎么凑在一块儿来了?"田原一看,原来是其他报社熟识的记者,酸溜溜地瞧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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