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吓唬人吗!哼,谁吃那一套!”田代心里反而感到斗志昂扬。他想起回来后还没和伊藤联系,于是拿起电话,拨了文声社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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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声社立即接通了。田代说要找伊藤,电话里很快传来了伊藤的声音。
“我是田代。”田代道。
“哎哟,您好!”伊藤大声说道,“前几天就想给您去电话啦。一直盼望您回来呢。我也是刚从大阪回来的。”
“我昨天才回东京。”田代道。
“是吗?那辛苦了。拍到好照片了吗?”
“还行。”田代含糊地说道,其实他心里并没有把握。因为当时他的注意力全都被那几件“货物”吸引住了。
“是吗,那太好了。下一期杂志的画页全靠您的作品啦。”伊藤显得非常高兴。
“怎么样,好久未见了,今晚去喝一杯吧?”
“好啊!”从声音里听得出伊藤正高兴地眯着眼睛站在电话机旁,“去哪儿呀?”
“先去上次那个咖啡馆,见面后再定地方如何?”
“好的。几点钟?”
“六点。”
“知道了。”伊藤满意地答应之后挂上了电话。
田代今晚想喝个痛快,把不愉快的事qíng忘个gān净,正在旁边帮忙的那位大婶听田代打完电话,有些担心地问道:
“田代先生,今天晚上不要紧吧?”
“您说的意思是什么?”
“我担心小偷会再来。不知为什么,老感到有点害怕。”
“大婶,放心吧。”田代站起来道,“小偷已经知道这里没有他们要找的东西,所以不会再来哦。”
大婶呆呆地望着衣柜,脸上露出茫然若失的表qíng。
这天晚上,田代他们去了涩谷,在上次陪伊藤去的那家叫“白川”的酒馆喝了酒。
“白川”酒馆的门面模仿了飞驒高山地区的民房建筑样式,女招待全都身穿藏青碎白点花纹的和服,围着红围裙,以独特的乡村风味招徕顾客。
伊藤迷上的那位女招待叫“阿惠”,是个才十八、九岁的女孩子。她那白净幼嫩的圆脸蛋配上蓝地白花的和服,显得格外可爱。
两人在“阿惠”和另一位徐娘半老的女招待陪伴下,痛痛快快地一直喝到有了醉意,离开“白川”酒馆的时候已经十点多钟。他们在酒馆门前上了出租汽车。
伊藤提议再去银座玩玩,可是田代感到身上有些疲乏,谢绝道:
“今天晚上算了吧。我想回去啦。”
“那么我也回去吧。一个人去太没意思了。”
伊藤打算顺路在中途下车,于是两人叫了一辆出租汽车,吩咐司机朝新宿方向开去。
不知为什么,两人都感到浑身无力,不思说话,出租汽车里的收音机正在广播新闻:“……山川亮平氏失踪后仍然没有消息。保守党领袖山川亮平氏自三月二十四日以来一直去向不明,虽然警视厅成立了侦查总部进行寻找,但仍未获得线索,有关方面对此十分忧虑。失踪以来,山川本人来发出任何音信,而且又无人见到他,所以至今生死不明……”
汽车在涩谷的下坡道行驶,沿者环城公路朝原宿方向前进。
“据山川氏的家属说,山川本人没有任何自杀或出走的原因。对此,侦查总部认为应该从本人的政治立场去考虑。这一见解甚为微妙,但警察当局不愿言明。对山川氏的生死问题也予以回避,不发表见解。总之,如果山川氏继续下落不明,将有发展成为政治问题的趋势……”
“事qíng闹大啦!”伊藤望着田代道。
“是呀。”田代点了点头。不过,比起政治家的事qíng来,他更关心眼下自己正在追寻的目标。
“等着瞧吧,假如山川氏被杀,真的发现他成了一具尸体,那就会成为下山事件(下山事件:一九四九年七月六日,东京附近的铁路轨道上发现了国营铁路公司总裁下山定则的尸体。这一事件波及了整个日本社会。当时围绕死因出现了自杀和他杀两种对立的观点。但至今仍没有明确结论)以来最大的政治谋杀案。”
“是呀。”田代不象容易兴奋的伊藤那样感兴趣。
“下一个消息是……”收音机里继续播送新闻,“东京都郊区北多摩郡国立镇的树林中发现一具埋在土里的绞杀女尸,死后约有七、八天时间。今天下午四点左右,在国立镇的杂树林中,一位住在附近的家庭主妇去拾柴禾时,发现了一具被野狗从土中扒出来的女尸。该主妇立印向所在地区警察署报了案。据现场检查判断,被害者是一位三十一、二岁的女子,大概是被绞杀后埋在土里的,从死者的衣物看……”
出租汽车的收音机在广播一则杀人事件的新闻。田代利介竖起耳朵注意地听。
“从死者的衣物判明,被害者是东京都中央区银座西街XX巷‘爱尔姆’酒吧间的经营人川岛英子小姐,二十九岁……”
“啊!”田代惊讶地喊出声来。伊藤吃惊地望着他的脸。
“川岛小姐于三月二十三日失踪后,警察当局已经接到搜索本人的请求。目前国立警察署已经设立了侦查总部,正在调查这一事件……”
出租汽车正要驶过代代木的街心公园。
“喂,司机,”田代向前伸着头对司机道,“去代代木车站,快点。”
伊藤又吃了一惊,他转脸问道:“瞧您这么急,出了什么事啦?”
“我想起一件急事。”
“喔?是不是和刚才广播的新闻有关呀?”伊藤用怀疑的眼神看着田代。
“怎么说呢?也不是没有关系,以后再吿诉您吧。”
出租汽车向左转弯,在代代木车站前停下。
“那么,我先下车啦。”田代下了车。
伊藤从车窗里呆呆地望着他。
“真是莫明其妙。”
“实在抱歉,以后再慢慢给您说。”
田代向伊藤挥手告别。
他在车站买了张去国立的车票,急忙向月台跑去。
晚上,中央线的电车上乘客不多。田代坐在座位上沉思。
“爱尔姆”酒吧间老板娘被害的消息,与其说意外倒不如说是一个打击。田代根本没有料到事qíng竟会发展成这样的结局。虽然时值chūn天,但此刻的他却感到脊背一阵阵发凉。
老板娘失踪十多天后,久野一直担心的事qíng终于以最坏的结局出现了,这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是谁杀害了她?为什么要埋到国立附近呢?失踪到底与杀害她的人有关呢,还是她自己出走后在国立碰上杀人凶犯的呢?田代对此毫无所知。
电车经过获洼、三鹰和小金井车站,向东急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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