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田这么说着,表现出了奇怪的神qíng。
“但是,你为什么要找我呢。”
“因为听大家说您与畑中善一先生当时最要好。畑中先生在临终前嘱咐过您什么重要的东西。听其他几位说,新田先生手里有畑中先生写的一些东西。”
新田没有立即回答。他边吸着香烟边看着龙夫的脸。
“是什么原因使得你要调查我们过去小组的事和畑中善一的事呢?我想你直接问白井良介不是更快更方便吗?”
这个提问也有道理,龙夫也流露出困感的表qíng。
“坦白地讲,这次调查这件事事先没告诉总编辑。理由现在还不好说。但是,调查清楚后,一定全部详细地告诉您。”
龙夫好象求救似地看了看典子。典子又把恳求的目光转向了新田嘉一郎。这是一种包含着以死相求愿望的表qíng。
一见这种qíng景,大厦股份公司总经理的目光也柔和了。他说道:“你们是年轻人,所以不会欺骗我这样的前辈吧。好吧。理由以后再听。对白井良介不好问的请只管向我问。如果是知道的事,什么都告诉给你们。”
“谢谢!”
龙夫鞠躬致了谢。
“我想要找的是畑中善一先生写的作品。吉田先生、神代先生和赤星先生他们都说新田先生曾经是畑中先生的密友,也许您有那些作品。”
“你来电话以后,我就想你也许需要这个,所以就从旧箱子里找出来了。就是这个。”
新田嘉一郎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本薄杂志。粗糙的纸已经旧了,油印字也模糊不清了,看起来很费劲。封面上写着《白川》,好象它出自京都的一个地名。
“就这一册。实际上因为这上面有我的拙文,所以还留着。请别看这页,让人不好意思。畑中写的在这一页。”
大厦股份公司总经理用粗手指翻到了那页。龙夫拿着杂志,典子在旁边看着。
《早chūn》这一题目在那个时代的确很流行。可是,一读起写有畑中善一作者名字的这篇小说,还没读到两页,龙夫就明白了,典子的脸色变化得更厉害。这是村谷阿沙子的某篇小说的原型。
读完这篇小说后,龙夫问道。“新田先生看过最近的小说吗?”
“没有。不仅最近,这十二、三年以来没一点兴趣,什么小说都没看。这也许可以说是对年轻时代的一种反动吧。”
“那么,宍户先生的令爱村谷阿沙子女士的小说呢?”
“我是知道先生的令爱正在写小说。但是,对不起,我还一次也没拜读过。”
大厦股份公司的总经理回答到这有些不好意思了。龙夫此后还继续问了一些问题。
第二天上午,典子乘坐9点30分从东京站始发的特快列车出发了,目的地是岐阜。
“这回,在你回来之前的这两天里,我替你把工作gān好!”
这是龙夫在站台送典子时说的话。当时他还把手从窗口伸进来握了典子的手。对典子来说,与他握手还是第一次。典子对这种感觉回味了好一会儿。
2
下午4点多钟,典子到达了岐阜。从东京出来过了6个多小时,典子的心qíng就象是好久没出门旅行似的。
在浜名湖看见了在静静的湖面撒网打鱼的小船,在名古屋火车经过高架线路时了望了站前那漂亮的高楼大厦。这些美丽的街道简直使人觉得就象是回到了东京似的。
一边这样联想着一边乘车旅行真让人愉快。在典子对面的座席上,从东京发车后乘客已经换了三次。有学生、商人和老年夫妇。学生爱大声喧嚷,商人爱叨叨,老年夫妇爱悄悄地说家常话。就这样与别人说一会儿话也使人感到很愉快。
典子从岐阜乘上了开往犬山的公共汽车。典子还是在当小学生的时候就从地理教科书占了解到犬山的地形很象德国的莱茵河畔,所以别名叫日本莱茵。典子万万没能想到居然还有这么一天自己有机会不远千里来到这儿。
典子向公共汽车售票员问了问在自己笔记本上写着的地名,然后在某站下车了。这里是一条有很多土产商店的狭长街道。在路的对面可以看见一座铁桥。
典子必须在这换乘别的公共汽车才能到达要去的目的地。她一看贴有公共汽车时刻表的布告栏,现在离发车还有25分钟的时间。
利用这段时间,典子向铁桥的方向走去。走到那一看,木曾川的河水一下子展现在眼前。
清澈的河水流动着。铁桥的两岸是悬崖哨壁,下这的水面上漂浮着顺流而下的游览船。
向下游望去,在左侧的小山岗上的确能够看见一座可爱的小城堡。那座小山岗倒映在木曾川的水面上。
这幅景色与典子在明信画片上所见到的照片完全一模一样。在水面上浮映出夏日的白云,悬崖峭壁后面那片广阔的平原显得朦朦胧胧。
很多年轻人不停地在面对这一景色拍照。拴在河边的游览船和小艇都挤满了年轻的乘客。夏天的欢乐时光好象就要过去似的,这些年轻人正在这一时刻尽qíng地游玩着。
这幅美丽的风景使每天迫于工作而难以出来旅行的典子感到心旷神怡。她想如果与龙夫一起出来的话,一定会更愉快。
这时,一想到龙夫与自己相互jiāo替出来就觉到很有意思。她想自己从田仓的这件事中积累了很多经验。
一看手表,快到公共汽车发车的时间了。典子按原路返回车站。
公共汽车摇动着车身开过来了。乘公共汽车不知目的地在哪儿,使人多少有些忧虑,但是也很新鲜。
公共汽车在广阔的田野上奔驰着。青绿的稻穗随风漾动,泛起波làng。这里是浓尾平原吧,一点也看不到山的影子。
公共汽车到处停车。停车的地方一定有散落着几所房子的村落。在某一站,典子下了车。
在附近的商店门前挂着一面小红旗。香烟店的女老板注视着孑然一身从公共汽车上下来的典子。典子走到了这个女老板的跟前。
“稍微打扰您一下。”
女老板吃惊地抬头看着典子。
“畑中先生的家在哪边?”
在一片稻田中,有一个用防风林围起来的农家就是“畑中善一”出生的家。典子沿着狭窄的田间小道走到了那家门口。
典子向昏暗的屋里面喊道:“有人吗?”旁边的一个小屋里有一头牛探出了头。
喊了几遍后,从里面出来一个40岁左右的农夫,他奇怪地打量着从未见过的典子。
典子一边鞠躬一边问道:“这里是畑中先生的家吗?”
农夫用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着脸上的汗反问道:“嗯,这边叫畑中的有很多家。是叫畑中什么呀?”
“是去世的那位,叫畑中善一的家。”
农夫有趣地听着,把目光转向典子看了看。
“啊,善一先生呵。他在15年前就死了,你是善一先生的什么熟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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