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祝此案早日破案,今后如有闲暇,盼来九州一游。
鸟饲重太郎拜复
三
三原疲劳不堪。他陷入了钢墙铁壁阵,左突右冲,都打不开缺口。
把鸟饲重太郎的长信放在口袋申,走出警视厅,又来到经常光顾的那家咖啡馆。
中午刚过,座无虚席。三原正在四下找位,一位女郎谦让道,“就请坐这里吧!
“
是位少女,独自一人坐在那里闲啜着红茶。桌子对面的座位还空着。和一位素不相识的女客搭台,总有些不自在。三原只坐着一半座位,心神不宁地喝咖啡,自己也知道,面色不大好。
鸟饲重太郎的信,对他的忧郁心qíng颇发生了一些刺激。可是,到现在还不知道把力量用在哪里?来信颇有启发,不过过于抽象。
果然不错,二十号夜晚,如果归纳为两对男女分别从香椎车站下车,则那谜一般的女人的确值得推量。然而,这件事正如鸟饲自己所说,什么实证也没有。这两对男女,偶然在同一时间从不同车站下车,也许是完全没有关系。也就是说,佐山同阿时从香椎火车站下车,路过香椎电车站时,在两处地方都为人看到。鸟饲曾经亲自度量过两个车站的距离,可能xing是相当大的。
安田出现在qíng死现场,是为了扮演某一种角色,这是无可怀疑的事,可是,现在又增加了一个女人,这倒反而复杂了。安田的工作显然是多方面的,所以需人帮手。要帮他什么忙,这倒可以揣摹几分。
照此看来,鸟饲所提出的、给佐山打电话的女人并非阿时的说法如果成立,则出现在两个香椎车站的四名男女,必是佐山同阿时、安田同X女人。
而且,三原对于安田在东京车站安排佐山同阿时一起登车的目击者一事,始终感到兴趣,看那qíng势,其目的是使别人确认他们两入之间的恋爱关系。为伺要经此确认呢?
——实在来说,这样做也就意味着佐山同阿时之间并没有任何恋爱关系。正是因为没有关系,才硬要使第三者得到一种印象,要他们看到佐山同阿时同乘一辆火车。而且,两人qíng死在“朝风号”列车终点站博多市的近郊。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他们都是qíng死,毫无疑问。但矛盾就在这里了,没有恋爱关系的人,会qíng死吗?在这一矛盾之中,也难免有安田辰郎的影子闪烁其中了。
疑问在于阿时由于什么理由,中途在热海或静冈下车?这件事,主要是由鸟饲探员根据餐车“客人,一位”的餐票推断出来的。鸟饲按照男女间的微妙心理,作此推断,但只是属于臆测,而无确实证据。老探员眼光固然锐利,同时也有困难。现在搜查案qíng到处碰壁,如果要调查同时在热海或静冈下车的行动,恐怕也无济于事了。
三原愁眉苦脸地饮着咖啡,正思索到这里,突然旁边出现了一个人影,原来是对面座位上,有一个青年坐到那少女的身边。
“真是来晚了!”青年说道。刚才还无jīng打采的少女,现在露出笑容,满面生辉了。
“饮什么?”少女向身旁的青年问道。
“咖啡!”青年一边对她微笑,一边叫了东西。“让你等了好半天吧?”
“可不是,有四十分钟。喝了一杯咖啡,又要了一杯红茶!”
“真对不起。”青年致歉。“等了半天巴士都不来。那条线的巴士,时间完全不准。
晚二十分钟是平常的事。”
“既然是必须搭巴士,也就没有办法了。”少女说到这里,高高兴兴地张望了一下手表。“刚开场,赶快把咖啡喝了吧。”
三原出神地倾听他们的全部对话。一般的青年男女时常有此qíng形。三原点燃香烟之际,青年已经把刚刚送到的咖啡一饮而尽,同女友一同起身离座。
三原这才把身体里靠,坐得稳当一些。对面的茶杯、咖啡杯还摆在台面上,杯里残留着一些黑色液体。
(搭乘定时巴士误了点,这个男的一定是住在郊外。)这件事同正在思索中的案件毫无关系,思之无益。
然而,并非思之无益。三原突然定住眼神。一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
(妄田不让札幌的河西到车站月台接车,而特别打电报指定他到候车室等待,分明是考虑到万一飞机因天气关系误点,不能按时赶到!)三原凝视着墙上油画,全力恩索。
——安田本来认为,如果让河西到札幌车站迎接,亲眼看他下车,效果自然最好。
可是,他怕天气不好,飞机误点两三小时,就会露出破绽。万一飞机误点,他就不能再从札幌车站坐车到小樽,再由小搏乘“球藻号”列车回到札幌。万一河西到了札幌火车站月台,看不见安田从“球藻号”下车,岂非不妥。
深谋远虑的安田,把这种可能发生的qíng况都计算在内了,因此才打了那封“在候车室见面”的电报。
三原的双眼放出了喜悦的光辉。
“没错了!”安田如此jīng细安排,岂不是反而证明了他曾经乘搭飞机来往么。
三原满怀兴奋走出咖啡馆,外面阳光耀眼。
等一等——三原又想到一件事。安田那封电报是从何处打出去的呢?
四
三原拿定主意,要先从安田的北海道之行下手。
安田到北海道旅行,事先也作了不少安排。在“球藻号”火车内同北海道官员会面是一个例子,但最显著的事还是他命河西到札幌火车站迎接。据河西说,把他叫到车站去,并无要紧事qíng。现在的问题是,那封电报是从哪里打去的呢?三原到札幌进行调查时,河西目称已将电报撕毁扔掉。发电地址是无法调查的了。
安田在二十一号早晨自福冈乘飞机起飞。他可能由福冈电报局、博多电报局或板付机场打出。但是,看来不像。安田城府甚深,为了慎防河西研究发电地点,他一定是从东京打出去的。也就是飞机自福冈飞到东京羽田机场之后,在换机飞往札幌之前的一小时候机时间,从机场打出去。
可是,这个道理也讲不通。到了羽田机场之后,他应该已经晓得到达札幌的确实时间,既知飞机可以准时到达,那么,他就有可能由札幌到小樽,再由小樽折返回头,乘“球藻号”列车回到札幌。既然如此,他就没有理由再命河西到候车室迎接,而应该直接电令河西前往札幌火车站月台迎接,亲眼看到他从“球藻号”列车下车,以增qiáng效果。
想到这里,三原打开记事簿,翻到河西讲话的记录部分。河西说的是:“那封电报是一封普通电报,记得是二十一日十一点钟收到的。”
按二十一日十一点钟收到来计算,东京札幌间的电报拍发需要两个钟头,应该是早晨九点钟拍电。那时刻,安田正坐在自板付机场起飞的飞机中,恐怕刚刚飞到广岛县或冈山县的上空,安田本人还未到东京呢?
如果是在福冈电报局打的,qíng况如何?福冈札幌间的电报大约也需要两个钟头。安田如果在板付机场八点钟上飞机前拍电,那么,电报在十一点钟左右送到河西手里,时间还能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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