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这样,顺平先生的自杀,这好像是在作梦似的。”
饭田的面部表qíng很死板。
“你和顺平先生相当亲近吧?”
“他是我们理事的哥哥,通过这个关系熟悉的,谈不上怎么亲近。”
“你对顺平先生自杀的原因,有什么想法吗?”
“不,不,一点也没有。”饭田摇着头。“听他的夫人讲,被人坑了一千万元钱,心里懊丧的不得了。可就为这点事,也值得自杀吗?”
饭田说的和桑木想的一样。
“可也是呀!”桑木点着头。“还有,我想问你一件别的事,昨晚十点至十一点,你在什么地方来着?”
如果从这里到饭田家,一个小时还是可以的。
“太遗憾了,我一直在不二野病院。一打听就明白了。昨晚我值班,一步也没离开。一起值班的医生、护士有五六个人,我想这足够作证明的了。”
他说得很轻松自信。桑木也觉得没什么问题。不管怎么说,以后还得证实。这样磨嘴皮也没用。
“太对不起了,给您添麻烦了。”桑木轻轻拍着饭田的脊背说道。“这就要回家吗?”
“是的,这事发生的太突然,我来的匆匆忙忙,现在还得赶回病院把工作处理一下。今晚,我打算再来守夜。岩村理事也该从北海道问来了。”
“怎么净出这种怪事呢?”
“可也是啊。”饭田无拘无束地随声附和着。“太烦人了,每次出事都要受到您的另眼看待。”
“太对不起了。不过,您也该承认命运不佳,总是受牵连。没办法呀!本来警察这一行就是怀疑一切的职业。各有苦衷,自己也有不愉快的时候。”
“这也是我自己行为不检造成的,只好认命。我早已想过,与其长期被怀疑,还不如早些被警察检举定了罪,也就踏实了。”
饭田是在讽刺警察的无能。
两个人不知不觉走出大门。
吊唁的人越来越多,门口停了不少车。来得较早的饭田,他的车已被包围在中间了。饭田眼珠子嘀溜溜乱转,没看见司机。
“这家伙真不像话,跑到哪去了?”
他一面咋舌,一面伸手打开车门,坐了进去,握着方向盘向左右看了看,稍微向后退了一下,就开到街道上去了。在桑木眼里看得出,他的驾驶技术是很熟练的。
司机从背地里跑去,向饭田低头认错。饭田扳着面孔取代了司机。
桑木盯着饭田的车,那车转过横街不见了。
饭田会开汽车,并且相当熟练!
桑木不由得联想到镰仓街道轧死看护员林田那桩案件来。
2
岩村顺平的葬仪是在三天后举行的。桑木也参加了,虽然是为了工作,但对死者的悼念也不落人后,更主要的是从众多的送葬人当中搜寻线索。在凶杀案还没找到罪犯之前,这样作也是一种通常用的手段。
例如至今仍作为话题的东京筑地八宝寺案件,就是在送殡当中,由于凶手露了面,从他的举动发现的。
岩村顺平的葬仪是在本宅举行的。参加的人很多,从花圈来看,绝大多数是同行业者,也签有都会议员的名宇,这是由于他弟弟章二郎是在参议会的缘故。
同行业之外还有材料商行的名字,其中有一家日东工业药品商行,这引起了桑木的注意。照相制版材料批发商,当然是经销青酸加里之类的药物。
桑木走进当作送葬人临时休息的制版工场的一角。今天当然停止了工作。通往另室的门关闭上了。
开始向遗体告别,和尚在念经。丧主是不幸自杀者的妻子,靠着她站着的是章二郎。
桑木看到不二野病院的饭田事务长在参加葬礼人的最前排,他今天穿的是晨礼服。
章二郎和饭田一定会悄声jiāo谈的,但两个人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看来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们早已存有戒心了。
桑木突然想到岩村章二郎作为都议会的专门委员到北海道出差期间的事。
其兄无疑是自杀而死的。但这期间章二郎就一直没离开北海道吗?是否以所谓团体行动为名,遮人耳目呢?
桑木想把这件事证实一下,又不便直接去问章二郎。这时看见在殡仪中一个忙着杂活的人,他没穿礼服只带着黑袖章。桑木注意的是他带着都厅职员的证章,年纪很轻却和都议会有联系。
仪式很快就结束了,来宾们烧完香陆续地回去了。在嘈杂的气氛中,桑木找到了那个年轻职员。
“我叫这个名字。”他直接了当拿出工作证。“有件事,冒昧地向您打听一下,死者的弟弟是不是都会议员?”
“是的。”
年轻职员以为问什么呢,惊奇地站在那里。
“他哥哥自杀的时候,据说他正在北海道一带巡视,不知都到过什么地方?”
“这些地方是札幌、小樽、旭川、钏路,我是随行的,不会有错。”
“噢。”桑木认为自己找对了。“最后一天是几号呢?”
“最后一天他又回到札幌,在那儿休养了两天。岩村先生在休养日的第二天接到的电报。”
“所谓的休养日是——”
“视察旅行不像人们想象那么舒服,去的地方和日程全安排得满满的,旅途上相当辛苦,到了札幌,在定山溪温泉进行总结。”
“那么岩村先生是不是走完全程了呢?”
“是的。”
桑木暗自感到失望。如果岩村章二郎在这当中有去向不明的qíng况,或悄悄回过东京,那就有点希望了。但这个都议会职员说的都是真实的。
“那么岩村先生接到他哥哥死去的电报,该是在定山溪温泉了。”
“不,不在那里。”
“噢?那,他在哪儿呢?”
“在札幌,这是肯定的。当时岩村先生说他有事要办,就留在札幌了,他住在B饭店。”
“啊,这么说,视察旅行完了之后,大家在定山溪温泉休息的时候,岩村先生是离开大家单独行动的。”
“是这么回事。”
“那是在哪一天呢?”
“他哥哥去世的电报是在休息日的第二天接到的。就也是二十一日开始休息的。”
“是吗?那么岩村先生单独留在札幌,是为了什么事呢?”
“哎呀,那可就不知道了。只知道是私事。”
过了三小时之后,由札幌警察署来了电话。
“调查了B饭店,据说岩村先生会见过从东京来的客人。那是三月二十一日。”
三月二十一日正是岩村顺平自杀的前一天。
“知道来访者的姓名吗?”
“不知道,因为不是住客所以没有登记,只了解到是从东京来的。那个时候有许多乘飞机到达的旅客。听那口气像是东京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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