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然后呢?”
“和布刈神社祭礼一共拍了八张吧。”
“不错。”
“他可以不揭镜头盖,把快门连按八下。也就是说,这八张菲林并没有曝光就转过去了。这部分菲林可以名为B。”
“有道理。”
“他到了小仓旅馆,给旅馆女工照了几张像。到底是几张,他心里有数。女工的照片,可以名为C。所以A与C之间,是未经摄影的B。C拍完之后,可以将菲林转回。A的最后数字,他是记得的。他就可以从头算起,不揭镜头盖,连按快门那样多下,就避了双重曝光,重新转到B开始的号码。”
“明白了。”三原马上鞠躬致谢。“按照你所说的办法,他的确能够先空出八张菲林,事后补拍进去。”
“是的……你考虑得很周到。”技师表示佩服。可是,他的表qíng马上又有了变化。“三原先生,我有个疑问。”——
“什么疑问?”
“你说那个人是从电视新闻上拍下来的,那属于复摄,从动画面上照像。”
“这话不错。”
“我的疑问是,复摄的结果会不会影响清晰度呢?”
“……”
“例如,电视上的新闻照片都不大清晰,如果翻拍下来,能够给人以真实感吗?”
“黑崎先生,”三原警司绽开笑脸,“今天早晨我进行试验,翻拍了几张,菲林在这里。”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卷菲林,“你马上冲洗,印几张出来。”
“喝,真热心啊!”
“想到什么地方,我就恨不得马上搞个一清二楚。”
“明白了。”
二
过了三十分钟,黑崎技师手里拿着信封,亲自来到三原的办公室。
“三原先生,准备好了。”
三原早就等待着了。
“谢谢。马上给我看看吧。”
技师从信封里取出照片,摆在三原的办公桌上。
三原拿起来看。果然是今天早晨对准电视机的照片。用的是普通镜头,不出所料,连电视机的框子都清清楚楚照出来了。
“底片曝光不足!”
三原用几张纸遮住照片上的电视机边框,看起来虽然像今天早晨电视画面再现,但总显得色调淡了很多。
“怎么样?”他向站在旁边的照片技师黑崎问道,“还是可以看出从电视画面复摄的吧!”
“一看就知道,你看,连电视上的横纹光线都有痕迹,任何人都能看出是电视的翻版。”技师细心地答道,最后,他又附加了一句:“凡是从电视机翻拍,都会如此。”
三原无可奈何地从抽屉里取出另外一批照片,“那么你看看这一摊,有没有问题。”
这是用峰冈周一借过来的底片印制的。由于是由另外一名技师印晒,所以黑崎不知道。
“这是真正的照片。”技师只看了一眼,便作出判断。“把底片给我看一看。”
黑崎技师用指尖轻轻触抚峰冈的底片,然后靠在窗边,对准外面的光线,详细检查,果然是个专家模样。
“三原先生,”他扬着菲林对光说道,“这绝对是真货,绝不是电影或电视的翻版。”
“是吗?”三原带着一半失望。然而,他的另一半勇气并没有完全消除。
技师下了判断,“这是现场照片,一看底片就知道。实景。”
三原鼓起余勇,“那么再查一下菲林的次序,照你刚才所讲的办法,他有没有将菲林倒转回去?”
夜师又把菲林端详了半天。
“果然看得见,边上有摩擦的痕迹。你看,这里有几条纹线。”
三原顺着技师的手望过去,一点不差,确是有几条线。
“这就是倒转菲林留下来的痕迹。”
“是吗?”
“不过,也不能完全断定,因为每一架照像机有每一架的特点,也许上菲林的轮子特别紧,也能造成这种现象。”
三原又是一阵失望,“照你这么说,这又无足重视了。”
“不然,既然有了这几纹路,就是可能作了手脚的证据。”
三原又紧紧追问一句,“问题不在这里,而在于这一批照片是不是现场拍摄。如果是现场拍摄,这个摩擦痕迹就没有什么意义。”
技师把照片和菲林都jiāo还了三原警司,斩钉截铁回答:“这是实景,除此以外,我没有别的回答。”
三原思索了半天。这个人是照片专家,总会比自己在这方面知道得多。不过,专家的话也并不能完全可靠,还是要进行调查。
他马上挂长途电话,打到九州的福冈警察署。
“鸟饲探员在吗?我是警视厅的三原警司。”
大约等待了两分钟,一定是接电话的人前往寻找鸟饲。三原想起前些日子访问福冈警署的景象,似乎看到了鸟饲正向电话走来。
“我是鸟饲。”
“我是三原。多谢你……”
“不,我没有能够帮忙。”
鸟饲的声音很像街坊的老伯父,非常亲切,
“又有事qíng要麻烦你。”
“没有问题,请说吧!”
三原客套了几句,马上jiāo代任务:
“请你查一查,九州的电影院有没有放映过今年和布刈神社祭礼的新闻片,还有,福冈的电视台有没有播放这条消息,查明白马上通知。”
鸟饲听了,便在电话里说道:
“好,调查清楚,立刻给你回音。”
三
三原警司盘算,福冈警察署大概要过一两天才能有回信报告。
趁此空闲,应当想办法追查那一名从相模湖逃走的女人,而不应单是枯等电话。
对于那个女人的搜查,其间并没有间断。后来把全神贯注到峰冈周一的身上,想从他那里找到有关女人的线索,却毫无头绪。其后又从死者土肥武夫的为人处世进行调查,也没有踪迹。
目前所掌握的材料实在不多。从土肥武夫那方面的司机调查到,那女人是在高圆寺一町目上车的,酒女模样,在上车之前,站在街头等候土肥乘车到来。
上车之后,一直到相模湖畔的旅馆,两人始终非常亲热。
那男的有意把她带到旅馆,那女人说不定也有意同土肥在那里睡一晚,否则两人到了旅馆之后,不会那么缠绵。据旅馆女工作供,土肥武夫一直想留宿,而且不断向那女人暗示,后来,两个人外出散步,状甚亲密,活像一对夫妇。
三原认为,那女人就是凶手的帮凶。
相模湖畔的夜间相当昏暗。杀人事件就是在昏暗场所进行的。
如果是凶手直接把土肥带到那么昏暗的地方,一定引起警惕,不能实现。可是,如果由一个女人诱骗,他就很容易上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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