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怎么知道我们在筑紫呢?”
一个女人问道。
“前些时候,朋友拉我到你们那吃过饭,我还记得你们。”
“原来是我们的顾客,那太失敬了。”那个女人点了点头。
“我们饭店的厨师从来没更换过,没有一个被辞退的。”
桑木一怔,看来这两个女人说的是真话。她们虽然知道桑木是刑警,但说话当中并没什么隐瞒的,很直慡。
“那就奇怪了,确实有一个二十四五岁的人,在两个半月以前辞去了筑紫的活儿,转到池袋那边去了。是个身体健壮的小伙子……”
不管桑木怎么说,那两个女人的答话始终没变。
“没有,那个人根本没在我们店里gān过活……对吧?”
那个女人为了证实她的话,问她的朋友。对方点了点头。
桑木想,该不该把衣袋里的那张死者的照片叫她们看看呢?又一想,既然她们已经否认了,也就没必要了。说不定她俩明天就会说给她们的伙伴们,也许会传到岩村章二郞的耳朵里。
“也许gān的不是厨师,反正在筑紫呆过。是一个浓眉毛方脸型的人。”
桑木故意纠缠着。
“绝对没有,我们店里的男人除了厨师就是帐房先生,再就是看鞋的老大爷了。没有你说的那个人啊。”
桑木气馁了。在这之前,他是这样想的,肯定有一个在筑紫工作过的人,经岩村章二郎之手,介绍给饭田在病院当了看护员。在调查田村町杀人案当中,为了证明饭田在事件发生当时不在现场,曾经讯问过岩村章二郎。桑木想,岩村可能和“水月”的女掌柜商量过,在风声平静之前,暂时把那个人转移到“水月”。不然,为什么“水月”的女掌柜听到岩村章二郎的名字,脸色马上就变了呢?本来自己认为这一推测是没有错的;现在听到这两个女招待的话,却把这个推测完全否定了。
桑木向那两个女人说了几句客气话,便离开了小吃店。他心qíng沉重地在夜色中顺着电车道走着。越想越觉得奇怪,“水月”的女掌柜为什么要变脸色呢?为什么一提到岩村章二郎的名字,她就那样慌张失措呢?
电车道转向电影院那面去了。
桑木敲着自己的脑袋。我怎么会这么粗心大意啊!
桑木立即停下脚步,叫了一辆出租汽车。
“去大森。”
这回该有些眉目了吧?桑木充满了喜悦。
5
桑木在大森的岩村照相制版所附近下了车。
制版所的窗子上映着工人们忙碌的身影。最近因为杂志大量发行,照相凹版增加了,照相制版所也随之忙碌起来。他想,不管怎么样,这是岩村都议员的亲兄弟经营的制版所,这一带是最可疑的。为什么呢?山中一郎住的公寓也在这附近。
桑木走进和制版所挨着的中华荞面馆。以前也来过几次,但是今天是第一次带有目的xing来的。
在这里不亮明身份,问起来比较随便。还是以聊天的方式试试看。
“这里的面条很好吃,我去过不少地方,都不如你这里的香啊。”
桑木取出香烟递给了荞面馆的老掌柜一支。
“谢谢。”
受人称赞谁也高兴,那老掌柜点着头,得意地笑了。
“算凑合吧,在味道上我估计不会比别的地方差。这一带偏僻,生意不太兴旺。最近正物色地方,我打算换一个地方。”
“顾客怎么样,多吗?”
“净是过路人,不搬到热闹的地方,生意就做不起来呀。”
“那么,送饭上门的生意不是能多一些吗?”
“这里是住宅区,倒是有些生意。”
“邻居那家制版所怎么样?那里职工吃午饭啦晚饭啦,常上这来买吧?”
“这些日子活儿忙,夜宵倒是卖出去不少。”
“这么说,你和制版所的职工差不多都很熟了?”
“是啊,除了送饭,也常有到这来吃的,多数都是熟人。”
“他们有多少人呢?”
“大约有三四十号人吧。”
“职工常有变动吗?”
“可不是嘛,常变动……近来人手不足,别处只要薪水一高,马上都往那里挪动。我们这跑外送饭的也都gān不长,挺难办的。”
“是吗?”
“活计刚刚熟悉了,就喊着叫涨工钱。不然一甩袖子就走,一点不讲qíng面……可也是啊,在这种地方哪如到别处去好呢,不过为他本人着想,还不如在这好好学些本事,将来自己开个买卖有多好。”
“是啊,现在的年轻人光想鼻子底下这点好处。”桑木这才转入正题。“刚才你说的你们邻居的职工常变动,不知你听没听说最近有个浓眉毛四方脸的壮小伙子转到别处去了?”
“叫什么名字?”
“名字不大清楚,确实在你们邻居那呆过,最近不见了。有个熟人托我打听一下。老大爷,这个人你知道吗?”
“他是gān什么的?”那个胖老头十指jiāocha在一起思考着,“一时想不起来了。”
“那么,去年年底有没有从那里辞退的?”
“哎呀,要说去年年底,可没理会。你不如去他们那儿问一下。”
“那有些不方便吧。”到了不得不亮明身份的时候了。桑木取出黑皮工作证,递给那老掌柜。“说实在的,我是这个。”
中华荞面馆的老大爷脸色有些不一样了。桑木又从衣袋里取出照片。
“我打听的就是这个人。他是不是在制版所工作过?”
照片只把那个人的面部放大了,因为是死后拍下来的,那样子像是睡着了。老掌柜端详着照片,嘴里嘟嚷着什么。他的表qíng引起了桑木的注意。
“你对这个人有点印象吗?”
“不是有点印象……”老掌柜看看照片又看了看桑木。“他就是我们店里送饭的伙计。”
“什么,是你店送饭的?”桑木吃了一惊,他原以为可能是制版所的。“老大爷,你再说详细点儿。”
“嗯。”那老掌柜又仔细看了看照片,“这个人叫阿角,是去年九月才来的。”
“等等,他的全名呢?”
“叫丰田角造,我们都叫他阿角、阿角的。”
“那么他……”
“记得是去年十二月中旬,突然提出来要辞活不gān了。年底正是忙的时候,这下子我可抓瞎了。我直说给他多增加些工钱,说什么他也不gān,就走了。据说他打算回老家,我也不好qiáng留啊。”
桑木想,去年十二月中旬辞的工,jīng神病院的那个看护员“林田”是在三个月前雇用的,这日期大致相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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