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那是几点左右?
答:我想当时是晚上10点之前。
问:是谁说要喝啤酒的?
答:是田仓。他很贪杯。我也能喝点。
问:田仓先生是在那时吃的安眠药吗?
答:我不知道。好象他没在我面前吃过药。
问:您在喝啤酒时,田仓义三先生没有离开过吗?
答:除去过厕所一趟以外,我们一直在一起。
问:然后呢?
答:过了30分钟左右,田仓说是由于收集材料的关系必须要见某一个人,所以就穿着浴衣走出了旅馆。
问:他说了要见谁吗?
答:他没说。工作上的事他从来不对我说。这是他的老习惯。
问:然后呢?
答:田仓出去之后,我想是不是田仓找借口又去跟女人幽会了,于是马上乘旅馆的缆车追上去了。
问:上去见到了吗?
答:没有,没见到。因为田仓乘前面一次缆车上去了,所以当时没能看到他的身影。
问:请讲讲您以后的qíng况。
答:我为寻找田仓的踪影,从宫之下走到了qiáng罗附近,可是,怎么也找不到他,所以,我就回旅馆睡觉了。我想大概找了有20分钟左右。
问:在您走着寻找时,有谁见到过您吗?
答:因为时间很晚了,所以当时没见到任何人。
问:您是从谁那得知田仓义三先生已经死亡了的?
答:早晨7点多钟听旅馆的女招待说的。
问:您想到过死亡的原因吗?
答:我想多半是自杀。
问:为什么?
答:虽然田仓在工作上很要qiáng,但实际上他xing格懦弱。他经常悲观地说活着gān这种无聊的工作真让人难以忍受。他还说过玩女人就是为了忘记这种痛苦。以前,他在家病qíng发作时用头撞过门柱,还受过伤。因为他常流露出想死的念头,所以,多半当时也是病qíng发作,从悬崖上跳了下来。听到他事前吃过安眠药一事,我就愈加有这种感觉。
2
询问笔录的内容,在下一页还有一些。
问:您在没找到田仓义三先生而于晚上11点多钟回到骏丽阁时,对旅馆的女招待说过丈夫被熟人叫去打麻将了。这是为什么?
答:如果他一晚上都不回来,旅馆会担心吧,我也不好意思,所以就找了个适当的理由。
问:您是否想过他也许不会回来了?
答:我想如果那个女人来了,住在其它旅馆的话,他就不会回来了。他是一个从不顾妻子心qíng而经常心安理得地在外过夜的人。
问:田仓义三先生晚上睡得很熟吗?
答:他经常不能马上入睡。
问:有吃安眠药的习惯吗?
答:有。
问:都服用多少?
答:经常吃八片。
问:从田仓义三先生的胃里发现了他曾服用过安眠药的迹象,而您说不知道田仓先生吃过。
答:我的意思是指没有看到他当时吃药。我去过厕所,离开过田仓一、两次,所以,也许是在这期间吃的。我想如果他吃了药的话,一定会与往常一样是八片。
问:那么,您认为是田仓先生打算睡觉而吃的药喽?
答:是这么认为。
问:可是,过后他又外出了,这难道不矛盾吗?
答:他就是一个经常矛盾的人,经常gān那种不符合逻辑的事。
问:在这之前,田仓义三先生来过箱根吗?
答:经常来。
问:您认为他很了解跳崖自杀那一带的道路吗?
答:我想他多半了解。他对箱根很熟悉。
问:田仓先生没留下遗书吗?
答:没有。
问:您认为田仓先生之死不是事故致死而是自杀,有什么根据吗?
答:就象刚才说过的那样,田仓以前经常说,象我这样的男人还不如死了好。他有时也突然发作胡来。我想这次他多半是突然发作想死的。还有,我去自杀现场的乡间小道看过,道有2米多宽,虽说是夜晚,但也能大致看清道上的白色,所以,不会是不小心失足从悬崖上掉下去的。我认为田仓是病qíng发作后跳崖自杀的。
龙夫看完后,典子接着又看了起来,在她看这些的时候,龙夫吸着香烟专心沉思着。
“谢谢!”
典子把有参考价值的话记在笔记本上,然后把记录本还给了见习警部。
龙夫这时开始问见习警部:“田仓义三先生吃了八片安眠药不是根据夫人目击的证词而是推测的吧?”
“是的。”
见习警部合上记录本回答说:“可是,夫人说田仓先生有每次吃八片的习惯,同时胃里的检查也不明显,所以可以相信吧。”
“正象调查记录上问的那样,田仓先生吃完药后又外出了,这有点不大合逻辑啊。”
“是啊,是有点奇怪,但是,他夫人的解释也并不是说不通,根据我们的经验,常有那种想象不到的自杀qíng况发生。这种qíng况大概是病qíng发作造成的,是jīng神状态突发xing异常了吧。”
见习警部又看了一眼典子说道:“特别是据夫人讲,田仓义三这个人好象xing格很怪,所以,我们认为这种qíng况有可能存在。”
见习警部看上去好象对已经基本定xing的事件不想再说什么了。
“你们是要写什么有关田仓先生自杀的报道吗?”见习警部怀疑地问道。
“不,我们没想要写什么。只是田仓先生与我们在工作上有往来,所以只想来问问。谢谢!”
龙夫鞠了一躬,对见习警部的热qíng表示了谢意。
典子与龙夫并肩坐在开往元箱根的公共汽车上。也许是因为并非假日的关系吧,车上的乘客不多。公共汽车在撒满阳光的印有白线的道路上向山间驶去。
典子一边注意别碰着龙夫那出汗的胳膊,一边说道:“让我们看了调查记录真不错。这样了解了很多qíng况。”
龙夫笑着问道:“田仓良子的话,你对哪一段最感兴趣?”
龙夫那懒得刮而长长的胡子上沁出了细小的汗珠。快点把汗擦了就好了,典子一边这么想一边说道:“田仓先生的xing格呀,并不象想象的那么单纯。好象他当时很苦恼吧?”
“是对自己的工作吧。”
龙夫点头道:
“我在看调查记录时对这一点也感到有些意外。我终于了解到田仓义三也有凡人的苦恼。田仓的工作是把从内部探听到的别人的私生活作为写作素材卖给杂志社。特别是对名人。严格说起来,他是一个下贱的暗探。他有时也会对借此种工作为生的自己感到讨厌吧。”
典子也有些意外,看上去豪放洒脱的田仓义三居然也有如此细腻的内心qíng感。
“因为自己的工作没有任何意义,没有任何创造xing吧。的确,没有人比他工作得更没意义、生活得更空虚了。”
这时从扩音器里响起了公共汽车女售票员的声音。左边看到的是石垣山,现在开始介绍秀吉一夜城的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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